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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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执磊是宋氏集团的继承人,其父亲宋天擎从年少时,凭借着聪明机智及吃苦肯干,赤手空拳建立了宋氏集团。对现今已六十七岁的他而言,富贵名利皆是过往云烟,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唯一的儿子执磊。

    执磊已经二十七岁了,但他不肯结婚,不肯接管宋氏集团,这都是他所烦心的;另外一个内心永远隐藏的伤痛是李静。

    位于福建省东南方沿海的惠安是宋天擎的故乡,这里的居民以捕鱼和工艺为生。在清朝年间,曾举办过全国工艺大赛,惠安工匠的雕刻作品,技术精湛、维妙维肖,能化腐朽为神奇的鬼斧神功,令人叹为观止。惠安工匠在比赛中脱颖而出,独拿第一,从此,惠安工艺闻名全国,举凡石狮、石壶等各种雕刻,都由惠安工匠完成再销往各地,如日本、欧美等国。

    宋天擎在宋氏家族中排行长子,而李静是宋家的童养媳,两人从小就知道将来属于彼此,感情甜甜蜜蜜,青梅竹马地长大。民国二十六年爆发对日抗战,国民政府征兵,宋天擎自愿从军,谁知道这一去竟是不复返,直到台湾开放大陆探亲后,宋天擎才得以寻觅故人芳踪,但数次返乡,却找不着李静,原来李静于民国三十八年也随着国民政府播迁来台,已嫁作他人妇。

    宋天擎派人四处寻访,终于得知李静的下落她的丈夫待她并不好,时常殴打虐待她,最后并拋弃母女离家,不知去向。宋天擎打探到消息时,李静住在台大医院,她得了末期肝癌,不久于人世。

    宋天擎知道后马上赶去看她,可惜晚了一步,还是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五十年来的思念,到头来还是如梦幻泡影般地破灭了,他压抑不住内心的伤痛失望,全都化为泪水宣泄出来,纵使拥有全天下的财富,却唤不醒心爱的人。

    李静育有一女,名唤赵靓柔。宋天擎会一口认定靓柔为宋家媳妇,即因这是他对李静表达思念及爱意的唯一方式,也是补偿对她的亏欠。

    那一年,靓柔只有十七岁。

    吃晚饭时,宋天擎保持惯有的沉默,餐厅的气氛静得可怕,静薇在旁看着父亲与哥哥的这种“陌生”关系,只能猛摇头。

    虽是“父子”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说话却不超过三句,好似“仇人”一般。

    “执磊,吃完饭,到书房来,我有话对你说。”宋天擎威严地下命令。

    书房向来是他们兄妹俩的“禁地”只有听训的份。

    “小心点,哥!”静薇不忘叮咛执磊。

    “sowhat?我已经二十七岁了,有自己的思想。”他心知肚明地回答。

    “进来!”执磊在书房前迟疑,但宋天擎已在书房内等候,不容他有反悔的余地。

    “坐下!”宋天擎坐在那把代表身分的椅子上转过身,面对自己的儿子。

    “我要你和李静的女儿结婚。”他开门见山地说。

    “不!”执磊大吼,站起身握紧拳头敲打桌面。

    “李静生前未了的心愿就是她的女儿,我要帮她了却这桩心事。”

    “你只想到你心爱的女人,那你的太太、我的母亲又算什么?我们又都是你的什么人!”

    “我要你帮我达成这个心愿。”

    “不,我不会答应,我希望你也不要忘记妈妈是怎么被你害死的。”执磊冷冷地道。

    “我一定要你娶她,如果你不娶她,你永远都不要再踏进这个家,也不要想继承我的产业。”宋天擎下最后通牒。

    执磊激动地对父亲道出他的心声。

    “第一、我对你的产业没兴趣;第二、我永远也不会再踏进这扇门;第三、我永远、永远,绝对不会娶李静的女儿。听清楚了吗?”

    他说完便恨恨地转身离开,宋天擎霎时愣住了。

    执磊走进房间收拾衣物,静薇忧愁地坐在床缘望着他。

    执磊心里一阵抽痛,他将要离开唯一的亲人了。

    “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执磊低声说。

    “哥,你要好好保重。”静薇伤心地抱住执磊。

    执磊上车前再回头看着这个家,不禁悲从中来。

    执磊驾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夜很深了,他摇下车窗,望着一旁深不可测的山,满心翻搅的苦楚,不由得又令他想起往事。

    五年来,宋天擎真的对他不闻不问,执磊也倔强地脱离父子关系。这些年来,虽然同在大台北地区,但他与宋天擎、宋氏集团毫不相干,唯一令他牵挂的是他妹妹,不晓得她好不好?他知道宋天擎根本忽略静薇的存在。

    这五年来,靠着自己的实力,他开了一家洗衣工厂和几家连锁干洗店,累积了不少财富,才三十二岁的他,已是年少有为的企业家。

    下了汐止交流道左转弯,再过一座小桥,爬上陡斜的坡,家就在眼前了。

    才把车停在车库里,大门就已经打开,他的死党沈迹,不顾音量地大喊:“老宋,干啥放着奔驰车不开,阳明山的别墅不住,跑来这里居住,开这种没水准的跑车?”

    “没办法,行情太低了。你怎么有空来,是不是又离家出走了?”执磊犀利地望了他一眼。

    “哎!谁教我们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沈迹是执磊的大学死党,沈迹念的是会计,执磊念的是企管,两人之所以成为莫逆之交,原因无他,只因他们恰巧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生。虽然两人命运不相同,却有着类似之处,身高、长相都有些雷同;同样是一百八十公分高、浓眉大眼,沈迹温文儒雅、和煦如冬阳,令人想与之亲近,有一股难以抗拒的魅力。

    执磊却完全相反,他给人一种冷酷、冷漠、无情的感觉,像一只受过伤的野兽,令人难以靠近。

    沈迹的家在台中,年少时就来台北念书,鲜少回家,当他决定回台中定居,又与父亲不和,与执磊一样,似乎跟父亲较没缘分。

    走进客厅,一组绿底白点的沙发,予人朝气活力之感;一套黑色系的电视柜、音响、酒柜,整齐地排列着,墙上挂着一幅超现实画;天花板四周陈列着灯饰;角落一旁的柜子摆满了各种汽车、飞机、火车模型。执磊从小就爱极了这些玩意,曾经一度要拜师学艺,但为父亲所阻挠:另一旁则摆着产自惠安各式各样的茶杯、石壶、石雕,执磊与父亲一样,爱极了收藏此类饰品。

    “老宋,你实在是缺少一个女主人,这么好的一间房子,却被你如此糟蹋!”看着凌乱的报纸、杂志、衣服、袜子散落在客厅四处,沈迹忍不住道。

    “我又没有对象。”执磊边脱外套边说。

    “你有,只是你不愿意罢了!”

    “拜托,仇人的女儿怎能娶?她只不过是贪宋家的钱财罢了!只有宋天擎这个傻瓜才会被狐狸精迷惑,要我娶她。”自从与父亲断绝关系,他便直呼其名。

    “你又没有见过她,怎么晓得她是怎样的人?”

    “根本不用见面。只要想到她是李静的女儿,我连名字都不愿听。”执磊嘲讽着。

    “执磊,你不要如此憎恨你父亲,你没有真爱过一个人,不晓得爱人离去的痛苦,那种悔恨、懊恼、绝望、伤心,你了解吗?”沈迹语重心长地说。

    沈迹在十八岁那年与一名女孩狂恋,为她休学,与她私奔,最后双方家长赶到,那女孩被抓了回去,从此,沈迹再也没见过她。

    之后,沈迹拚命念书,考上台北的大学,离开台中那块伤心地,来到台北重新开始。

    大学时,一个小他四岁的女孩爱上了他,甚至愿意无条件地与他同居,沈迹断然拒绝了。

    在他心里,再也容不下其它女人。

    命运是如此捉弄人,八年以后,沈迹在台北街头遇见了她,她早已结婚,先生是一名医生。

    沈迹搬回台中住,父亲总是催他结婚,他只好又逃回台北来,如此反反复覆,执磊这里成为他最佳的避难所。

    “哼!爱一个人,就必须牺牲其它人吗?我不会忘记宋天擎是怎样害死我妈的!”执磊的语气中充满憎恨。

    “执磊,逃避得了一时也逃不了永远,你逃避五年了,难道还要逃避十年、二十年吗?你父亲年纪也大了,他还有多少日子?再怎么样,你都是宋天擎的儿子,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你应该回去,与他好好沟通,一次不成,两次、三次,国父也是十次革命才成功的。面对现实吧!”沈迹再次劝告他。

    “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跟你翻脸!”执磊转过身面对落地窗。

    他拿起烟,一支接一支地抽着,台北的夜景尽入眼帘,虽是深夜,灯光闪烁,一片迷离景象。

    宋天擎年轻时只身来台,白手起家,发展事业,事业越做越大,却从不谈婚事,直到四十岁,才肯结婚生下执磊,只因为他需要一个继承人。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不眠不休地工作,对于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除了工作之外,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给了他心爱的人李静,这种思念随着岁月流逝,更是有增无减,似乎早已忘了自己是有妻子、有孩子的人。

    他恨宋天擎,也恨李静,父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李静,他与母亲完全被鄙视,他只需要一点父爱、一点亲情,却完全得不到。

    外人羡慕他是富家子弟,有用不完的财产,他却觉得麻木、空虚、痛苦,只因他从来不知“爱”是什么。

    三十多年来,李静的阴影挥之不去,没想到宋天擎还要他娶她的女儿,这不是笑话吗?

    今夜,又是无眠的夜。

    赵靓柔自母亲去世后,便被宋天擎接到宋宅,她一看到这栋豪华宅邸,便呆住了,她不是不知道宋天擎家财万贯,但是亲眼见到,还是彷如置身梦中,毕竟,这里与她以前的生活简直是天地之别。

    案亲在她还小时便拋弃了她们母女,母亲以帮佣来维持生活。

    她们住在三坪大的阴暗小房间,房内摆着一张生锈老旧的床,每当睡觉时,总是吱吱作响,而摆着这张床外,所剩的空间也就不多了。

    李静为了让靓柔受更好的教育,后来除了帮佣,晚上又去工厂做女工,收入虽较多,但也让她积劳成疾,靓柔不想让母亲太累,在高一时便休学了。

    每晚,李静总会诉说着她在大陆的童年生活,以及心爱的人至今仍渺无音讯,她告诉靓柔,要与相爱的人结婚,女人一生能与爱人在一起,是一种福分,要珍惜、要争取,千万不要像她,心里爱着别人,却要与不爱的人结婚。这种悲哀、这种无奈,是一辈子的遗憾。

    我一定要与我所爱的人结婚,这是靓柔的心愿,她不忘时时告诉自己。

    宋天擎曾在李静的墓前发誓说:“我宋天擎要给靓柔最好的生活,要她成为宋家的媳妇。今生你我无缘,我会把所有的爱转给靓柔,你无法享受的物质生活,我也会全部给予靓柔,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你放心吧!李静。”

    所以,他把靓柔带回宋宅。

    宋天擎将赵靓柔介绍给管家李嫂。

    “李嫂,她是靓柔,是执磊未来的妻子,以后就住我们家,你要好好伺候她,知道吗?现在,你先带靓柔去房间休息。”

    李嫂连声称是,连忙提起行李,带她上楼。

    靓柔的房间是她从未见过的大房间,双人床上铺着粉红色系的成套床单、枕头,右侧一座大衣柜,里面挂着各式洋装,左侧是浴室,外面还有一个大阳台,整个房间以粉红色系为主,令靓柔以为自己在作梦。

    “妈妈,可惜你无法看到。”靓柔不觉泪流满面喃喃道。

    晚餐更是靓柔从未尝过的佳肴,李嫂指挥仆人准备了二十道菜。

    “你这么瘦,应多吃一点。”宋天擎慈祥地道。

    “为什么没见到宋大哥呢?”靓柔不解。

    “他去欧洲念书,不在家。”宋天擎一语带过,他不想让靓柔知道实情。

    宋天擎集合所有的仆人,一一为靓柔介绍,并大声宣布,靓柔将来是执磊的太太、他的媳妇、宋家的少奶奶,要仆人好好地伺候。

    对老爷出门一趟,便带回一个媳妇,仆人们均感到惊异,但他们掩饰得很好,脸上的表情不曾泄漏他们的想法。

    但到宋宅的第一晚,靓柔失眠了。

    日子安稳地度过,刚来的不安、恐惧,逐渐消失,靓柔恢复了学校生活,课后到补习班补习英文、日文,也上礼仪课程等。晚上,她会陪着宋天擎,有时聊天,有时念商业新闻给他听,有时为他捶背,直到宋天擎上床。她深深发觉,实际上宋天擎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儿子出国、女儿在美国念书,空有财富,却没有亲人陪伴,自小缺乏父爱的她,渐视宋天擎为父亲。

    这天,她由房间走出来,走廊上空无人迹,偌大的房子悄然无声。她想到李嫂说过执磊的房间还维持原状,或许她可以由此找到一些线索,好多了解他一些,毕竟他是她未来的丈夫。

    靓柔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地搜寻。

    她推开第一扇门,发觉那不过是一间客房,有着豪华的装潢,她很快地退了出来,推开第二扇门,也是一间客房。她找了四、五间以后,确定剩下的那间一定是执磊的房间。

    没错,这是执磊的房间,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双人床,角落有一座高达天花板的柜子,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汽车模型,另一座柜子则摆着不同的原文书籍;另外一边是一座大衣橱,衣橱内空空如也。然后,靓柔在床头柜前找到了他。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中人是执磊,是的,一定是他。看着他,靓群筝佛已认识他很久了,照片中的他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充满活力、青春的气息。靓柔用手触摸照片中执磊的脸“虽然你人不在,但我一定会等你回来,我要好好充实自己,才有资格做你的太太,你一定要等我喔!”靓柔默念着,不自觉地亲吻照片中的执磊。

    那晚,她在执磊的房间流连好久,她偷偷地把照片放入口袋中,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从此,执磊的照片就藏在靓柔的枕头下,每晚,她都会向执磊的照片道声晚安。

    每年暑假,靓柔都会到宋氏集团打工,今年也不例外,她希望能多了解公司内部的营业状况,将来才能做个贤内助。曾几何时,一心一意要成为宋执磊的好妻子,已变成她的理想及目标。

    靓柔是以工读的名义进公司打工,她不希望别人因她与宋天擎的特殊关系而另眼相看,使她无法彻底了解公司内部的真正情形。

    今年她就要大学毕业了,宋天擎决定召开公司内部会议,宣布她是他未来的媳妇,执磊将来的妻子。

    靓柔心里很高兴,也涸普虚。

    她来宋家已经五年了,却从不曾见过执磊,没有电话,也没有收到他的信件,每次她向李嫂或其它人问起执磊,他们都推说少爷出国念书,靓柔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大

    夜里,她望着执磊的照片,心中一阵酸楚,不禁流下泪来。“为什么你还不回来?我都要毕业了!”她喃喃自语着。

    翌日,靓柔开始了新生活到宋氏集团上班。

    宋天擎为高级主管一一介绍靓柔时,每个人皆对她表达欢迎之意,并答应全力帮助她适应新环境,唯有江查理,会计部门的经理、执磊的表弟,带着一抹阴森的眼神离去。

    江查理在办公室不停地来回踱步、思量,一项计划正在他心里酝酿。

    可恶的宋天擎,好歹他是他的侄子,为公司卖命也五年了,却只有得到经理的职位,江查理忿忿不平,心中直嘀咕着。他生性好赌,在外已积欠了不少债务,再不还钱,那些兄翟浦怕不会放过他。他暗中调查过靓柔,并私下买通宋天擎的律师,他发现宋天擎竟将部分财产留给靓柔;他想,只要得到赵靓柔,一辈子将不愁吃穿。

    星期日,江查理特别起了个大早,开车来到宋宅,他在厨房找到靓柔。

    靓柔平常都很早起,她正亲自下厨煮宋天擎最爱吃的地瓜粥。

    “嫂子,你好,我是执磊的表弟,我叫江查理。”

    靓柔每次看到他,都不由得心生恐惧。“我知道,你是会计部门的经理。”

    “嫂子,好记性!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那是因为你从未来过宋家。”她倒是见过他,在大二那年,她到宋氏集团打工当小妹,见过江查理,他正是那种对下跋扈、对上虚伪的人,靓柔相当清楚。

    “是啊!我的房租到期,临时找不到房子,可能要暂住这里,希望嫂子不介意才好。”

    “怎么会呢?待会我去跟爸说一声。”五年的相处下来,她已习惯称宋天擎为父亲。

    靓柔把早餐准备好,再上楼叫醒宋天擎,等宋天擎梳洗完毕,再一起用餐。

    用餐时,靓柔把查理要暂住宋宅的事情告诉宋天擎。

    “你是不是在外闯了什么祸,才要躲在这里?”宋天擎直言不讳地问。

    “没有,只是房子租约到期,没有去处,才想到住这里,希望不会打搅舅舅您。”事实上,他欠了一屁股债,只好躲在这里避避风头。

    “好吧!靓柔,待会你带他去客房。记住,你只能住一个礼拜。”宋天擎说完就离开餐厅。

    只有一个星期,但他会好好利用,他要他们痛不欲生。他微笑地望着靓柔。

    这晚,靓柔洗完澡换上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着执磊的照片,这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忽然,房外传来敲门声。

    “谁?”

    “是我,查理,开门一下好吗?嫂子。”

    靓柔披上睡袍,怀疑查理这么晚找她有何事。她毫无警觉性地开了门。

    查理站在门外,靓柔闻到一阵酒味。

    “你喝酒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嫂子,让我进去,一下子就好。”

    “不方便吧,我要睡觉了。”

    “是关于执磊的事。”

    只要是关于执磊的事,都能激起靓柔的关切及好奇心,她不由自主地开门让查理进来。

    “执磊怎么了?”

    “不要这么急嘛!”查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执磊他到底怎么了?”靓柔走到查理身旁,急切地问。

    “你好美!你知道你好美吗?”查理忍不住抓着靓柔的双手。

    靓柔用力扯开手,并甩了查理一记耳光。

    “请你赶紧离开我的房间。”

    “他妈的!”

    他瞪大双眼,用力扑向她,沉重的身躯压得靓柔透不过气来。他紧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宋执磊真的是去留学吗?你被骗了,你被大家都骗了,宋执磊早于五年前离家出走,原因是宋天擎逼他娶你,但他不愿意,所以愤而出走,并与宋天擎断绝父子关系,互不往来。人家根本不屑娶你,你还在作少奶奶的白日梦。”查理粗鲁的把她丢在床上。

    “不!”靓柔简直不敢相信,她已不自觉地爱上执磊,可是他宁可离家出走也不愿娶她,为什么?

    “嫁给我吧!我会好好疼你、爱你。”江查理的手摸着靓柔的肩膀。

    “放手!你这只猪!”靓柔趁查理不注意时,咬了他手臂一口。

    “他妈的,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冲过去抓住靓柔,用力撕扯她的睡衣,靓柔拚命挣扎,却无法逃脱魔掌。她雪白的丰胸袒露出来,查理色迷迷地淫笑,低下头想咬住靓柔粉红色的蓓蕾,靓柔马上抓起花瓶击向查理的头,鲜血从查理发中溢出。

    “他妈的,你”靓柔不顾一切地推开查理,冲出房门往楼下跑,她冲出大门,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受不了宋天擎欺骗她。

    她对不起宋天擎,因她的介入,使得宋执磊离家出走。

    她更伤心宋执磊与她未曾谋面,就如此鄙弃她。

    也许自始她就不该踏入宋宅,在雨中狂奔的靓柔绝望地想着。

    尤黛玲穿着透明睡衣,在宋执磊面前晃来晃去,宋执磊却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猛盯着电视中的卡通影片,黛玲不禁生气了。

    “执磊,不喜欢我的透明睡衣吗?”她故意俯下身,噘起鲜红的嘴唇说。

    执磊抿着嘴,眼睛盯着屏幕不理会她。

    她对他的魅力不如往常了吗?黛玲自问着。

    不该爱上他的,明知他是游戏人间、冰冷无情,她却忘了当初只是玩玩的承诺,无可救葯地爱上他。

    在她沉思中,执磊已看完电视站起身,穿上西装外套,准备回家。

    “你不留下来吗?外面下着大雨,台风又快来了。”黛玲微微一抖性感的肩,露出若隐若现的乳沟,在执磊面前摇晃着,希望能勾起男人最深沉的欲望。

    “抱歉,我没兴趣,”执磊转身走出大门。

    “shit!可恶的黛玲!”执磊冒雨坐上车子,在狂风大雨中试图前进,路灯号志被吹得故障,没有人会在这种天气外出,要不是因为黛玲惹得他心烦,他也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

    一道白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试图回避,车子向左偏了一百公尺才完全煞住。

    “见鬼了,希望没撞到人才好。”

    他匆匆下车,看个究竟。

    一个女子倒在路边。

    “你还好吧!我有撞到你吗?”执磊低下身子想扶起她。

    “我没事,是我自己太鲁莽了,走路不小心。”靓柔抬起头,大雨把她全身都淋湿了。

    这种天气,一个女孩子在雨中狂奔,从她衣服被扯破的模样,他不敢猜测一切。

    “你住哪,我送你回家,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街上游荡是很危险的。”执磊脱下外套,披在那女孩身上。

    “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什么都没有。”靓柔呜咽无助地说着,大雨洒在她脸上,已分不出是雨还是泪。

    执磊沉重地望着她,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谢你,先生,我不要紧了!”靓柔试图站起来,无奈两腿不听使唤,接着眼前一阵黑暗。

    她倒在执磊的怀里,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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