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联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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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拉萨，我时常的知道我是谁
并且时常的关心
这是谁的宇宙，谁的地球，谁的江河湖海
而我的人生，究竟和你的
有什么关系
在南京，我时常不知道我是谁
并且时常的疑惑
就算我忽然栽倒在马路上
死了
这个城市中的人群，会不会因此而哭一声
而这个城市，会不会眨一下眼
稍微悲痛一刻
2
在拉萨，我认识你，你也认识我
对于你是谁我是谁
我们都很了解
在南京
我了解公交的每一条线路
地铁的每一个出口
每一处观光景点的位置
每一个商业中心的所在
每一个饭菜精美的好馆子
每一处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但是我一点也不了解你啊
天天与我擦肩而过的人
3
生于斯长于斯的人
决不会了解我的心情
甚至我能料定
要是真的把他们放在草原上
不到三天
他们一定会哭着，闹着，嚷着，叫着
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血本的
回来
回到没有新鲜空气
没有浩瀚蓝天
没有耳根清静
没有白云飘飘的城市中来
在乌烟瘴气
人声嘈杂
喧嚣无边
车轮滚滚
物质淹没人的巨大垃圾堆中间
他们会体会到我在草原上的宁静与安详
4
城市的唯一真相
在夜晚悄然拉开
在电视里
在广播上
在酒吧里
在手机间
在日落而息的真理中
问题是
在夜晚你必须找一个人
共度长夜
共同等待明天的太阳
问题也是
在白天
你把这一切
隐藏的过于深沉
5
四十万人的城市
与六百万人的城市
你说
究竟有什么区别
更高大的楼下
更错综复杂的街道上
更密集的人流中
愈加渺小的你
开始感到了这个问题的沉重
6
在南京
看见一个小孩子
在一处并不宽阔的草地上
与他的父母一起玩耍
忽然间你会莫名的感动
我说的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我是说
在这一霎那
你觉得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
一个属于自然的人
7
（在巨大的城市）
媒体已经变得非常关键
媒体已经拥城为王
媒体已经让面对面的交流
变得没有必要
去了解和你一样的人如何生活
已经用不着去看，去瞧，去询问
一切都是间接到达
一切都是绕着圈子
大大的圈子
奇怪的圈子
只有达到一定数量的人群
才可以编织的圈子
于是你把对亲人的悲痛
寄托在明星的惨剧之上
对朋友的祝福
赐予和你无关的演员
而你车祸丧命的消息
也是通过一张报纸
惹得你素不相识的邻居
忽然生出那么多的感慨
8
住久了，渐渐的
我明白了身在大城市的人
也并不那么悲惨
就像我已渐渐的忘却
初到南京的那几天
站在新街口
那汹涌人流一样闯入我脑海的
壮丽诗篇
对比正在少去
而适应与日俱增
这要感谢仁慈的大自然啊
他让我适应了从水中到陆地
又让我适应了从森林到田野
从乡村到城市
现在，他又要让我适应
从小城市到大城市
让我适应
无处可逃
9
草原上的草多了，羊就肥了，咪咪的叫
羊身上的肉长多了，牧人唱起欢快的歌
羊多了，就会抢草，草尽羊亡
狼多了，就会抢羊，羊尽狼进城
云彩多了，便要下雨
星星多了，可以彻夜不眠
知了多了，叫声多象交响曲
青蛙多了，害虫稀少
理想多了，可以慢慢的去实现
工作多了，可以少睡觉多吃饭
楼房多了，更多的人可以住进来
道路宽了，更多的人可以买车上路
钱多了，可以买车买房
车多了房多了，可以占有别人的老婆
吃的多了，慢慢的伤了胃口
做ài多了，慢慢的腰膝酸软
不舒服的时候多了，多去医院
检查出来的病多了，多开些药
药吃多了，必要伤身
情况好转多了，再去进行下一个循环
循环多了，就时日不多了
时日不多了，就去草原上看看
草原上的草又长多了
那是太多人死亡的结果
10
在巨大的城市里生活居住着
有时候我还是觉得很寂寞
尤其老婆不在的时候
孩子不在的时候
不用加班没有那么多的琐事拖住我的时候
寂寞的时候
我就想写一封信，写给与我同城而居的人们
信的第一句是
我真得很想认识你
最后一句是
还有谁比我们更陌生
11
草原上的人
高兴了用酒灌你
不高兴了用鞭子抽你
小城市的人
高兴了和你说话
不高兴了和你打架
大城市的人
高兴与不高兴的时候
都小心翼翼
让你不知道
究竟他们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或者他们不高兴的时候，就直接用刀子，去杀人
或许我们不能用草原上的方式同他们打交道的原因
就是因为他们一个个的太脆弱
早就经不起一根友好的鞭子
12
城市里坚硬的地面上
长不出庄稼
却遍地都是农民的子孙
有的是农民的儿子
有的是农民的孙子
有的是农民的曾孙子
他们衣轻裘，开宝马，怀抱美人
不知脚踩黄土背朝天挥汗如雨
不知盘中餐，粒粒辛苦
唯有可怜了那些农民身份的农民
他们一面修建起这城市坚硬的路
和摩天的楼
一面面对旧时亲戚的冷笑与白眼
还要苦苦的哀求自己的孩子
早一天叛逃家乡肥沃的土地
13
城市里的有钱人犹如过江之鲤
比人见人烦的民工还多
挽着有钱人手臂的美女犹如雷雨前的蚂蚁
比没钱人饭碗中的米粒还多
城市里的钱多，米多，美女多
多的让那些民工
用整整一辈子的
时间去做梦
也梦不完
14
这空气中交杂的无线电波
多么象城市人的心事
无影无形
无声无息
在某一种协议的约束下
各自走各自的路
按照自己的频率和路由
按照自己的路线和目的
除了正在发射的那一个人
没有人确切知道，它携带的消息
15
城市的地下是什么
你可能知道
也可能不知道
那是一个纷乱交织的迷宫
那是一个管道的王国
那是一个未知的命运
运行着供你烧火做饭的气
你点灯照明的电
你千里传音的光
埋藏着你借以斗转星移的时光隧道
奇门遁甲的地铁
你产生的肮脏暗流涌动
以及熊熊地火
这地火必将有一日喷薄而出
烧光地面上的一切，连同你热爱的野草
16
是时候了，该说说城市的上空了
没有大雁飞过的上空
没有乌鸦
没有麻雀
只有绑着人类标记的
肉乎乎的鸽子
并不耀眼的洁白
但还是引领着你的目光
翱翔了一回
飞往何处去，飞往何处
飞往城市的边缘
飞往绿色的田野
飞往人烟稀少之处
是时候了
该抬起头来，看看城市的上空了
17
为了这个可赞美的城市
我们都应该
努力
努力的教书
努力的搞科研
努力的写书
努力的出版
努力的盖楼
努力的销售
努力的学习
努力的考试
努力的练武
努力的备战
努力的赚钱
还要努力的抓小偷
努力的偷钱
努力的看病
努力的送红包
努力的检查
努力的贪污
努力的存钱
努力的消费
努力的卖出去
努力的买进来
努力的使这个城市
一刻不停的正常运转
18
关于巨大的城市
我还遗漏了什么
是性，权力
还是金钱
如果用一个词来描述它们之间的关系
你将选择特权，还是交换
19
聚集也是一个关键词
聚集可以改变
可以塑造
可以颠覆
个体的本性
天然的习惯
你不信吗
看看城市里的爱情
看看城市里的出生
看看城市里
活生生的死亡，以及冰冷的生
仅仅是在人后
加了一个群
在人前，加了一个很多
世界立马就改变了
连同最初的那个人
20
自从幻想小国寡民
我已历经秦时风月
穿越汉时边关
望眼欲穿
我从一个着青衫，骑黄牛的落寞书生
一路走来
出了函谷关，容颜依旧
我把装束改变
乘地铁，打手机，腰挎笔记本
身边皆是人声，无狗吠鸡鸣
前后均是五色五味
心发狂，犬马田猎
两千年，我的理想恰巧
实现了一半
老死不相往来
2005。9。21草
1
在拉萨，我时常的知道我是谁
并且时常的关心
这是谁的宇宙，谁的地球，谁的江河湖海
而我的人生，究竟和你的
有什么关系
在南京，我时常不知道我是谁
并且时常的疑惑
就算我忽然栽倒在马路上
死了
这个城市中的人群，会不会因此而哭一声
而这个城市，会不会眨一下眼
稍微悲痛一刻
2
在拉萨，我认识你，你也认识我
对于你是谁我是谁
我们都很了解
在南京
我了解公交的每一条线路
地铁的每一个出口
每一处观光景点的位置
每一个商业中心的所在
每一个饭菜精美的好馆子
每一处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但是我一点也不了解你啊
天天与我擦肩而过的人
3
生于斯长于斯的人
决不会了解我的心情
甚至我能料定
要是真的把他们放在草原上
不到三天
他们一定会哭着，闹着，嚷着，叫着
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血本的
回来
回到没有新鲜空气
没有浩瀚蓝天
没有耳根清静
没有白云飘飘的城市中来
在乌烟瘴气
人声嘈杂
喧嚣无边
车轮滚滚
物质淹没人的巨大垃圾堆中间
他们会体会到我在草原上的宁静与安详
4
城市的唯一真相
在夜晚悄然拉开
在电视里
在广播上
在酒吧里
在手机间
在日落而息的真理中
问题是
在夜晚你必须找一个人
共度长夜
共同等待明天的太阳
问题也是
在白天
你把这一切
隐藏的过于深沉
5
四十万人的城市
与六百万人的城市
你说
究竟有什么区别
更高大的楼下
更错综复杂的街道上
更密集的人流中
愈加渺小的你
开始感到了这个问题的沉重
6
在南京
看见一个小孩子
在一处并不宽阔的草地上
与他的父母一起玩耍
忽然间你会莫名的感动
我说的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我是说
在这一霎那
你觉得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
一个属于自然的人
7
（在巨大的城市）
媒体已经变得非常关键
媒体已经拥城为王
媒体已经让面对面的交流
变得没有必要
去了解和你一样的人如何生活
已经用不着去看，去瞧，去询问
一切都是间接到达
一切都是绕着圈子
大大的圈子
奇怪的圈子
只有达到一定数量的人群
才可以编织的圈子
于是你把对亲人的悲痛
寄托在明星的惨剧之上
对朋友的祝福
赐予和你无关的演员
而你车祸丧命的消息
也是通过一张报纸
惹得你素不相识的邻居
忽然生出那么多的感慨
8
住久了，渐渐的
我明白了身在大城市的人
也并不那么悲惨
就像我已渐渐的忘却
初到南京的那几天
站在新街口
那汹涌人流一样闯入我脑海的
壮丽诗篇
对比正在少去
而适应与日俱增
这要感谢仁慈的大自然啊
他让我适应了从水中到陆地
又让我适应了从森林到田野
从乡村到城市
现在，他又要让我适应
从小城市到大城市
让我适应
无处可逃
9
草原上的草多了，羊就肥了，咪咪的叫
羊身上的肉长多了，牧人唱起欢快的歌
羊多了，就会抢草，草尽羊亡
狼多了，就会抢羊，羊尽狼进城
云彩多了，便要下雨
星星多了，可以彻夜不眠
知了多了，叫声多象交响曲
青蛙多了，害虫稀少
理想多了，可以慢慢的去实现
工作多了，可以少睡觉多吃饭
楼房多了，更多的人可以住进来
道路宽了，更多的人可以买车上路
钱多了，可以买车买房
车多了房多了，可以占有别人的老婆
吃的多了，慢慢的伤了胃口
做ài多了，慢慢的腰膝酸软
不舒服的时候多了，多去医院
检查出来的病多了，多开些药
药吃多了，必要伤身
情况好转多了，再去进行下一个循环
循环多了，就时日不多了
时日不多了，就去草原上看看
草原上的草又长多了
那是太多人死亡的结果
10
在巨大的城市里生活居住着
有时候我还是觉得很寂寞
尤其老婆不在的时候
孩子不在的时候
不用加班没有那么多的琐事拖住我的时候
寂寞的时候
我就想写一封信，写给与我同城而居的人们
信的第一句是
我真得很想认识你
最后一句是
还有谁比我们更陌生
11
草原上的人
高兴了用酒灌你
不高兴了用鞭子抽你
小城市的人
高兴了和你说话
不高兴了和你打架
大城市的人
高兴与不高兴的时候
都小心翼翼
让你不知道
究竟他们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或者他们不高兴的时候，就直接用刀子，去杀人
或许我们不能用草原上的方式同他们打交道的原因
就是因为他们一个个的太脆弱
早就经不起一根友好的鞭子
12
城市里坚硬的地面上
长不出庄稼
却遍地都是农民的子孙
有的是农民的儿子
有的是农民的孙子
有的是农民的曾孙子
他们衣轻裘，开宝马，怀抱美人
不知脚踩黄土背朝天挥汗如雨
不知盘中餐，粒粒辛苦
唯有可怜了那些农民身份的农民
他们一面修建起这城市坚硬的路
和摩天的楼
一面面对旧时亲戚的冷笑与白眼
还要苦苦的哀求自己的孩子
早一天叛逃家乡肥沃的土地
13
城市里的有钱人犹如过江之鲤
比人见人烦的民工还多
挽着有钱人手臂的美女犹如雷雨前的蚂蚁
比没钱人饭碗中的米粒还多
城市里的钱多，米多，美女多
多的让那些民工
用整整一辈子的
时间去做梦
也梦不完
14
这空气中交杂的无线电波
多么象城市人的心事
无影无形
无声无息
在某一种协议的约束下
各自走各自的路
按照自己的频率和路由
按照自己的路线和目的
除了正在发射的那一个人
没有人确切知道，它携带的消息
15
城市的地下是什么
你可能知道
也可能不知道
那是一个纷乱交织的迷宫
那是一个管道的王国
那是一个未知的命运
运行着供你烧火做饭的气
你点灯照明的电
你千里传音的光
埋藏着你借以斗转星移的时光隧道
奇门遁甲的地铁
你产生的肮脏暗流涌动
以及熊熊地火
这地火必将有一日喷薄而出
烧光地面上的一切，连同你热爱的野草
16
是时候了，该说说城市的上空了
没有大雁飞过的上空
没有乌鸦
没有麻雀
只有绑着人类标记的
肉乎乎的鸽子
并不耀眼的洁白
但还是引领着你的目光
翱翔了一回
飞往何处去，飞往何处
飞往城市的边缘
飞往绿色的田野
飞往人烟稀少之处
是时候了
该抬起头来，看看城市的上空了
17
为了这个可赞美的城市
我们都应该
努力
努力的教书
努力的搞科研
努力的写书
努力的出版
努力的盖楼
努力的销售
努力的学习
努力的考试
努力的练武
努力的备战
努力的赚钱
还要努力的抓小偷
努力的偷钱
努力的看病
努力的送红包
努力的检查
努力的贪污
努力的存钱
努力的消费
努力的卖出去
努力的买进来
努力的使这个城市
一刻不停的正常运转
18
关于巨大的城市
我还遗漏了什么
是性，权力
还是金钱
如果用一个词来描述它们之间的关系
你将选择特权，还是交换
19
聚集也是一个关键词
聚集可以改变
可以塑造
可以颠覆
个体的本性
天然的习惯
你不信吗
看看城市里的爱情
看看城市里的出生
看看城市里
活生生的死亡，以及冰冷的生
仅仅是在人后
加了一个群
在人前，加了一个很多
世界立马就改变了
连同最初的那个人
20
自从幻想小国寡民
我已历经秦时风月
穿越汉时边关
望眼欲穿
我从一个着青衫，骑黄牛的落寞书生
一路走来
出了函谷关，容颜依旧
我把装束改变
乘地铁，打手机，腰挎笔记本
身边皆是人声，无狗吠鸡鸣
前后均是五色五味
心发狂，犬马田猎
两千年，我的理想恰巧
实现了一半
老死不相往来
2005。9。21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