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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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睡得好饱哦!这张床的弹性比家里那张还好,不知能不能搬回去?

    一觉醒来的蓝喜儿习惯抱住老公的腰磨磨蹭蹭,一个翻身扑空她反而有些惊吓,不太明白昨夜暖呼呼的大抱枕哪去了?

    但是失落过后她清醒许多,想到置身于何地心头有点沉重。

    这里不是她能为所欲为的家,即使有著丈夫的宠爱她仍不能掉以轻心,听说她有个精明犀利的厉害婆婆,凡事拿著名为道德的尺四处丈量,她一定通不过严苛的规范,她太随兴了。

    打了个哈欠起身,镜台反射出一个邋遢的身影,一头乌黑秀发凌乱著,没穿内衣,身上只罩了一件宽大的衬衫,上面还有她的唇印。

    她根本不晓得那群爱捉弄人的老朋友会如此对待她,明知她酒量烂得气死酒商,偏偏在她的果汁里加入红酒。

    才一杯耶。

    正确说法是半杯不到。

    当她口渴的将其一口饮尽时,酒的余味一下冲到她脑门,她马上像煮熟的虾子四肢僵硬,毫无预警地往后一倒,老公八成以为她在开玩笑吧!

    记得他好像叫她别玩了,然后一群猪朋狗友连忙七嘴八舌的解释她的特殊情况,最后的印象是她被人扶上车,接著她就不省人事了。

    “糟了,不晓得有没有出糗?”哎呀!酒真害人。

    看见豪华的卫浴设备不享受是傻子,边泡澡边懊恼的蓝喜儿吹著肥皂泡泡,细嫩的小腿交互的踢著水,一副优游自在的模样。

    要说她有多担心实在看不出来,因为她惬意地像一只水鸭,半浮半沉地玩得不亦乐乎,直到皮肤起皱才肯离开超大的浴白。

    拭身、穿衣,她轻哼著歌儿,随便以指梳两下乱发就准备跳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端庄。

    没错,她是要由窗外的阳台跃下,两层楼的高度对她而言,不过是两个阶梯高,手放在栏杆稍微使点劲,燕子般轻盈的身子灵巧的落在花丛前。

    她必须庆幸丈夫不在房中,否则如此惊险的举动肯定吓得他心脏爆成碎片,当场训得她今生不敢再靠近窗户半步。

    风是自由的。

    而她,也是自由的。

    “啊什么东西掉下来!?”

    一阵受到惊吓的声音突然响起,一颗又圆又大的苹果滚呀滚地滚到她脚尖,好像在说快吃我、快吃我。

    当然苹果不会发出人声,花丛旁跌坐了一位高壮黝黑的拉丁籍的中年园丁,深刻的五官正写满惊吓,大大的花剪落在他脚旁,差点伤了自己。

    他原本很用心地修剪过于繁密的枝叶,谁知一团不知名的大黑物从天而降,吓小了他的胆,以为老鹰要攻击他的背。

    可怜的老好人一脸惊魂未定,手脚还直发抖呢!真是个大人胆小,什么都怕。

    “你不要紧张啦!是我呃,下来玩玩。”悄悄的吐了吐舌头,蓝喜儿不好直说自己的顽皮行径。

    毕竟没人会因为懒得多走一段路而直接跃下楼,让她老公知情可是大罪一条。

    “你你是谁?”将锋利的花剪抱在胸前像是防备,他仍表现出惶恐神情。

    望着眼前纯东方脸孔的娇小女孩,他比较偏信她是睡在花朵里的小妖精,因为被他吵醒了才飞出来吓他。

    “对喔!我还没自我介绍。”蓝喜儿自觉胡涂的拍拍额头。“我姓蓝,有华人血统,你可以叫我喜儿,你呢?”

    不知道他有多高,站著的她发觉自己和坐著的他一般高矮,可想而知他有著巨人的体格,甚至像房子一样宽,走起路来天摇地动。

    不过这些都出自她的想像,没人会像大树一样给人压迫感,她太大惊小敝了。

    “大肥。”朝他伸出的小手让他又是一惊,缩呀缩地缩成大肉球。

    看到这情景蓝喜儿很难不发笑,她并不像谋杀大型婴儿的凶手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善良的喜儿。”

    笑容灿烂,表情和善,沭浴在纯净的阳光下,她如同新生的天使,刚要展开双翅飞行,纯真得让人相信她和婴儿一样无辜。

    可是在憨直的园丁大肥眼中,她却是自称善良的小妖精,黑得发亮的长发是她魔力的来源,漆黑双眸蕴含来自黑暗的力量。

    他,还是怕她。

    “你在种什么花?”蓝喜儿好奇的指指泥土新翻的小花圃,不怕脏的蹲下身挖一挖。

    “哎呀!你不要碰我的水仙花,你会搓伤它们的。”他才刚种下去没多久。

    一瞧见有人碰自己心爱的园圃,大肥当下忘了什么叫害怕,连忙出声阻止她的顽皮。

    “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你让我帮忙种花好不好?”蓝喜儿兴致勃勃地想尝试种好一颗会开花的植物。

    不知是花儿故意和她唱反调,还是她天生不适合当园丁,只要她亲手栽下的苗栽,从来没有开过花,要不奄奄一息,要不长得像草,不曾回应她的热情。

    “你会吗?”大肥怀疑地看向她那双柔细白嫩的手,不认为她会种花。

    长茧的手才是劳动的手,而她

    大肥犹豫的眼神根本打消不了蓝喜儿旺盛的好奇心,她捡起一根刚剪下来的粗枝代替铲子,兴高彩烈地等著开始伟大的工作。

    “让我试试啦!我一定会是最好的学生。”她已把醉酒的糗态抛向九霄云外。

    人是善忘的,以她为例。

    看她天真无害的甜美笑容,大肥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好吧!你要轻一点喔!它们很脆弱的。”

    “是的,先生,我会竭尽心力地保护它们。”她故做严肃的点点头表示尊敬,但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像个爱玩的小妖精。

    距离是可以拉近的。

    无心机的笑脸最容易化解分歧,她的乐天、开朗很快地获得大肥的友谊,两人无芥蒂的商量著要如何栽才开得好看,一大一小的身影真像一对父女。

    新鲜的泥上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几条肥硕的蚯蚓在松动的泥上里钻动,比小孩拳头小的水仙球茎看来像洋葱,一颗颗排列在挖开的花丛外围。

    明年春天应该是一番好景致吧!她想。

    弄得满手脏污的蓝喜儿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晒成小黑炭,开开心心的帮忙翻动泥土,跳来跑去没一时安静,逗得生性害羞的大肥跟著开心不已。

    雷玛娜庄院是一座孤独的宅子,自从麦提斯伯爵娶进高地美女之后,笑声几乎成了这个庄院的禁忌,没人敢恣意谈笑。

    今天却洋溢著笑声,使得树上的鸟儿受到惊吓似,翅膀一拍飞向蓝色的天空不见踪影。

    欢笑有聚集的功能,远远传送到庄院的另一端,一阵马蹄声渐渐靠近,草皮铺成的跑马道上出现一位身著华丽骑马装的男子。

    他被笑声吸引了。

    “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让嘻笑中的蓝喜儿抬起头,面阳的她以为来者是自己的丈夫,一时心虚的将沾满泥土的手往后藏。

    可是随即她又不确定的眨动困惑的眼,感觉有个地方不对劲,她迟疑的唤出丈夫的名字。

    “卡维尔?”

    “不,我是你另一个主人,我是杰洛?麦提斯,朋友都叫我麦格。”挺好玩的一个女孩,八成是新来的下人。

    “你长得好像卡维尔。”她没表明身份地瞅著他,狐疑地用手抓抓耳朵。

    殊不知她无心的举动让左颊沾上泥屑,污成一小片煞是可爱,叫人情不自禁地想去抚摩她,拭去那小小的脏污。

    杰洛受不了引诱地伸出手,心不由己地对她产生一股莫名的好感,直觉性的想去亲近她。

    “麦麦格少爷,她还是个小女孩。”鼓起勇气的大肥涨红了脸,出声护住他以为的东方女孩。

    轻咳一声,杰洛掩饰自己的失礼。“我没有恶意,只觉得她很讨人喜欢。”

    不必了吧!她大概能猜到他的身份,她的石头老公竟什么也没告诉她。

    “小东西,你认出我和卡维尔的不同吗?”他突然很想逗弄她。

    因为她给他的感觉像一只刚断奶的小母狐,睁著一双与世无争的纯净眼眸打量陌生的他,不知他是否具有伤害它的危险性。

    他想豢养她,如同豢养一只宠物般不带任何邪心。

    “你会笑,他不会。”这是最大的差别。

    笑有分两种,真心与虚伪,他看起来比她老公较常发笑,只是叫人看不出真伪。

    嘴角一勾,杰洛以新奇的眼光凝视她。“要不要跟著我?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不行。”

    一个气愤的声音抢先拒绝,这让一向养尊处优的花心男人十分不悦。

    “你在违抗你的主人吗?大肥。”

    壮硕的园丁一站起来,身高甚至比马上的主人还高,庞大的身躯让目瞪口呆的蓝喜儿几乎无法反应,口水一咽庆幸她不是他的敌人,不然一脚就足以踩扁她。

    哇!好魁梧,像棵千年神木,仰而生畏。

    “我我不能让她跟著你,她、她是好人家的女孩。”为了保护他心目中的小妖精,大肥不惜说谎。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来历和出身,只知道她是从天而降的礼物,一个带来笑声的非人类女孩。

    “嘻嘻”她还是女孩吗?

    怎么看都像不满二十岁的东方脸孔让她占尽便宜,无论走到哪里,人家都当她是小丫头的拍拍她的脸,一脸慈祥地掏心掏肺要宠爱她。

    托著腮的蓝喜儿有趣地看着为她起争执的男人,长得像她老公并不代表他能为所欲为,她还是比较爱她老公的严肃和不苟言笑。

    “我没有任何不轨意图,只是想给她美好的未来。”她适合一身纯白的小礼服,像误落凡尘的小精灵。

    “麦麦格少爷,请恕我说句呃,无礼的话你你只会毁了她。”大肥无措又局促的点出重点。

    “你是指我狼藉的声名?”好笑的挑起眉,杰洛嘴边隐约浮现一抹残酷。

    生长在缺乏温情的家庭中,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真心,唯有强者才能拥有一切。

    “这呃她你”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大肥迟顿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哎!可怜的老好人只会受欺压,可惜他长得高大却不懂利用,胆子和老鼠一般大小,要是她有这般壮硕的身材肯定没人敢吼她。

    可是他却糟蹋了。

    同情弱者的蓝喜儿拍掉手上的泥巴站起身,原本娇小的体型站在大肥身旁更显得玲珑,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保护欲,生怕她被风吹走了。

    她身边的两个人都想保护她。

    一个下马走近她,一个横过身子挡在她面前,形成有趣的画面。

    “请问你们围住我的妻子是什么意思,想请她喝杯下午茶吗?”

    咦!她没开口怎么有声音发出,而且就在身后。

    “妻子!?”

    “她!?”

    两张像被雷劈中的震惊大脸同时转向,不敢置信地望着蓦然出现的男人一双大手圈住女孩的腰,冷然的霸占住她。

    而最让他们惊讶的是他口中的“妻子”二字。

    她嫁人了吗?

    蓝喜儿睇向丈夫“当你的妻子很恐怖吗?怎么他们全吓傻了。”唉!他太早出现了,她还没玩够本呢!

    “不会比你更恐怖,我才离开几分钟你就不安份。”这个好动的妻子真该用铁链锁住她。

    “哪有,我是看你不在床上才下来运动运动。”意思是他的错,是他让她成为怨妇。

    卡维尔温柔地拭去妻子脸上的脏污,假意生气地一拧她鼻头。“你要是太闲了尽管来找我,我会让你非常忙碌。”

    ****

    冷飕飕的吃饭气氛令人食不下咽,餐桌上弥漫著一股风雨欲来的低气压,几乎每一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几乎。

    唯一的例外是神经粗到子弹打不穿的新成员,闷头苦吃不管波涛怎么汹涌,她依然置身事外,当她的三不管闲人,有得吃不吃是傻瓜。

    打从被上岸的第一杯酒灌倒开始,她就没有进过食,早已饥肠辘辘地准备太坑阡颐,她是最禁不起饿的人。

    要不然她怎么会没力气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下楼,直接一跃而下比较省事,谁晓得起床不见影的丈夫是为她张罗食物去。

    嫌弃及讶然的视线停留在蓝喜儿身上,她仍无自觉性,只知道喂饱胃里的馋虫最重要,其他事先排在后头,不用太着急。

    说实在话,她天生的自在和惬意叫人非常嫉妒,居然能在老虎、狮子环伺下还一副怡然自得,一口接一口地不曾停止。

    不像一桌同坐的主与客个个表情僵硬,手中的餐前酒一滴不少的端著,怀疑狼吞虎咽的女子来自难民区,饥饿使她忘了文明社会的礼仪。

    “咳咳!”

    几句重咳声恼怒的响起,听而不闻的蓝喜儿当是长辈身体差,有气管方面的疾病,因此把牛排上的蘑菇夹了过去,希望能让对方补充营养。

    不过人家可不领情,哼声连连的吩咐下人撤掉,重弄一份晚餐。

    “好浪费哦!”好想把手伸出去拿回来。

    “吃慢点别噎著,没人跟你抢。”全桌也只有她吃得最快乐。

    毫无影响地填饱肚子。

    她知道呀!只是习惯使然?断捕呔捉辣呶剩骸澳悴怀月?”

    食物是用来吃不是摆好看的,总不会要她一个东方人教西方人用刀叉吧?

    “我等一下再吃,我没你那么饿。”看她吃是一种享受,令人食指大动。

    话中带著甜蜜的调侃,卡维尔轻声的取笑妻子的贪吃,肩靠肩细语情绵,十分亲昵毫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夫妻间有恩爱举动实属平常,毕竟他们还算新婚期,加温的情感只会让两人的心更贴合,离心痒期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

    可看在拿尺衡量道德的葛丽丝眼中,他们的旁若无人简直是严重地轻忽她的权威,丝毫不把礼仪当一回事,让她无法容忍如此的漠视。

    当一件事脱出正常的轨道时,无论是哪一种母亲,都会将过错加诸在未被认同的第三者。

    因此蓝喜儿的快乐时光就要结束了。

    “咳!下回别把狗放进来,弄脏了我的餐巾。”她意有所指的语出轻蔑。

    一旁忠心的罗兰不敢回答:是的,夫人。因为在座的人都很清楚葛丽丝口中的狗是隐讽谁。

    “弄脏了就拿去洗一洗呀!餐巾用久了本来就会脏,和狗没关系吧!”眨动一双灵活大眼,蓝喜儿的表情是天真又无辜。

    好像她一点也不知道葛丽丝骂她是没教养的狗。

    “你狗都不吃的食物你倒舔得乾净,明天我叫人弄个新盘子让你专用。”她不屑地看着她吃光装饰用的青色花椰菜。

    “怎么可能有狗不吃的食物,再高贵的狗饿它几顿连馊食都抢,哪能清高的挑三捡四,听说以前的苏格兰人连草根都没得吃,得去抢人家的食物

    “怎么了,你们的表情变得好难看,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有这么娇贵的胃吗?大家不都吃同样的东西,为什么她一点事也没有?

    “我母亲的出生地是苏格兰。”像是硬憋著某种情绪,卡维尔的嘴角微微抽动著。

    “喔!苏格兰呀!那是一个好地方,苏格兰风笛和格子裙是我的最爱。”活泼而热情的民族。

    不过她的婆婆就过于严谨,少了苏格兰人的风趣和乐观天性,死气沉沉如同一座百年古堡,年久失修充满腐朽的阴沉。

    说起自己故乡的传统,葛丽丝森冷的神情稍微回温。“你到过苏格兰?”

    “十七岁那年的首航去过一次,他们自酿的羊奶酒醇得迷人,我只喝了半杯就醉了。”也是那时才知自己根本没酒量。

    羊奶酒多遥远的记忆呀!“一位有教养的淑女不会让自己有喝醉的机会,她们懂得浅尝即可。”

    她在讽刺她不是淑女,可是蓝喜儿听不出来,一脸笑咪咪的点头。“对呀、对呀!淑女不喝酒,你儿子却老是逼我喝。”

    “葡萄酒。”卡维尔接口道,没去纠正妻子不合宜的举止。

    “对对对,就是葡萄酒,他说我气色差得喝葡萄酒补身,每天喝一小口。”她比较能接受葡萄汁,酒味太浓她会受不了。

    “手脚冰冷的人敢不喝?”斜睨了她一眼,他要她别告状。

    蓝喜儿是赖皮大王,皮皮地朝他眨眨眼。“反正你热呼呼的很好抱,我们可以省去买暖炉的费用。”

    冬天还没到她已经想到要如何运用丈夫的身体,一举数得省钱又省事,虽然爱情岛四季如春,从不下雪。

    “我不缺那笔钱。”他宁可怀中的妻子手脚暖和,别气温一低就直喊冷。

    “人家是个好妻子嘛!帮你守住财产。”她大言不惭地吹捧起自己。

    “是吗?你似乎忘了你那群蓝家亲戚。”欠人提醒的家伙,他们随便一人的花费都比她高。

    她很伟大,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从不想他们如何对待她,真是个不会记恨的傻子。

    “喔!”蓝喜儿心情愉快的朝他一笑,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何必太计较,野生的果子人人能摘,干么把地围起来让别人摘不到,反正吃不完掉在地上也是浪费。

    人性本来是善良的,是环境和物欲改变了,不能怪他们,他们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

    要是有人敢打她海鸥号的主意,相信她也会想尽办法留下它,绝不让人轻易的夺去,这就是人性,单纯的自私。

    “咳!你们眉来眼去说够了没,我根本不承认你是他的”妻子。

    “母亲,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严厉的眼神射出利光,卡维尔发出警告之声。

    “你想偏袒她而无视我的美意。”他的决定她不接受,没得争议。

    卡维尔语气坚决的一视。“她是我的妻子,请你牢记在心。”

    “你在玷辱我们麦提斯家族。”她绝不让野人成为家族的一员。

    “母亲,我才是麦提斯家族的继承人,希望你不逾越本份。”她仍保有本姓,未冠上丈夫姓氏,根本不算是麦提斯家的人。

    苏格兰人的傲气并未因婚姻而折损,当年葛丽丝坚持不冠夫姓,倨然的维持她苏格兰人的尊严,此举曾严重的激怒夫家。

    因此夫妻不睦便由此展开,长达数年的争执始终不曾落幕,导致丈夫情感外移,将在妻于身上得不到的尊重转向其他女人要求。

    儿子的出生只是一个终止,表示两人已尽到夫妻的义务,不必再虚情假意,从此越离越远不再有半丝情份。

    一对双生子两种个性,长子肖她严肃拘谨,实事求是,绝不轻易表露情绪,沉著冷漠,不带一丝情感的睥视他脚底的人。

    而次子放荡不羁像他父亲,女人一个接一个不曾断过,玩世不恭的视女人为玩物,从不认真看待感情地游戏人间,任意伤人。

    所以在两个人当中她偏重长子,因为他最像她。

    “你在讽刺我不该生下你吗?儿子。”葛丽丝气恼的扬高声音,觉得自己受辱了。

    “很抱歉,容我提醒你,你生我和麦格并不是因为你爱我们,而是为了巩固你女主人的地位。”

    此言一出,气氛当场变得僵凝,仿佛空气在一瞬间抽空,叫人无法呼吸的屏住气息。

    无爱的婚姻的确令人难受,但是没人会把众所皆知的事实公诸于世,以孩子的存在为手段是上流社会仕女的一贯手法,期望能稳固己身的利益和虚荣。

    在英国上流的社交圈里,几乎每一对夫妻都是政策性联姻,不管其中有没有爱的成份存在,婚后各自发展的比比皆是,根本不受法律约束。

    必要合法的产下血统纯正的继承人,谁管你是荡妇还是淫娃,天主教国家是不兴离婚的,即使彼此怨恨也一样走向白头。

    爱,他们认为可笑。

    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

    “麦提斯子爵,请你为失当的措词向葛丽丝夫人道歉,身为子女不该顶撞自己的父母。”

    清亮的女子嗓音打破一室滞闷,众人的视线看向遭冷落许久的棕发美女,猫儿似的碧眸正发出谴责目光,隐隐约约感觉极为神似一个人。

    突地,每一双转向葛丽丝的眼中有了领悟,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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