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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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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虎,你的耳朵是不是该检查了?我已经叫了你不下十声。”青狼在健身房里找到了蓝虎,筋疲力竭地抱怨道。

    只见蓝虎专心一意猛击沙包,就不知那沙包与他有何不共戴天之仇,叫他打得浑然忘我,对外来的干扰全然不知。

    “蓝虎!”青狼大手一伸,挡住沙包,非要蓝虎将注意力分一点给他。

    “怎么,又因为韦湘湘而心情不好想借我的拳头吗?”蓝虎依然拳出如雨,并且刻意加重力道,击得另一边的青狼招架不住,频频后退。

    “喂,这话可别让可琪听到,不然”他乾嘿两声放开沙包,帅气的脸上充满狰狞?痘5形床鲁鏊囊馔迹丫烊缂卜绲氖钩鋈σ换鳎嘲腥蠹纯碳缱娴聪蚶痘1床患坝x裕峤崾凳档谋簧嘲弥邢掳停怎牡牧肆思覆剑盼茸〔椒ァ?br>

    “什么时候桑可琪变成你的被保护人了?”蓝虎揉著下巴,弯腰捡起随手丢在橡木地板上的毛巾擦拭汗水,嘲讽地半靠在擂台边研究他。

    一想起病房里那个娇小的女孩子,他不由得想笑,不晓得桑可琪为何见他如见虎,总是不敢直视他。随然他以“虎”为代称,但那并不表示他真有那么可怕,该防备的不防备,不该防备的她却像见鬼似的躲得远远的。“这朵花看来很脆弱。”他若有似无的暗示青狼,虽然有花堪折直须折,但花的品种仍是很重要的。

    “你真以为我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青狼爽朗的大笑,蓝虎未免太小看他了。“可琪是有点脆弱,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这棵大树可以让她寄生。”

    “你可别摧残她了。”蓝虎也笑了。

    “看不出来你挺善良的嘛!”蓝虎似乎挺喜欢可琪的,真难得。青狼面带笑容,抱著沙包随它晃来晃去。“我还以为你只会医人。”

    “善良是我的本性。”蓝虎不在意的耸耸肩。

    “拜托!”青狼再次朗声大笑,从没见过比他更不知廉耻的家伙。

    这家伙真的想通了吗?蓝虎怀疑地瞥视他。

    “找我替你的桑可琪换葯吗?”他口气平淡地试探道。他知道桑可琪对青狼的迷恋,却不晓得这家伙走出暗恋韦湘湘的阴影了没?

    青狼还是笑着,蓝虎够精明,就是怪异了点。“别探了,已经到底了。”他放开沙包,坐在蓝虎身边。

    “韦湘湘呢?”蓝虎就是忍不住想刺激他。“你不是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青狼的笑脸顷刻间布满阴霾“够了!是你劝我忘了她重新开始的,这会儿你又故意刺激我,有话直说,别来这套。”蓝虎摆明了兜著他玩。

    “啧啧啧,我真同情桑可琪。”蓝虎神色自若地讽笑着,他那高扬的嘴角相当有效的激怒了青狼。

    “喂,够了吧!”青狼揪住他的汗衫,龇牙咧嘴露出尖锐的狼牙威胁著他“在可琪面前你最好收敛点。”

    蓝虎拍开他的手,爱理不理的揉著脖子。“狼牙可以收起来了,真要比的话,我的虎牙绝不输你。”

    青狼闻言楞了一下,才挫败的扬声大笑。

    “没有咬咬看,的确不知道谁的牙齿利。”他边笑边考虑互咬的可行性。

    “要不要邀老大、黑豹和红狐大家一起来?”蓝虎沉吟著。龙、虎、狼、豹、狐,以体积来看,老大硬是占了上风;依敏捷性而言,黑豹定是佼佼者;若以圆滑度来瞧,狐狸保证是最狡猾,不过狼也挺奸的,看来好像只有老虎最正直了,虽然凶猛了些。

    真不晓得蓝虎是故意还是有心。青狼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言归正传,可琪要我拜托你一件事。”

    “哦?”那个怕生的小东西居然会有事求他,她不是最怕看到他?

    “别高兴得太早,可琪依然很怕你。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该去整容了。”青狼笑得和不拢嘴,从蓝虎那平静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诧异。

    蓝虎侧过脸,仔仔细细地端详著青狼的俊脸。“你都不用整容了,为何我要?”他纳闷极了。

    “你有我帅吗?”青狼用右手和拇指比了个七字抵在下巴,一派状似潇洒。

    “自恋的家伙!”蓝虎挥挥手懒得和他罗唆,摆出架势虎虎生风的走向沙包,准备发泄他未用完的精力。

    “喂,你今天要去帮她换葯吗?”青狼不怕死的挡住他,一脸笑嘻嘻的。

    蓝虎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今天是星期六,不是什么鬼‘摇宾之夜’,昨天才是。”他不会假装不知道青狼说的是谁。

    “他们说今天是‘青春之夜’。”青狼丢出迷死人的笑容,悠哉地跟在蓝虎面前,懒得阻止他,反正他已经停下来了。“听说那个合唱团应广大歌迷要求,从这个月开始,礼拜六也在那间pub表演。”摇宾乐离他已经很遥远了,没想到现在pub的名目可真多,什么“淑女之夜”、“摇宾之夜”、“青春之夜”,这些人还真懂得利用短暂的夜晚。

    “既然今天不是看诊的日子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蓝虎爬了爬被汗浸湿的头发,先声夺人。他刚毅的唇线难得柔和,一双精明得透彻人心的眼眸,犀利且危险,胆子不够大的人最好退到一边,别看他那双锐利的虎眼,以免魂飞魄散。

    “可琪希望你常到pub去看看那个叛逆的小妞,她怕她有麻烦。”他的拒绝无损于青狼的笑容,他仍是精神愉悦,意志力绝对坚强得吓人。不过汪水薰真是个特别的女孩,不仅胆子大,那忽冷忽热的性格更是教人不敢恭维,比永远冷冷淡淡的红狐还难相处。

    “你不是也把我拖下水,宣称我是她的保护者了,难到道上有人不卖我们的帐?”蓝虎瞥了青狼一眼。青狼真以为自己不知道是他派人在道上传播汪水薰是他女人这件事?他只是不想和他计较而已,他还真当他什么事都不知道。

    “别太小气嘛!名字借来用一用又不会少一斤肉。”青狼丝毫没有东窗事发的羞愧,反而落落大方的搭著蓝虎的肩陪笑道。“再说你正好缺个女人,机会来得正是时候不是吗?”他撞了撞他,眼睛弯成某种弧度,显然暗示的事不会太光明,更谈不上磊落了。

    “我又不是你,没女人就活不了。”蓝虎推开他,讪讪地讥笑。“要女人还怕找不到吗?”他相当有自信的脸庞英气焕发,慑人心魂。

    青狼从蓝虎后颈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一勒,奸奸地低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是孝子,邵家烟火就靠我传了。”

    “我们好像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嘛!”蓝虎扳开他的手,大笑着,一点也不在意掀起那段不愉快的过往。

    “我是因父母双亡,邵家没了人才进孤儿院的。别那我和你及黑豹相提并论好吗?”

    青狼知道蓝虎和黑豹已经学会将往事付诸笑谈,藉以掩饰他们内心的脆弱。他了解是因为他也是如此,他们都不得不伪装坚强。

    “你十岁才进孤儿院,当然不同于我们这两个弃婴。”蓝虎面不改色的自嘲道。“你至少曾享受过父母的疼惜。”他从来不知道父母亲是什么样子,所谓的亲情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羡幕青狼。

    “这样更痛苦。”青狼的心隐隐作痛,一想起父母亲车祸意外他也在场,却没能陪他们同赴黄泉,他就忍不住想大哭。“已经享受了父母亲的疼爱十年,一旦失去,那种孤寂感会逼得人生不如死。”

    “你怎么越来越像婆娘了?”蓝虎轻击他腹部一拳,不想再谈这个令人感伤的往事。人生道路再怎么崎岖,他们也已经走过来,这一路上有没有父母陪同,对他们来说早已不是重点。人要为自己而活,每个未知的明天都是值得期待的。

    “你也差不多。”青狼大笑,反击他一拳,顺应的改变话题。“可琪为了‘纪念’,无意中招惹了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

    “为了一只狗,她情愿被砍伤?”不仅是桑可琪笨,那个叛逆的女人也够蠢了,桑可琪的事与她何干,她没事凑这一脚,结果伤得比桑可琪更惨。

    “可琪心地善良啊!”青狼邪邪地扬起嘴角“不像某人嘴上说自己善良,其实心肠比花岗岩还硬。”

    “你知不知道你从进来到现在,百分之九十说的都是废话。”蓝虎没那心情和他一和一唱。他一脚踢开青狼,恢复之前肌肉偾张的体态,又击起沙包来了。

    “你到底要不要帮这个忙?”青狼不再迂回,直接切入主题。

    “想不到堂堂‘五色组’成员竟然改行当起保母来了。”蓝虎狠狠、疾速地击出一拳,丢出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谢了。”青狼感激莫名。

    “不客气。”这回蓝虎不再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出乎意料的客套。青狼听得仰头大笑,为他的礼貌绝倒。

    “丹茹,给我一杯白开水。”汪水薰一身燥热地坐上角落的高脚椅,依照惯例点了杯白开水,表演耗去她太多水分,需要多作补充。

    “水薰”正陷入一团忙乱的齐丹茹一看到她,差点放声大哭。

    “有人欺负你吗?”汪水薰直觉地拧起眉,对于这个认识三年的好友有一份责无旁贷的责任。

    “嗯。”齐丹茹认真的点头,像被欺负得有多惨似的。

    “谁?”汪水薰声色俱厉,一双美眸义无反顾地燃起烈焰。

    齐丹茹以往总是憨笑的可爱脸庞,这下子变成愁眉不展的苦瓜脸。

    “你呀。”她委屈的扁著嘴,慌慌张张的看着调酒的小抄本,为客人调酒。

    “我!”她什么时候又招惹到她了?汪水薰眉好气的瞪著她,看来她自己倒水喝比较快些。她长手一伸,抓起柜台内的白开水自己倒了喝。

    “对啊!要不是你,可琪也不会受伤,我也不会手忙脚乱,店里的服务生也不会哀哀叫”一连串数落下来,她说得可真溜。

    “丹茹,你不要拐弯抹脚说个没完了好不好?”她实在没那个耐性听她分析完。汪水薰不耐的咕噜咕噜灌著开水,恣意而痛快。

    “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可琪都会听我说完。”齐丹茹说著说著,豆大的泪珠就要滴下了。“枉费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姐妹。”

    “可琪是可琪,我是我,可以了吧!”桑可琪就是太好心了,才会和阿音结仇,经常被欺负。

    “水薰,可琪是为了你才受伤的耶。”齐丹茹突然正经八百的指控道。

    “那是她的事。”汪水薰一派事不关己的态势。

    “喔!你好狠心,人家好心帮你挡了一刀耶!”她笨拙的滑调手中的摇晃器,义愤填膺的嚷嚷。“对啦!是可琪和阿音结仇没错,可是拉阿音出去单挑的人是你耶!你自己想奏扁阿音,又不甘可琪的事,她好心帮你挡一刀,是你自己笨得又伸手让阿音砍伤手臂的,怎么可以怪可琪?”她把捡起来的器皿粗鲁的扔上桌面,吵得吧台上的客人全都不敢作声,以为大战就要爆发了。

    丹茹到底在翻哪一年的旧帐,再继续扯下去,她说不定得为玛丹娜的淫荡负责,汪水薰愤然地喝她的开水,不想和她一般见识。

    “水薰,你怎么不答话?”这样她要怎么接下去?齐丹茹搔著她光怪陆离的彩色头发,十分烦恼。

    “不想答。”汪水薰明快地说。

    “答嘛!答嘛!”她央求著。

    见齐丹茹都摆明了“正待算计她”的脸,汪水薰放下杯子,忍不住想笑。“为什么我要答?”

    “因为你不答话,我就说不出来了。”齐丹茹放下手边的工作,一脸为难的盯著她。

    “有事就说,不必罗罗唆嗦的。”汪水薰觉得和她说话比表演还费力,且对四方投注而来的惊艳目光颇为不悦。“再不说我要回去了。”她可没体力再这么瞎耗。

    “别这么无情嘛。”齐丹茹怎么样就是不敢说,只敢在心底嘟哝:你的脸色那么难看,我哪开得了口?

    “再见。”汪水薰长腿一伸,过真无情的拎著外套就要离开。

    “水薰!”齐丹茹急急地叫住她。

    汪水薰收住势,无奈地叹口气,回过头瞪她“到底什么事?”

    “你你能不能顶替可可琪的位子当”她“服务生”都还没说出口,汪水薰马上乾脆的给了答案。

    “不干。”不用等齐丹茹说完,她随便也猜得出来。汪水薰烦躁的拨著头发,彷佛被她惹毛了,一肚子闷气无处可发。

    “为什么?”齐丹茹追了出去,拉住她“你除了客串‘ss’再这里驻唱时的键盘手外,不是没找其他工作吗?我常常怀疑你二专的学费是怎么凑来的,而且还念毕业了,真厉害。”她由衷佩服。

    “那是我的事。”汪水薰不想要她的同情,也不需要别人怜悯,这辈子她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

    “你好凶喔!枉费三年前我在舞厅救了你。”齐丹茹低声呜咽,无法承受她不需要她关怀的打击。

    “是我救了你才对吧!”汪水薰好气又好笑,要翻陈年旧帐也得翻得有诚意一点。她居然能把一大票客人丢在一旁乾瞪眼,净在这儿和她蘑菇,依她看这间店──气数已尽。

    “是吗?”齐丹茹狐疑地转动混浊的眼珠子,拼命回想,娇酣、沾满黑影的脸上全是回忆。

    “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的宝贝男友怎样在舞厅里闹事?”表演剥削了她的体力,她已经累惨了,丹茹到底想怎样折磨她?汪水薰非常、十分不耐了。

    “啊!对了,阿川为了一个男生调戏我,和人家大打出手。那时我看得才兴奋,正在跳舞的你,忽然间不知道怎么搞的,莫名其妙把我从他们中间拉出来。”她越想越不高兴。“那时正好进入高潮,突然被你那么一拉,害我没看到最精采的部分。”

    汪水薰有型、相当具有中国味的凤眼瞠大,张口结舌,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小姐,你难道没发现人家已经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准备威胁你的阿川了吗?”真是有够迟钝,人家家伙都亮出来了,她居然唉!

    “有吗?那刀子不是那个人叫我先帮他拿著,他才好打架的吗?”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她实在没那个力气去解释了,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容忍得了齐丹茹的迟钝,除了和她志气相投的阿川。汪水薰自认没有那份能耐细说从头,她早在国中时就将耐心丢到南极去了。

    “你别走啊!”齐丹茹又急急的拉住正要开溜的汪水薰。“拜托啦!只要两、三个星期就好了。”

    “丹茹,可琪迟早要回台北的,你没忘记她家住台北,只是放寒假过来帮你忙的吧。”她不假辞色,硬是不肯妥协。教她看人脸色,端著盘子走来走去,还穿那么短的迷你裙养那群色狼的眼,门都没有!

    “我知道啊!但这和你当服务生有关系吗?”应该没有吧!齐丹茹回头猛瞪等得不耐烦、开始敲击吧台的客人。

    “怎么会没有?可琪一旦走了,到头来你还不是要应徵人吗?干嘛不趁现在先做。”连这都要她解释,汪水薰烦得简直想撞墙。该动脑筋时她偏偏不著边际的话溜一大串,齐丹茹的思考逻辑实在特别,认识三年了,她还是常常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我哪有想那么多。”齐丹茹理直气壮的回道。她要学调酒、要经营pub、还要应付一大堆人,哪有那太空时间想太多。

    “既然这样,你去找你弟弟帮忙好了,他也很闲。”汪水薰决定不再多费唇舌,火大的扳开她的手想走,偏偏齐丹茹仍紧扣著她不放。

    “丹毅是‘ss’的主唱,现在‘ss’在台中这么红,他最近又忙著灌唱片,哪有空帮我?”她与有荣焉的笑着。有个英俊、嗓子还可以的弟弟真好,至少他在百忙之中留了星期五、六给她,让她新开张的pub每逢周末假日生意就特别好。

    “你弟弟没空,为什么我就有空!”汪水薰忍不住动怒了。

    “人家可琪特别利用假期来帮我忙的,结果被你这么一搅和,受伤住进‘云天盟’疗养去了,所以你必须负起连带责任,赔偿我的损失。”哇!难得一次讲得这么严肃,她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齐丹茹喜孜孜地憨笑。

    看来她不答应的话,丹茹一定会无时无刻拨放她有多忘恩负义、多亏欠桑可琪,而且绝对比章鱼还缠人,肯定会逼疯她。

    “我真后悔认识你。”汪水薰极其愤怒的瞪著她,为了往后的清静著想,不得不做最后的妥协。何况她的确欠桑可琪一个人情,而她一向讨厌积欠人情。

    “不会吧,大家都很喜欢我耶!难道我哪里做得不好吗?”齐丹茹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单纯的脑袋很快的为这个问题陷入沉思。

    认栽了,她真的认栽了。汪水薰望着她懵懵懂懂贴着大问号的脸庞,心情郁闷透了,只恨当初好管闲事救了她。

    他今天又来干嘛!昨天已经来烦过她一次了还不够吗?他不知道最近他和她的流言已经飘得满城风雨了吗?更何况现在pub还没打烊,他不是一向秉持著“五色组”不露面的原则,今天怎么反常了?莫非他是故意挑在营业时间来证明这则流言不是空穴来风,故意要来激怒她的。

    汪水薰冷冷的看着蓝虎卖弄他硕实、颀长的体格,双手插在口袋里闲散地直走向她。还是那副死样子,看了就教人生气,不知道是哪些死人到处散播她是他亲密女友的传闻来打击她,明知到她有多憎恨男人,居然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消息作弄她。

    昨天被阿音这么一闹,今天丹茹又用桑可琪来胁迫她当服务生,她恶劣的心情已经彻底地降至冰点,在这种非常愤怒时期,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个列数世界级的讨厌鬼。况且这里是pub里最偏僻的角落,她是为了图个清静才坐在这个老位子休息的,识相的人看到她蕴含风暴的冷脸和厉眸,都会摸摸鼻子溜之大吉,唯有这个讨厌鬼却像看不懂她的暗示,直直地朝她行来,气得她牙痒痒的,巴不得一拳打歪他挺直的鼻梁,让他再也悠哉不得。

    汪水薰忿忿地转向墙壁,宁可对著朴拙的土墙,也不愿看他。

    蓝虎落坐后,奇怪的盯著汪水薰又直又挺的后背,问道:“你在面壁思过?”

    “少罗唆,关你什么事?”汪水薰恨自己定性不够,失却了往常的冷静。她激动的猛翻著置于腿上的服装杂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尤其是背后这一个!救了她一次就自以为了不起,老是管东管西嫌她头发太短、削得太薄,衣著太轻浮。他以为他是谁,她爸还是她妈?自从脱掉好学生那层假面具后,她最讨厌的就是人家要求她怎么做,或者命令她做什么。

    “我才说了六个字而已,哪有罗唆?”蓝虎慵懒的伸展身躯,不以为意地拿起一旁的杂志翻阅著。静了一会儿,他突然出声“对了,有人要我告诉你,你的手臂还没好之前,最好别作秀。”临出门前,桑可琪好像是这么交代他的。

    “作秀!”他把她当成什么了。跳牛肉场?还是工地秀?汪水薰胃一抽,喉头一缩,阴沉沉地捏紧拳头,眼前全是火焰在跳舞。

    “就是你在台上又扭又跳,弹那什么合成乐器。”他沉著的翻著杂志,随口注解。

    “你能不能马上消失?”汪水薰实在受不了了,她宁愿再去跳一次海,也不要看见他这张令人痛恨的脸。

    “这套沙发是你出资买的吗?”蓝虎抬起头,到处检查沙发,想看看上面是不是烙有人名。“好像不是喔!”他居然拍拍她的背,口气遗憾地告诉她这个坏消息。

    汪水薰的牙齿咬得快碎了,她气他说得头头是道。堵得她死死的。这里确实不是她家,也确实谁有钱就可以来,她是管不著,可是她也不会先离开的,大不了不说话,怕他啊!

    这是则值得大家注意的新闻,蓝虎看着报纸突然决定──

    “动脉硬化发生在脑部会导致中风;发生在心脏就会引起心绞痛与心肌保塞;发生在肾脏会引起肾衰竭,甚至尿毒;发生在周边血管”他以播报员般标准、平板的音调,一字一字清晰地大声放送著。这些医学小常识每个人都有了解的必要,他是这么好心的以为。

    孰可忍,孰不可忍

    汪水薰忍无可忍、火大的转回身子,大声斥责念得正朗朗上口的蓝虎“住口!你吵死人了。”

    她血管里的肾上腺素已经激增了,这个讨厌的白痴!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就是容不下他的存在,其实他的声音并不会大过pub里的热门音乐声,甚至比那还低沉、悦耳,只不过在她眼里,这人一无是处、碍眼得很,只消出个声便惹得她怒火中烧。

    动辄得咎的蓝虎轻轻地放下报纸,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才深吸一大口气,放声大喝:“吵死人了!”

    他这声浑厚有力的虎啸果然力道十足,吼得人声嘈杂地pub倏地化成一片死寂,连屋顶散热用的风散也因而停摆了,汪水薰更因地理位置的关系身受其害。

    人声鼎沸、热闹滚滚的pub刹那间岑寂得可怕,所有扭动、聊天的男女皆似中了魔法般动弹不了,整间pub在短暂的几秒钟变成了无声无息的蜡像馆,只是蜡像的眸光很奇怪地全投向了边缘地带,瞪著完全不动不痒的蓝虎和恼红了脸的汪水薰。

    “发生了什么事?”pub经营者间调酒师齐丹茹,急急忙忙地从吧台里冲到汪水薰跟前,一看到她身边的蓝虎,她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崇拜地大叫:“蓝虎大哥!”

    “蓝虎!”

    众人一听到蓝虎的名讳,个个又敬又畏地退了好几步,并悄悄地收起被干扰的怒容。唯有汪水薰又气又恼地狠瞪著他,眼珠子斜视著同一个角度,十来分钟不曾瞟动过。

    原来他就是“五色组”里医术精良的蓝虎。奇怪“五色组”成员不是一向很少公开露面的吗?为何他会和“ss”乐团的键盘手汪水薰在一块,难到最近道上传言汪水薰是她女人这件事,不是捕风捉影,而是真有其事?众人无不怀疑地看着沙发椅上登对的璧人,暗自揣测著。

    蓝虎如老僧入定般地随他们去看,轻轻松松看他的报纸,一点也没发现他那一吼已大大地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在一大票目光住视下,他不但没半点不自在,反而自得其乐。反正他们看他们的,他总不能因为他们多看他一眼就宰光所有人吧!眼睛长在他们脸上,爱怎么看是他们的事。

    蓝虎沉著的表情在瞄到齐丹茹那颗五颜六色的头颅时起了变化。他打破了维持十来分钟的静默,皱起眉头,淡淡地讥讽道:“喂,你的头发很难看,还有你化这种怪妆最好少出门,免得吓到人。”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妆,居然全是黑的!难怪她的男朋友也是怪模怪样,一颗头染了上百种颜色。

    他一说,pub里泰半的女孩子都迅速地垂下头,不敢让他看到她们脸上一向引以为傲、竞相比怪的浓妆,只能偷偷地瞄他,欣赏他略带严肃却难得一见的俊容?痘15欣庥薪堑牧晨祝庵缤u谘铱淘涞奈骞伲ㄅu拇置肌8吒叩娜Ч伞9x钡谋橇骸15砗竦淖齑健8找愕南掳停鸵凰媸笨吹萌送菲し18榈睦餮郏宥运允侨ㄍ拇怼淙凰丝趟终箍晾恋匕谠谝伪成希鋈丝此魄崴勺栽冢涫抵灰敲餮廴硕寄云闯鏊痹诘谋17t卸嘈酌停匣3鲨郧按蟾啪褪钦庵帚祭撂逄恕?br>

    “蓝虎大哥觉得这种妆扮不好看是吗?”齐丹茹没空去探讨大家敬畏的眼光,只是傻傻地照著四处可见的镜子。黑色的妆会很难看吗?今年很流行的耶。

    “比鬼还难看。”蓝虎据实以告,连鼻子都皱了起来。他似笑非笑地瞅著齐丹茹一会儿,才忽而指向汪水薰比较道:“她这头乱七八糟地短发都比你能见人。”

    众人的视线随著他修长的手指,齐齐地望向汪水薰。他他在干什么?这个神经病!汪水薰愣住了,不晓得他发什么神经,突然又将矛头指向她。

    “不会啊!我觉得水薰的脸型剪这样很好看。”齐丹茹不为自己辩护,却忙著护卫好友,并且热心地徵求客人的支持。“你们说对不对?”她的询问赢得在场男士的肯定,所有女士的否定。

    世界上会有这种不正常的男人,必然存在著另一个不正常的女人,因为上帝强调“公平。”汪水薰恨自己再度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直想掐死齐丹茹。

    “丹茹”她眯起眼睛阴沉沉地警告道。管不得有多少双眼神正向她传送爱慕的讯息,又有多少双眼眸因嫉妒而睥睨著她,明知道齐丹茹根本不懂她的暗示,她蹩著无所谓的挣扎。

    “想不到你脾气这么暴躁,人缘却好像不错。”蓝虎讶异地瞅著她,一双虎眼熠熠生辉地讥笑着。

    “我脾气暴不暴躁是我家的事,用不著你管!”汪水薰恼怒地吼他“看不过去就别来烦我,本姑娘没有要求你替我疗伤。”被人观赏的滋味实在太难受,她愤怒地丢下杂志,拎起外套就走。

    “水薰,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蓝虎大哥说话。”齐丹茹拦住她惊呼,和旁人一样为她的大胆捏了一把冷汗。“阿川说男人都很死要面子,你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拆蓝虎大哥的台?”她凑近汪水薰的耳朵,低声训斥著。

    汪水薰推开她的脸,回头又狠瞪蓝虎那阴沉的表情一眼。

    “骂就骂,难道我还会怕他不成?”抑扬顿挫地宣示完后,她头一甩,不徐不缓地迈著优雅的步伐,潇洒、率性地往外走。管他会有多难堪,她早就说过不想再见到他的,是他自讨没趣,怎能怪她。

    “很好。从今天开始,这女人和我有严重过节,在我还没想出用什么方式对付她以前,绝不准别人动她。”蓝虎忽然推推眼镜,脸色凝重地当众宣布。他那铿锵有力的话声一出,马上吓坏了一干喁喁私语的观众,更害得急急往外奔的汪水薰心跳漏了一拍,不小心绊了一下。

    自己的女朋友都能说翻脸就翻脸,谁能预料得到这些混江湖的人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众人无不害怕地想。

    她不是害怕。汪水薰稳住脚步时这么告诉自己,她没有回头也不在乎他会如何对她“五色组”有权有势又如何?她不是被吓大的,顶多赔上滥命一条,死又何惧。

    蓝虎撑著下巴,一瞬也不瞬地目送那玲珑有致、倔强得让人激赏的背影离开。直到那团火焰消失后。他仍是不可捉摸地盯著门口良久,颇像沉思又像算计。他那不发一言的表情,熟识的人通常会称之颇具威严,不知情的人则会以为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惹怒了他。偏偏屋子里都是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大家自作聪明的以为以蓝虎的身份地位绝不会容许有人对他不敬,故而纷纷凝神屏气,大气硬是不敢多喘一声,唯恐他将怒气迁到自个儿身上,活不到看见明天的太阳。

    “蓝虎大哥,你刚才的样子好帅。”齐丹茹没有旁人的畏惧,脸上仅仅刻著“崇拜”二字。没想到蓝虎大哥的魄力居然远胜于青狼大哥,哇哇,不怒而威的男人最帅了,齐丹茹那不可救葯的“帅哥情节”明明白白地显现出来。

    在大夥儿担心受怕之际,齐丹茹居然漠视这份紧张,高兴地嚷嚷,也是她兴奋的话声慢慢地拉回蓝虎的注意力,和他那若有似无的笑容。他的笑容一起,大家忐忑不安的心才逐渐恢复正常。

    “你说什么?”蓝虎好笑地问道。这个女人的脑神经接错线了是不是?不久之前,他还以为她是汪水薰的挚友,谁知道这会儿她却“重色轻友”了。

    “我说蓝虎大哥好帅。”齐丹茹单纯地重复道,只顾著表达她的爱慕,没发现隐藏在蓝虎眼中明显的笑意。

    “谢谢,受之有愧。”蓝虎大笑。他边笑边挥手要他们各忙各的,该跳舞的去跳舞,站在台上唱歌的尽管继续残害听众,反正就是别拿他当动物观赏。周遭的二氧化碳比氧气还多,他已经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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