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归来不看水黄龙游后不观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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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于许多物事之爱好日渐淡了,甚至了无兴趣,唯于山水上头,爱意独浓。在以前的单位里,若去乡野采摘或游山玩水者,必去;如去都市购物,则大抵是找理由推辞不赴。
前一阵子,听说我们单位要组织人员去九寨沟、黄龙一线旅游,便暗暗喜欢着,期待着赴渝日期早日来临。
吉日如期而降:2011年9月13至18日。全院共有34位同事一同前往。
与山水约会,心情总是大好。13日晨一早起床,洗漱、用餐后,先生送我到单位门口,嘱咐道:“此番前去,多与四川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说说话,跟那些鸟儿打打招呼。”我像个出征的士兵,说:“遵命!”其实,先生是在开玩笑,因他老见我跟自然界的那些物事说话,故遂有此语。而我对于自然,倒是真心实意地敬畏与敬仰,不敢稍生怠惰之念。万物皆灵!我从没有怀疑过这句话!在赴四川之前,我早就对四川的土地神、四川的山水以及四川的人民感恩过了,希望他们能够为我们这一次出行洒扫路途,鲜花相迎,也确保我们能够平安归来。
从年轻的时候起,我便有个习惯,不论到了哪里,也不论那些个地方好与不好,更不论游完那些地方后的感受如何,回到家里,均要作点游记,粗浅也好、俗陋也罢,如实记录,以供日后翻阅忆念。浙江省作家协会前些年每年举行一次大规模的作家节,我均参加了,而且每次必作真实的记录,当时的作协主席黄亚洲先生说我是唯一一位“大满贯”意谓次次参加且回回必录。人生屐痕,雪泥鸿爪,记与不记,相差不大,然却我是个俗人,舍不掉生命里的所有美好!记录完后,心便安了。虽说文字如浮云,但浮云也有美感。譬如,我们坐在飞机上,飞机上升到一定高度,我们便会看到各种各样的浮云,蓝天里,先是云儿成朵,一朵一朵,然后会成线、成片、成团,最后会成为云海,这个时候,云海翻腾,千变万化,看起来似真似幻,却美不胜收。我们若非从人间来,谁能知道云海底下还有一个人间呢!谁能想得出来我们的家园就在云海下面?
我们的整个游程,自飞机起飞始,拉开了序幕,这只是一个曲子的过门。人无翼,却如鸟般飞翔在天空。蓝天、白云,让我们接近着无垠与空旷。置身高空,看着白云在蓝天里飘浮,更能真实地感受到金刚经所说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句话的意思。
黄导曾说过,许多人出游的时候,往往在车上睡觉,到了景点拼命拍照,不听导游介绍,回去之后,人家一问,啥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的确是有的,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出游,千里迢迢前往,每个景点都到过,然却回来之后回忆起来都不甚明晰,对于各个景点只是一个大致的印象,至于具体有些什么内容则就不了解了。其实,人的一生里,同一个地方去过数次的不多,大多仅是一次。对于这生命里的唯一一次,总不能那么轻易地就让它过去了,总得留下点什么,供日后翻阅、回忆。虽说世间的一切,均像金刚经所说的“如梦幻泡影”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对待世间的一切抱着无所谓态度之理由。活着一天,就得珍惜一切之美好。再说,我这一生里,不可能会有第二次这样的出游了: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游友,同样的第一个细节。所以,我也十分珍惜生命里这一次出游的所有美好,记录下来,权当是一本流水账。
一、游杜甫草堂,如入官家园林
杜甫草堂在四川的哪里?杜甫在诗里说“万里桥西宅,百花潭北庄。”
唐朝“安史之乱”发生后,弄得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安生。公元759年,唐代大诗人杜甫从陇右(今甘肃南部)流落到成都。翌年春,他在朋友的帮助之下,在成都西郊的浣花溪畔修筑了茅屋,作为暂时的安身之所。屋虽简陋,但溪畔风景如画,倒也弥补了视觉上之缺陷,得到了身心上之安逸。
我是个孤陋寡闻之人,从历史书里得知成都有个杜甫草堂,望文解义,既然是草堂,那肯定是相当之粗陋的,至多是三间茅屋而已!孰料,这一次身临草堂,才明白,草堂乃一名园也!草堂正门颇为壮观,上书“草堂”两字,系清代康熙皇帝第十七子果亲王爱新觉罗?允礼所书写。左右衬楹联:万里桥西宅,百花潭北庄。
入得堂门,忽觉别有天地,整个园林总面积300亩,园内建筑属混合式之中国古典园林,整体格局古朴典雅、秀丽清幽,园中花草毓秀,古木森然,上百年的老树早已斑驳成岁月之痕迹,默默地面对游人,道不尽沧桑之感。我将它们的沧桑容颜摄进了镜头,带回家得空摩挲抚慰。
远远地就看到了“诗史堂”令人顿生肃穆之感。堂门之左右有一楹联:
侧身天地更怀古
独立苍茫自咏诗。
细细一看,此联乃谢无量于成都草堂初成时集杜句所撰。谢无量是四川乐至人,系近代著名的学者、诗人及书法家,尤其是他的书法深得于右任之好评:“古雅含蓄,声情并茂,有感而发,寓意深远,亦独具风
范。”这样的评价,算是高了。再来看他的书法对联,果然古雅苍朴、风范独具,遂将此联摄了下来,留待日后细细咀嚼。顺便带一句,孙中山先生撰写建国方略时,曾经把谢无量先生请去作参谋。1956年,他作为第二届全国政治协商会议特邀代表,受到毛泽东主席接见并邀请合影留念。题外话,打住。
诗史堂正中的杜甫像为著名雕塑家刘开渠所塑。堂内陈列着历代名人题写的楹联、匾额。工部祠内供奉有杜甫画像,并有曾经寓居蜀地的诗人陆游、黄庭坚陪祀。工部祠东侧是“少陵草堂”碑亭,象征着杜甫的茅屋,这是杜甫草堂内颇具标志性的建筑,大家纷纷走到亭前,摄影留念。
实际上,杜甫在成都生活了四年时间,后因朋友离世,失去了生活上的接济,他也离开了成都,草堂遂废。五代前蜀诗人韦庄有心,寻得草堂遗址,重筑茅屋,使之得以保存。而宋、而元、而明、而清,草堂屡次修复。其中明弘治十三年(1500)与清嘉庆十六年(1811)是所有修复中规模最大的,基本上奠定了杜甫草堂的规模与布局,它已脱开了原有草堂简陋茅屋的面貌,逐渐演变成为一处集纪念诗人旧居风貌和纪念祠堂格局为一体的博物馆,实际上是一处非常著名的文化圣地。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文保单位。杜甫草堂博物馆建于1985年。2006年底被国家旅游局评定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2008年又被国家文物局评为首批国家一级博物馆。可以说,杜甫草堂博物馆是国内现在的杜甫行踪遗迹中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最具特色与知名度的一处。在四川,有诸多国家一级博物馆,如成都武侯祠博物馆、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自贡恐龙博物馆、广安邓小平故居陈列馆等。
杜甫草堂的范围很广,整个博物馆按功能分有三:文物景点游览区(草堂旧址)、园林景点游览区(梅园)、服务区(草堂寺)。草堂旧址内,有照壁、正门、大廨、诗史堂、柴门、工部祠等,这些建筑均排列在一条中轴线上,看起来并不单调,因两旁皆配以对称之回廊及其他建筑物。水流汩汩,作溋溋之状。小桥勾连,均委婉有致。竹树掩映,蓊郁苍翠。时值九月,桂花盛开,香气四溢,令人心醉,直呼“大饱鼻福”!尤喜草堂内那处夹道之红墙,长长的一溜,墙两旁植有高大之竹木,交互环抱,作恋爱之状,令人心悦不已。另有碎瓷镶嵌而成的“草堂”影壁亦有意趣,遂于墙前留影。位于草堂东北面的唐代遗址陈列馆,值得一观。2001年底,在草堂内发掘出大面积的唐代生活遗址和一批唐代文物,遂有此陈列馆。遗址内,尚留有古井及一些生活物件,感觉古代的那年人刚刚汲过水,做过饭,依稀之间,他们生活的情景仍然在我面前活跃着。此馆极大地丰富了杜甫草堂的历史文化内涵,印证了杜甫当年对居住环境及生活情景的描写,同时,也澄清了古今草堂寺位置之争,增加了杜甫草堂之历史厚重感,而且为这块文化圣地增添了新的光彩。
杜甫草堂博物馆内珍藏着各类资料3万余册,文物2000余件。其中包括宋、元、明、清历代杜诗的精刻本、影印本、手抄本以及近代的各种铅印本,还有15种文字的外译本和朝鲜、日本出版的汉刻本120多种,此博物馆是有关杜甫平生创作馆藏最丰富、保存最完好的地方。可惜游程匆促,未能细细一观,此乃大憾!
当名人不易,然却名人也有名人的好处。一处生前之暂栖茅屋,百年后居然成了文化圣地!人生之境况大抵如是:生前凄凉,死后荣耀!
如果杜甫重生,来到杜甫草堂,肯定会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是谁家之园林?如此气派?若当有人告知他:此乃杜甫草堂也!他定会昏过去。当他醒转来时,不知是踏进门去,还是转身而走?
二、君臣合祠——武侯祠
说到武侯祠,全国不只成都一处,陕西勉县有武侯祠、南阳有武侯祠、襄樊古隆中有武侯祠、重庆奉节白帝城有武侯祠、云南保山有武侯祠、甘肃礼县祁山有武侯祠等。另有建于唐代前的陕西岐山五丈原诸葛庙、建于明代的湖北蒲圻武侯宫,建于建安时期的湖北宜昌黄陵庙、浙江兰溪的诸葛镇,明万历年间建有丞相祠堂,至今颇负盛名。
而成都的武侯祠则在众多武侯祠中最有影响的,它是中国影响最大的三国遗迹博物馆(1984年成立)。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保单位。2008年被评为首批国家一级博物馆,享有“三国圣地”之美誉。
武侯祠与汉昭烈庙、刘备墓(惠陵)相毗连。整个武侯祠坐北朝南,主体建筑为大门、二门、汉昭烈庙、过厅、武侯祠五重建筑等,严格排列在从南到北的一条中轴线上,其中以刘备殿最高,建筑最为雄伟壮丽。二门内即是蜀汉皇帝刘备殿。殿之正中,供奉着刘备的贴金泥塑坐像,像高3米,头戴天平冕冠,身着黄袍,手捧朝天圭玉,宽面大耳,神态静穆。左右两侍者,一捧玉玺,一捧宝剑。两侧偏殿,分别供奉着关羽、张飞等人,与殿相接之东西两廊,是蜀国28位文臣武将之彩绘泥塑像。颇有意味的是,刘备像之东侧塑有他的孙子刘谌之像,却无其子刘禅之塑身。据说,刘备像西侧原是有刘禅之像的,由于他没能保住父业,投降了魏国,当上安乐公后“乐不思蜀”不知亡国之耻,故在宋代,他的像就被人毁掉后,再也没有再塑。而他的第五个儿子刘谌,封为“北地王”当魏国邓艾军队进逼成都时,他苦谏其父同来敌决一死战,与国家共存亡,但刘禅不听。他悲愤至极,前去祖庙哭诉之后,先杀妻子,而后自杀,以身殉国,他的这种爱国精神受到后人颂扬,故刘备殿东侧有他的塑像。
东偏殿内是关羽及其子关平、关兴、部将周仓、赵累之塑像。关羽像高2米多,头戴冕旒,红脸,丹凤眼,卧蚕眉,两眼半眯眯闭,美髯垂胸,身着金袍,手执象简,一派帝王打扮。西偏殿内供奉着张飞,其形状与我们原先见到的并不一致。早有人从某石刻考据过,说张飞本是“慈眉善目,耳长唇厚,脸上竟没有一根胡须”之人,而绝非像三国演义里所描述的那样:“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他是一介儒将,还是位书法家兼美男子。此话之真假,尚待考证,权作一说。
出过厅,就是诸葛亮殿。殿之门楣圆柱上挂满了前人留下之楹联。其中最有名的是悬挂在诸葛亮殿正中的一联,系清末云南剑川人赵藩撰书:“能功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此殿内,还供奉着诸葛亮和他的儿子、孙子之贴金泥塑像。诸葛亮像座于正中之龛台上,羽扇纶巾,身披金袍,凝目沉思,作忧国忧民、深谋远虑之状,呈现出一代儒相之风仪。诸葛亮才智超群,处草泽之中,怀天下大志,得“卧龙”之美誉。他出山之后,辅佐刘备,创建蜀国。刘备死后,受托孤之重任,辅佐其子刘禅执掌朝政,治理蜀国达20余年。其治化之内,政治清明,民风淳正,仓禀实,民知礼。因操劳过度,54岁便英年早逝。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孙子诸葛尚,在蜀国面临存亡之时,率部与魏军奋战,终因寡不敌众,为国捐躯。故后人亦将他们塑像,陪祀于诸葛亮殿内。
武侯祠面积约为15万平方米,分为三部分:文物区(三国历史遗迹区)、园林区(三国文化体验区)和锦里(锦里民俗区),现已成为成都的一个主要旅游景点,其中最为有名的要算蜀丞相诸葛武侯祠堂碑,以文、书、刻号称“三绝”文是唐代著名宰相裴度所作,他是唐代大政治家,但其文学造诣、佛学成就相当之高,主张“不诡其词而词自丽,不异其理而理自新”因他是累朝元老,又是文坛耆德,故被时人所重。碑文书法由柳公绰所书,这位柳公绰乃当时著名书法家柳公权之兄长,他的书法水平一流,无奈被其弟公权之名声所淹没。然在他生前,其书法名声不在其弟之下,武元衡节度剑南,他与裴度俱为判官。后召为吏部郎中。元和初,进太医箴,迁御史中丞。唐时的鲁建是当时最为有名的刻工。三人集文、字、刻于一体,裴度之笔力雄健、辞丽义精,柳公绰之书法遒劲端严,加之刻工鲁建的刀法谨严,超群绝伦,故该碑有“三绝”之称。
因我们是随队参观,不可能一个人站在碑前,仔仔细细将碑文抄录下来。只得举相机暂将碑文摄录,回到家里整理全文,细阅之下,拍案击节,好文、好书法、好刀法,奇文、奇书、奇刀不敢独美,游友们已将石碑拍摄下来,现仅将碑文摘录如下,以供同好:
度尝读旧史,祥求往哲,或秉事君之节,无开国之才;得立身之道,无治人之术。四者备矣,兼而行之,则蜀丞相诸葛公其人也。公本系载在简策,大名盖天地,不复以云。当汉祚衰陵,人心竞逐,取危定霸者,求贤如不及;藏器在身者,择主而后动。公是时也,躬耕南阳,自比管乐,我未从虎,时称卧龙。诗曰:潜虽伏矣,亦孔之炤。故州平心与,元直神交。洎乎三顾而许以驱驰,一言而定其机势,于是翼伏刘氏,缵承旧服,结吴抗魏,拥蜀称汉,刑政达于荒外,道化行乎域中。谁谓阻深?殷为强国;谁谓遳脆?励为劲兵。则知地无常行,人无常性,自我而作,若金在镕。故九州之地,魏有其七,我无其一,由僻陋而启雄图,出封疆以延大敌;财用足而不曰浚我以生,干戈动而不曰残人以逞。其底定南方也,不以力制,而取其心服;震叠诸夏也,不敢角其胜负,而止候其存亡;法加于人也,虽死徒而无怨;德及于人也,虽奕叶而见思。此谓精义入神,自诚而明者矣。若其人存,其政举,则四海可平,五服可倾。而陈寿之评,未极其能事,崔浩之说,又诘其成功。此皆以变诈之略,论节制之师,以进取之方,语化成之道,不其谬欤?夫委弃荆州,不能遂有三郡,此乃务增德以吞宇宙,不黩武以争寻常。及出斜谷,据武功,分兵屯田,为久驻之计,与敌对垒,待可胜之期,杂乎居人,如适虚邑,彼则丧气,我方养成,若天假之年,则继大汉之祀,成先主之志,不难矣。且权顷一国,声震八纮,上下无异词,始终无愧色,苟非运膺五百,道冠生知,曷以臻于此乎?故玄德知人之明者,倚仗曰鱼之有水;仲达奸人之雄者,嗟称曰天下奇才。度每迹其行事,度其远心,愿奋短札,以排群议,而文字蚩鄙,志愿未果。元和二年冬十月,圣上以西南奥区,寇乱余烈,罢甿未息,污俗未清,辍我股肱,为之父母,乃诏相国临淮公,由秉钧之重,承推毂之寄,戎轩乃降,藩服乃理,将明帝道,陬落绥怀,溥畅仁风,闾阎滋殖,府中无留事,宇下无弃材,人知向方,我有余地,则诸葛公在昔之治,与相国当今之政,异代而同尘矣。度谬以庸薄,获参管记,随旌旄而爰止,望祠宇而修谒,有仪可象,以赫厥灵,虽徽烈不忘,而碑表未立。古者或拳拳一善,或师表一城,尚留斯文,以示来裔,况如仁之叹,终古不绝,其可厥乎?乃刻贞石,庶此都之人,存必拜之感云尔。铭曰:
昔在先主,思启疆宇。扰攘靡依,英雄无辅。爰得武侯,先定蜀土。道德城池,礼义干橹。煦物如春,化人如神。劳而不怨,用之有伦。柔服蛮落,铺敦渭滨。摄迹畏威,杂居怀仁。中原旰食,不测不克,以待可胜,允臻其极。天未悔祸,公命不果,汉祚其亡,将星中堕。反旗鸣鼓,犹走司马。死而可作,当小天下。尚父作周,阿衡佐商,兼齐管、晏,扌忽汉萧、张。易代而生,易地而理。遭遇丰约,亦皆然矣。呜呼!奇谋奋发,美志夭遏。吁嗟严立,咸受谪罚。闻之痛之,或泣或绝。甘棠勿翦,骈邑斯夺。繇是而言,殊途共辙。本于忠恕,孰不感悦。苟非诚悫,徒云固结。古柏森森,遗庙沈沈。不殄禋祀,以迄于今。靡不骏奔,若有照临。蜀国之风,蜀人之心。锦江清波,玉垒峻岑。入海际天,如公德音。
元和四年,岁在已丑,二月二十九日建。
三、成都版清明上河图——锦里
早就听说成都的锦里是个休闲好去处,一直没能去成。
锦里,即锦官城,历史颇为悠久,兴于秦汉、两汉、三国时期“蜀锦”之生产作坊主要集中于此。晋?常璩所撰的华阳国志.蜀志记载:“州夺郡文学为州学,郡更于夷里桥南岸道东边起起文学,有女墙,其道西城,故锦宫也。锦工织锦,濯其中则鲜明,他江则不好,故命曰锦里也。”唐宋时“锦里”成为“成都”之代称。
锦里与武侯祠仅一墙之隔,从饱含着历史凝重与沧桑感的武侯祠出来,转个身便到了锦里门口之树坛,紧接着锦里步行街就竖在面前,洋溢着成都市井特有的喧嚣和随意。这是成都著名的商业步行街,仿古建筑,散而不乱,谨而有序,以成都武侯祠为依托,藉秦汉、三国精神为灵魂,借明、清风貌作外表,容川西民风、民俗为内容,扩大了三国文化之外延,使得整条街道呈现出浓郁的四川风俗民风之独特魅力。此街于2004年以三国文化节之名义剪彩开市,翌年就被评为“全国十大城市商业步行街”之一,与北京王府井、武汉江汉路、重庆解放碑、天津和平路等老牌知名街市齐名,号称“西蜀第一街”被誉为“成都版清明上河图。”这条街道,几乎浓缩了成都生活之精华:茶楼、客栈、酒楼、酒吧、戏台、风味小吃、工艺品、土特产等,诱惑着游客们不得不找个地儿坐下来享受一番。
我们全队人马进门口时还整整齐齐的,不多久,便分解掉了,三五成群,一二为伴,走着各自的步子,看着各自的摊儿,虽说午饭吃过不久,食欲尚未升起,但看着街道两旁店面里的各类小吃,仍有朵颐一番之冲动。
走进这条街,我原是想去戏台看一看川剧表演的,恰巧那天下午没有安排;就找“李长清”店面,欲一观“三大炮”之绝技,未逢正着。最后只剩下我与彩娥两人横挎着包,随意走着,因肚子不饿,便就东瞄一眼,西晃一眼,那些上好的食物在我们眼里也便没有了市场。我心里想着,大半天没喝咖啡了,该找一家环境好一点的咖啡馆坐进去,度过两三个钟头的时光。所过之所,有小伙子弹着吉他唱歌的,那些曲子不合口味,就没踏进去。往前走着,依稀间有琴声,侧耳一听,果然是筝声传来,便循声找去,果有一清雅店面,内置一筝,有一曼妙女子在抚筝,弹的是出水莲,这个曲子应该用g调弹奏的,她却用d调弹,可能她还不会转调,好端端的一个曲子,被弹成了麻花似的,不堪听。转身走出来,嗅着鼻子,闻一闻有没有咖啡的香味飘过来,似乎没有。走到一桥头,有三条路线可走,我们走到桥上,坐在栏杆上,从三个角度拍了照片。走过桥,经一长廊,现一池子,浮三只黑天鹅,状甚可爱,举相机摄了下来,回家细看之后,大笑,黑天鹅居然摆着很嗲的pose,妩媚动人,妖娆可爱。
转到了另一条街道,见街边站一铜人,凝固不动,便欲上前摄影,刚一靠近,那铜人动了一动,吓我一跳。他是个活体铜人,与他拍个照片,要价十元。本不想拍,想想他整天站在风雨之中,很辛苦的,就上前拍了一张,付他十元钱。回首时,见他又如木桩般站着,一动不动,过往行人很少与他拍照。人世间谋稻梁不容易呵!
浏览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工艺品,无心购买,只想着要找一家咖啡馆坐下来喝一两杯。正好这时,我们看到了邹建中老师与杨坚江、钱赛东三人走在街上,轻松而随意,似乎也没有购买任何物品之欲望。我们便相约到了一家环境清幽的咖啡馆,他们数人均点茶,独我一人要了咖啡,店里没有“蓝杉”、没有“曼特宁”也没有“哥伦比亚”只有花式咖啡,遂点了一杯,上来时,一小盏,上半杯浮着泡沫,下半杯仅能喝一口。但这在锦里,对我来说已经是上好的享受了。茶与咖啡,全是邹建中老师请客,当面谢过了,在此再一次感谢!
游锦里,该饿他一天再来,饥肠辘辘走进锦里,我想每个摊位都会成为我们的捕猎对象。坐在街道两旁的桌子边,吃两只“三大炮”来一碗“肥肠粉”好肉食者,还可点一客“张飞牛肉”
据当地人介绍,锦里定期举行的活动颇多,有川剧经典曲目的表演、戏台前会定期放映坝坝电影、以特色小摊的形式举行民间艺人的展演,如糖画、捏泥人、剪纸表演、皮影表演、西洋镜、民间音乐、戏剧表演及民俗服装秀等,常年不断,花样百出。现在的年轻人也很喜欢在锦里举行独特的婚礼,那些沿街而挂的灯笼,更令这份传统的婚庆仪式增添喜庆色彩。锦里的特色项目还有不少,诸如夜晚打更、抬花轿和滑竿等传统交通工具等,无不展示出巴蜀民风民俗和三国蜀汉文化之民俗风情街之别样韵味。惜乎这一切,我们都无缘得见了。除非下次再来。
我是个俗人,很喜欢这份随意,这份市井,这份民俗,这份百态。人往往会在大俗里面发现大雅。无俗不成雅!诚哉斯言!
四、去九寨沟的路上
9月13日中午至成都,午饭后,浏览了杜甫草堂、武侯祠与锦里。翌日早餐后,全队人马坐车赴九寨沟。当初的心情非常兴奋,想象着九寨沟就在目前,听闻中的九寨沟之神奇,尤其是九寨沟之水,应合天上才有。我喜欢琼玉一般的水,颜色如翡翠,犹如王母娘娘打碎了手中的宝瓶。我曾在网上看到过九寨沟之水的绝妙,想象着马上就要见到,这份心情,不亚于儿时等待过年。
车子一路西去,天空的颜色由混浊渐渐变清。蓝天、白云,是我百看不厌的风景。在江南,很少看得到如此清澈的蓝天、如此干净的白云。蓝天与白云是永久的恋人!他们永远在我的祝福之中!
车子西进着,突然间,我的心沉重了起来,我看到了汶川大地震所留下的满目疮痍。从映秀镇一路过去,直到茂县以西,仍然呈露着地震留下的浓郁痕迹。原来的公路在对面,地震时,所有的路面被山体掩埋,许多村庄没路而设,也在地震时,均被山体吞没了。唯一的一条通道被毁,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除了被掩埋的村民,其他的人即便是活着,也是没有用的,五天、十天过后,没有人进来救援,就会饿死。无法想象,当时村民们是如何度过那地狱般的日子!我的心剧烈地痛起来,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心想:当时地震时,不忍打开电视,不忍浏览网页,一看到地震的画面,就哭,不一会儿,案头便有一大堆揉成团的餐巾纸。我觉得那些天,眼泪流得够多了,还坐在夜晚的灯下,给那些地震中失去生命的孩子们写了一封长信。我在单位捐款了,小区里也捐款了,想想还不够,又跑到省红十字会去当义工,临走时想想灾民们实在是惨,又捐了5000元,如此,心才感到踏实一些。而到了灾区才发现,我所付出的是那么有限,我所流掉的眼泪是那么微不足道。我要再哭一回,为那些不为人知的被掩埋在地底下的同胞们再哭上一哭,为他们诵上往生咒,愿他们坐着大莲花,往生极乐世界。真希望,他们全部到了莲花的国度,在那里,没有灾难,没有悲伤,唯有极乐!
我一直看着那些裸露的山体,当时的泥石流痕迹仍然赫然在目,而此时在我的眼里,那些痕迹是大山哭泣时的眼泪,泪水流干了,他们还想哭,直哭到肝肠寸断!
我的泪水一直止不住,仰着头倒回去,又流出来;侧着头让泪水流在脸颊的一边,而蓝天白云浮在我眼前,我怨他们狠心:天哪,你还那么蓝!云啊,你还那么白!你们高高在上,就不管我们可怜的同胞了?当时的惨状,你们应该看到了,可为什么你们却只管顾自己?你们就忍心看着山崩地裂!你们就忍心看着同胞受灾!而其实,我的这份怨恨没有来由,因为地震时,天也不蓝了,云也不白了。他们也在哀号,也在哭泣。天地同悲!人我同哭!
这一路西去,我的心情相当沉重,直到看不见地震所留下的痕迹,我的内心仍在为死难的同胞们念着往生咒,想象着他们都顺利到了极乐国度。
这一天的中饭在茂县的一个路边饭店吃的,我吃得很少,这是我整个旅程中吃得最少的一顿饭!我的内心充满着悲伤,这一天,我感受到了佛菩萨那种“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之情怀。
记得当初从成都出发后,我一直与邹建中老师聊着天,但聊着聊着,我突然哭了,他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见我哭了,便不言语,默默地坐着,偶尔转过头看看我,一直不说话。我想,他是知道我为什么哭泣了,但他不知道我的哭泣会像十八弯的山路那样,千肠百转。
过了茂县之后,仍是很好的蓝天、白云,我的眼睛在看着他们,但我的心却仍然惦念着地震中失去生命的同胞们。我在想,他们另一世的人生,也应该有如此湛蓝的天空,如此洁白的云朵。我相信我所念的往生咒,他们听到了,也收到了,更要紧的是他们都受用了,我希望自己所念的每一句咒语都是一朵朵大莲花,载着他们永向极乐!现在,我再为他们念三遍往生咒,以寄托我的哀思: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五、入住甲番古城
过了茂县,我一路上默默地为全车的同事们念着六字大明咒,希望大家都能愉快地走过这次行程。据去过九寨沟与黄龙的朋友介绍,有不少人到了那两个地方,还是会有高原反应的,有极少数人还被抬着走或让车送下了山。我不希望这种情形在我们这支队伍里发生。在我的想象中,大伙儿已经圆满地完成游程,欢天喜地地回到了杭州,与家人开心地聚餐或喝咖啡、聊天。
车窗外的天仍然蔚蓝着,云也仍然洁白着。我们的车已经到了甲蕃古城,我们将要在这座古城里入住两晚。在去之前,我已在网上了解过这座古城的概况,并对之产生浓厚兴趣。
“甲蕃”的藏语是“王”的意思,故“甲蕃古城”也就是王者之城。据历史记载与考证,大唐时期,吐蕃王松赞干布与大唐激战于松潘,后演绎出文成公主远嫁吐蕃的传奇故事。吐蕃王的军队经神仙池、甘海子到达了松州,留下了大量的古营盘与藏羌等遗址,许多藏民就是从那时候留在四川境内的。古城位于九寨沟著名的风景区甘海子,它是华夏子孙寻根问祖之圣地,盖因炎、黄二帝均系此出。
这里的九寨天堂洲际大饭店是亚洲最宏伟的森林度假酒店,面积10000多平方米,因酒店地处地震带,故采用钢拱架全透明玻璃结构,穹顶特有的全自动温控系统,使得“天窗“可以随温度变化自动开合。据说,这一建筑成就已成为我国建筑史上之珍贵范本。酒店最大限度地保持着原生态的环境,水榭栈道依势而建,高山花卉争奇斗艳。池中有天鹅、鹭鸶、鸳鸯等水鸟,优雅地游弋着。坐在绿树花荫之中,仰首是蓝天白云,低头见小桥流水,鸳鸯嬉戏,建筑已经融入了自然当中,置身其间,定会恍兮惚兮,不知今日是何年!
当然,我们不可能入住在如此高档的酒店里,我们入住的是它的子酒店——甲蕃古城别墅,其实,这些别墅的住宿价格也不菲,个体入住780元一晚,团队入住可享受很大的优惠,300元不到即可住一晚。甲蕃古城酒店由130多栋独立官寨、别墅组成,官寨大多为3层高,底层是商铺,2至3层为客房。每栋官寨可以提供大约20多个房间,加上别墅和套房在内,整个甲蕃古城官寨大酒店能提供2000多间客房,可以满足不同档次客人的需求。
尚在杭州时,我向往着已经住进了古城的别墅里,与那些古老的石头对着话。
而当我真的踏上古城地面的时候,我原先流着热汗的脊背,一下子被冷风吹凉了,突然意识到,我们已经置身于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原了。此时已近傍晚,阳光斜斜地照射过来,然丝毫不见热度,仿佛这里的阳光是冰做的,铺张到身上,冰然、凛然,冽然、决然,如同一位冷酷的情人,眼眸深处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温情。但我喜欢这份凉中带冷的感觉,空气虽然稀薄了点,但感到非常清新,在杭州时会感觉到的咽喉炎,到了这里,喉道清爽无比,无丝毫滞塞之感。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干中有点甜,赶紧又做了几次深呼吸,将身体内的浊气排出去,在那里,我第一次做了吐故纳新的工作,并在内心里感恩这方土地,这方山水,这里的人民,这里的一切。
一到古城,黄导便让大家拖着行李走过古城的街道,感觉有些长,好在两旁的古城建筑令人生爱,房子是石头做的,街道是石头砌的,炮台是石头垒的,这里的每一个建筑物均以石头做为材料。石不能言最解语,我对石头有一种莫名的爱,家里收藏着一枚白垩纪时代的鱼化石,一块古老的石头上,深深地躺着一条鱼,在一次突如其来的灾难中,鱼就活生生地被压进了这块石头中,从此,他们相依相伴,没有分离过,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到了我的手里,成了我的至爱!我跟他们对话,他们告诉我来自远古的信息。记得有一次,省作协代表团去青海、新疆、敦煌及河西走廊一带访问,途经青藏高原时,车子抛锚,大伙儿急得跟什么似的,怕从此就留在了高原上。我当时可乐坏了,我见到了高原上的许多石头,他们在阳光下喁喁低语,也许在笑话我们这些远来者。就在司机与众人担心的时候,我在高原上挑拣着石头,这些曾经是海洋里的石头,到了高原,无不缺氧。他们在这里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然而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长时间的缺氧状态,使得他们经风历雨,在石头上形成了各种神奇的图案,几乎随便拾起一枚石头,都是一幅画,我在很短的时间内拣了一大堆石头,但因他们太重,临走时只带了八枚,感觉中突然间多了8位好朋友,可惜在回来的时候,有一位比我还爱石头的朋友,悄悄地带走了其中最好的五枚。当时心里挺难过的,朋友带走石头时,总得告诉我一声呀,如此不声不响地带走了我心爱的石头,令我黯然神伤。不过,细想之后,也释然了,石头到了爱石的朋友手里,总不会受到亏待的。奇石共欣赏,只要朋友能善待他们,我的就是你的。题外话,不赘。
再说,黄导让我们大家拖着行李箱,吱吱噶噶地走过很长一段距离,来到了古城中的某一幢房子里,我以为这就是我们入住的酒店,谁知过了一阵子,黄导分给大家房门钥匙,这才知道,我们不是住在此幢房子,而是在来时的路上分布着的各幢房子里。于是,大家又拖着箱子吱吱噶噶地走回去。走到大剧院后门口,有一辆观光车停着,坐满了一车子人开走了,说过一会儿来接我们。我们就站在寒风里,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此时,有同事问我:“你有反应吗”?开始我不知道她所说的“反应”是指什么,不明所以地点了头。她又问:“你是头痛还是胸闷?”这下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原来她问的是高原反应,我说没有反应,就是感觉有点冷,我的外套放在箱子里。我想如果穿上外套,就会很舒服了。到了古城,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入住房间,烧壶开水,冲杯咖啡来喝!这一整天没喝咖啡了,感觉生活质量都下降了很多。
所幸,观光车很快又转回来了,我们坐上去,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己要入住的那幢房子,我与彩娥住在b9幢3156号房间,在三楼,当时服务员还在打扫,我们就在另一个房间里坐了一歇歇工夫,他们就说好了,你们可以过去了。一进屋,头一件事就是烧开水,冲个澡。喝了热呼呼的开水之后,躺在床上拿被子捂一下身子,马上感觉如沐春阳。此时最喝一杯咖啡,叫我去做神仙都不愿!
睡的席梦思不软和,躺下去感觉有木条在支楞着。正好有一位实习的小姑娘进来,奶声奶气地说着话,我表扬了她的声音与漂亮,并请她帮我拿床被子。她飞快地抱回了一床白被子,笑着说:“你若不够,我再去抱一床。”这位小女孩名叫雅佳,成都人,刚从职校毕业,一时找不到工作,被她父母逼着她到这里吃一番苦,美其名曰:锻炼锻炼。可她却叫苦连天,说父母把她给害惨了,她还得熬一个月才能回到成都去。雅佳告诉我们,在大剧院后门的大广场上,每晚九点都有篝火晚会,并让我们去参加。我们连声道谢。
在甲蕃古城住两晚,我就把当天的衣服裤子都洗了,想想过两天一定会干的。谁知两天下来,还没有晒干,最后一晚,我特地把衣裤挂在阳台上,任风吹拂,心想:明晨一定就干了。孰料,翌晨过去一摸,倒比前晚还要湿,突然明白过来:这里的空气是冰做的,哪能指望它像阳光一样晒干衣服呢!
第二天很早起床,彩娥仍在酣睡当中。我想看看古城清晨时的模样,我知道,以后不太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出得门去,绕着古城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喜欢城墙上画着的那些图案:太阳、月亮、卍、茶壶、海螺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图形,我想,这是藏族人民的图腾或是标志吧,这是他们独有的文化,即便我看不懂,也觉得它们是非常神圣的,是独一无二的,我非常尊重这种文化的存在,也很爱这种文化的展现形式。游完之后,回到房间,彩娥仍在睡梦中,悄悄地躺下,却无法再入梦中。甲蕃古城的样子烙在我心里,鲜明而深刻,这是我生命中碰到的最具审美意味的一座古城!非常喜欢,赞叹!
这座古城内拥有不同风格的休闲娱乐设施:藏式酒吧、藏式保健、清吧、健身、桑拿、按摩、浴足、咖啡馆、迪吧、香薰等应有尽有,爬完九寨沟,累了一天,如到这里去做一次足浴或香薰,定能扫除疲惫,放松心情。令人惊奇的是,甲蕃古城官寨大酒店中还有20多栋纯商业官寨,其中7栋为纯餐饮场所,拥有川菜、粤菜等国内各大菜系的餐厅以及日本、韩国、印度等多个具有异域风情的餐厅,不仅可以满足国内的游客口味,还能满足外国客人的不同口味。
从九寨天堂洲际大饭店到甲蕃古城的别墅群,其实是一个整体,它就是具有藏羌风情的民俗文化城。如果时间允许,慢慢地在古城里游过来游过去,感觉非常之好。我们行程匆匆,只能靠想象了。不过,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之后,再去想象,就不会困难了。
人们把“锦里”称作“成都版的清明上河图”甲蕃古城则被人称为藏式的“清明上河图。”
本想拾一枚甲蕃古城的石头,惜乎所有的石头都被派作了用场,或被建了房子,或被铺张了地面,或被建造了炮楼似乎没有一块活动着的废石等待着我去拾取。如此也好,拥有是美好的;不曾拥有,又何尝不浪漫呢!看见你,爱上你,记住你,把你刻在心底里,但却从未拥有过你!谁能说,这不是爱情呢!
六、难忘的一个半小时——藏民家访
从成都出发到甲蕃古城的路上,黄导花了相当的时间给我们大家作宣传:藏民家访。
这个活动内容是自费的,每人150元钱。其实,这是一项非常好的活动内容,人去人爱,过后难忘,但黄导当时在车上所作的宣传有些偏了,让人觉得他在做广告,要抽取提成。他的意思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成功人士,拿出150元钱不在话下。他还说了四川受灾后,他和司机师傅的一些具体难处。他把重点搞错了,应该把藏民家访的内容多介绍一下,藏族文化诸如饮食文化、民间文化、民间音乐、建筑文化、服饰文化、婚恋文化、生活习俗等等,其实,这是很好的介绍内容,他都忽略掉了,轻重一倒置,让人听起来不怎么顺耳。如果放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可能会不参加的。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想法完全改变,不管他怎么介绍,也不管这个活动效果如果,我都会参加的,哪怕不去参加,我都愿意拿出150元钱,作为其中的一分子贡献给黄导与司机师傅。我们这一游程,他们是相当辛苦的,我想:他们不希望没有多少收获就回去。母亲常告诉我们:每次出门,多种花,别种刺。意思是说要多结善缘,广种福德,千万别去结怨!
在路上时,黄导让大家报名参加,前后分两次,共有17人参加,具体是(根据当时在藏民家中的排列顺序,自左向右):应焕红、沙虎居、郑绩、陈永忠、宋烜、刘成、查志强、潘志良、徐吉军、邹建中、杨坚江、陈野、李东华、赵福莲、钱赛东、汤敏、张勤。
报了名后,大家也是不知道这项内容的实际效果的。吃过晚饭,报名的17个人聚在广场,集体上车,驱车20分钟左右,车子朝左拐进了一个藏民居住的村落,村落看上去簇簇新的,难道也是地震之后外省人民援建的?没有问,不好断定。下了车,我们列队站着,卓玛家的人早就作好了迎接远方朋友的准备。两位帅气的藏族男子分别给我们敬献哈达,又有两位漂亮的藏族女孩站立两旁,我们每一个人走到她们的中间,前面有一位他们的摄影师按下了快门。当时不知就里,就这么走过去看着热门的场面。照片拍摄完毕,我们就在卓玛家场子里的白塔旁绕塔三圈。因当时里面的场地尚在消毒,我就一个人绕着白塔转起来,口念着大悲咒。经行,是我晚餐后最爱的一项运动,心里念着佛号,人就那么自在地走着,一圈又一圈,不觉得累,满心欢喜,佛教中人谓“法喜充满”!
里面的场地清理好了,我们鱼贯而入,但在这之前,必须沐手,主人会拿勺子帮我们冲洗双手,冲洗后方能入内,以示恭敬。
卓玛家的格局不小,有两个小场地,供散客活动,而正当中一个场地却是相当开阔的,可以容纳上百位游客。一入门,香气扑鼻,青稞酒之香味、酥油茶之香味、牛羊肉之香味、糌粑之香味、酥油糕之香味、黑木耳之香味、炒黄豆之香味等等,似乎还有另外食物的香味,一时道不全。诸种香味混杂在一起,就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味儿,沁入鼻中,颇为受用。我喜欢这种味道,这种异域家居的味道。这就是人间,人间的烟火,人间的百味,人间的享受。我喜欢,这种氛围表面上看起来,有些俚俗,但骨子里却透着逸出尘世的清雅。我喜欢,喜欢极了。我的内心此时已经开出了一大朵一大朵花儿,我也从同事们的脸上看出了他们也正在开花的状态之中。看着他们的笑脸,我内心的花儿开得更大了、更欢了。在那个场合,我更深切地体会到,同事们就是我的兄弟,我的姐妹!我爱他们!祝福他们!看着他们高兴,我比他们更开心!人活着,一个人幸福有啥意思!尽虚空、遍法界的人都美满,那才真正是好!人生太短暂了,犹如一阵风过,犹如一朵花开,犹如一团云散,眨眼之间,便是另一个人生。我们何不在这短短的一生里,广结善缘?珍惜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无缘不相逢,来到我们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前生的亲人、师长,或朋友,曾经在过往的生生世世里,我们都共同谱写过无数绚丽的篇章。感恩所有来到我生命中的每一位同事与朋友!每天清晨的感恩课中,他们一直在我的真诚祝福与感恩之中。
卓玛家的这个场地非常宽敞,里面的布置相当讲究,共分四层,每层都有他们家的传家之宝供奉着。场子的四个角上悬挂着绸布筒子,四种颜色,卓玛说这是表示他们家四代相传的意思。场子的左边顶天立地矗立着橱柜,分上下四层,层层安放着他们家有特殊意义的物品,卓玛对着它们如数家珍。最上层排放着金色铜盆,第三层放着各式法事器具,第二层则有各种式样的酒壶或茶壶;最底下一层排列着大大小小的餐具。靠左边的第三层,安置着一只藏羚羊的头,卓玛说这是她们家的保护神,内中有一段相当精彩的故事。这排的正中供奉着释迦牟尼佛像,我在像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我们一行17人就坐在这一排橱柜的前面长条桌边,一律坐着小凳子。对面有两排,坐满了来自东北的客人以及台州的游客。对面的墙壁上挂着唐卡,那是绿度母的像,庄严肃穆,令人生敬。墙壁上有两扇窗子,窗帘非常漂亮,饰有各种颜色。靠近进口处的那面墙壁上挂着卓玛三姐妹的放大照片,一个个鲜艳如花,百看不厌。旁边有泽丹尔的演出照,这位小伙子曾经在中央台的星光大道上出现过,歌声迷倒过一大片人,已经出版了个人专辑,这天晚上他也来献演节目了,精彩至极。场子正中靠近里面的地方,置放着两口大锅,锅旁竖着一根铁管,那是烟囱吧。旁边放着好几把酒壶与茶壶,她们正在煮青稞酒与酥油茶,而牦毛肉与羊肉则在卓玛家的厨房里烧煮。
那晚的游客来自东北、台州、杭州,包括我们这17个人,大约有六七十人之多。原本想,这么多陌生人坐在一起,会少一些趣味吧。其实,藏民是天生的粘合剂,什么陌生人到了他们家里,不消一歇歇工夫,全把你们变成了亲人,无丝毫隔阂之感。那些到卓玛家的游客也大多是放得开的人,尚未等节目开始,便有游客上来与卓玛的小妹一起跳舞,尽管舞姿不怎么样,但却非常开心。村长的儿子扎西身着鲜艳藏服,头戴帽子,在摆弄播放机,富有藏族风情的音乐如水般流出来,弥漫在整个场子里,扎西随着音乐不经意地摆动着,长发一甩一甩的,颇有范儿。感觉他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舞蹈。小伙子初看并不怎么精致,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帅劲与藏家男儿的豪情。汤敏喜欢帅哥,上前与扎西合影,扎西很大方,手臂环抱着汤敏的肩,跟个明星似的,朝镜头一笑。
白天在路上,黄导教我们的几句藏语在这里终于派上了用场。一句是:扎西德勒;一句是:呀嗦呀嗦呀呀嗦;帅小伙叫色郎(色轻读,郎为入声),漂亮女孩叫色嫫(色轻读,嫫为入声),要是藏语读不标准,可以读成色狼、色魔。我以前曾听一位导游说,藏语中未婚男子叫“索朗”已婚男子叫“舍朗”;未婚女子可以从她们的腰带来识别,未婚女子的腰带是布做的,藏语叫“布摩”已婚女子的腰带是镶金做的,藏语叫“瑜摩”黄导说在他们表演节目时,遇到精彩的,就喊“呀索、呀索、呀呀索”据说,这句话分五层意思:一是你唱得不错,但还不是特别好;二是你唱得太棒了,再来一个;三是我爱你;四是我要向你求婚;五是你唱得太开心了,我们一人一脚把你踢出去!
这五种意思,能够被我们所用的只有一种:你唱得太棒了,再来一个!故当我们遇到唱得精彩的人,便会喊叫着这一句:呀索、呀索、呀呀索!
对于我们大家的到来,卓玛家非常重视,村长亲自来给大家献酒,他的儿子扎西以及女儿都来了。村长敬酒的时候,左手端酒杯,右手的拇指与无名指在酒杯中沾点酒,然后弹向空中,那是敬天敬地的意思,连续弹三次。我们都照着样儿做,感觉好神圣,然后一口喝下。
面前的长条桌上摆满了青稞酒、酥油茶、牦牛肉、羊肉、煮土豆、黑木耳以及炒黄豆等。我们刚吃好晚饭,看着这一大堆食物,实在是有些浪费了。如果饿着肚子来,那该多好!我只喝酥油茶,尝了几口青稞酒,牛羊肉一概不入口。
节目开始了,卓玛身穿藏族盛装亲自主持,这位30岁的女子,看上去不怎么动人,却她天生一副好嗓子,声音相当动听,说起话来从容不迫,亦庄亦谐,荤素相杂,荤话往往是点到为止,吊人胃口。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朋友,她丝毫不怯场,委婉有致,周旋有度,虽说已经是有孩子的母亲了,腰身也粗了,但女人味很浓,可谓风韵十足。真是好喜欢她!
扎西是开唱的,唱了一首迎宾酒歌,那歌声高旷、嘹亮,直透无垠草原的边际而去。略带沙哑的嗓子,使扎西深情的演唱赋予了十足的魅力。奇怪着这么好的歌手,怎么能够埋没在这个村庄里!卓玛介绍说,藏族人,会说话就能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他们是天生的歌唱家、舞蹈家。藏民的每个家庭,不会唱歌、跳舞的人几乎没有。随便拉出来一唱,一跳,都是相当专业的,那是城市里的人花了许多学费学不来的专业水准。好生羡慕呵!我们平时总会交着学费去学音乐、学舞蹈,结果学到了一些皮毛,演出来的也无非是一些三脚毛的工夫。而他们,在妈妈的肚子里便听到了歌声,感受到了舞蹈的节奏,一出生,不会说话,但会看呢,看着大人们舞蹈,他们已经把舞蹈动作记在心里,等到一走路,自然就会跳舞了。唱歌那更是家常便饭。
那天晚上的节目中,卓玛的小妹盛装演唱了几首,还跳了舞。这位女孩子虽说没上过学(卓玛介绍的),一直在放羊,但看上去灵秀可爱,小蛮腰,瓜子脸,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把在场的男士们都惊呆了,无不朝她拍照或录像。其实,卓玛的二妹更加漂亮,可惜她外出未归,使晚会少了几分颜色。泽丹尔深情献演,为节目增色不少。最让人惊奇的是,阿来的尘埃落定被改编成电视连续剧后,主题歌远方的传说之原唱者居然就是他们村庄的,有人说是卓玛家媳妇。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唱得实在太好了,让人惊讶至极,这哪是人间的声音呀,简直是天嗓啊!当时无法形容这种声音的干净与纯粹,翌日看了九寨沟的水之后,才想起来,她的歌声与九寨沟的水有一拼:纯净,天然,美不胜收。至今眼一闭,她的歌声似乎仍在耳旁缭绕。
卓玛说,藏族人民非常感谢共产党,是中国共产党让她们藏族人民过上了好日子,于是,她请出父亲与小妹,三人一起演唱了阿爸女儿逛新城,唱得情深意长,非常感染人。
当中有一个互动节目,从几支队伍里挑出一位相对帅气的小伙子,我们队伍里的师哥杨坚江也被小妹一眼相中。五位小伙子前后站成一队,小妹站在最后一位小伙子的身后,猛地拍他一下,他转过来,小妹在他面前做了几个动作,好像是在做酥油茶,做成之后,倒入碗中,端起来,仰脖子喝下,然后请这位小伙子用动作(不能说话)传给他的下一位小伙子,直到最后一位。传来传去,几个小伙子的理解自然是不同,有说是喝青稞酒,有说是喝酥油茶,有说是在跳舞,也有不知所云的。接下来,卓玛让五位小伙挑五个手指头中的一个,各个手指头所表示的意义不同,譬如挑选中指者,要喝酒。挑中其他几个手指者也都各有任务。杨坚江不知挑了哪个手指,结果与小妹及村长女儿坐到了一起,享起齐人之福。我帮他拍了好几张照片,幸福洋溢!有一位东北来的帅小伙挑中的手指头,要与小妹及村长女儿对唱歌儿。第一首是康定情歌,小妹俩唱完后,小伙子接唱,一开口就招来满堂喝彩,一听他的歌声,一看他的范儿,就知道此人有过很好的专业训练,出口不凡。他是个人来疯,一唱就唱上瘾了,越唱越来劲儿,居然模仿起小沈阳(小沈阳也是模仿阿宝的)来了: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唷,红格艳艳不光唱,还跳,居然都专业,引来不少掌声,他也算是没有白来一场。卓玛问他是已摸(已婚)还是未摸(未婚)时,他答曰:已摸,但装作未摸。笑声一片。他的漂亮夫人正坐在那儿,笑成一团。卓玛又问另一位小伙子是已摸还是未摸时,答道:乱摸。卓玛说你是经常乱摸还是偶尔为之?他答不出来了。场内一片笑声。最后挑中手指头的那个小伙子是要与小妹谈婚论嫁的,要留下来陪小妹放三年羊。卓玛问他愿不愿意?他说愿意。遂让他脱下鞋子,有人在他的鞋子里倒上青稞酒(表明两人的爱情长长久久,以后生出来的儿子酒量很好),小妹将鞋子朝站在前方的小伙子扔过去,他没有接住。卓玛说没有接住鞋子(儿子),说明要生女儿了,下一胎要加油啊,一定要生个儿子!他们俩出去数家里的羊有几头,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小伙子穿上了羊袄,活脱脱一个人羊,告诉大家羊已经数好了,共有多少头多少头。卓玛说不对,你也得加上呀。众人又笑。卓玛又问他:羊有几只脚?他说四只。大伙笑了,说不止啊。卓玛插科打诨,说大伙儿都说了,羊不止四只脚。小伙楞在那里,半天不解,大伙儿笑得更乐了,说你这只羊应该有五只脚啊。荤话点到为止。
正当节目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卓玛家人过来给我们每人发一张照片,放大的,原来是我们刚进门时,他们的摄影师帮我们拍的那一张,看上去好开心啊!每人的脖子上挂着哈达,笑脸如花,精神很好。这张照片我很喜欢:藏汉一家!许多年之后,我们就成了汉藏文化交流大使了,哈哈!
卓玛家门外已经燃起了篝火,他们邀请大家去跳锅庄舞,拉着手,围着篝火尽情地跳啊,笑啊。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忧愁呀,烦恼啊,整个人乐成一朵花,鲜艳活跃超过篝火!
兴尽而归!
这晚的藏民家访,我只是作了一个大略的记录,身临其境要精彩得多,那些个美妙的声音,那些个曼妙的舞蹈,都是用文字无法表达出来的,只有置身其间,才会领略得到。所幸有几位我们同去的老师拍了录像,若有人愿意看,可相互传观。希望大家以后有机会去九寨沟,千万别错过这样的精彩活动。真的是人去人爱,过后难忘!
七、九寨沟归来不看水
在离天很近的地方,总有一双眼睛在守望。
她有着森林绚丽的梦想,她有着大海碧波的光芒。
到底是谁的呼唤,那样真真切切;到底是谁的心灵,那样寻寻觅觅。
哦呵,神奇的九寨,哦呵,人间的天堂。
你把那温情的林光,哦,洒遍山岗。
哦呵,神奇的九寨,哦呵,人间的天堂。
你看那天下的人儿,哦,深情向往,哦,深情向往。
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总有一枝花朵在芬芳。
她有着生命祈求的梦想,她有着日月轮回的沧桑。
到底是谁的呼唤,那样真真切切,到底是谁的心灵,那样寻寻觅觅。
哦呵,神奇的九寨,哦呵,人间的天堂。
你把那童话的世界,哦,铺满高原。
哦呵,神奇的九寨,哦呵,人间的天堂。
你看那天下的人儿,哦,深情向往,哦,深情向往向往。
此系神奇的九寨这首歌的歌词,杨国庆、容中尔甲作词,容中尔甲作曲与演唱,这首歌在网上有视频,容中尔甲在演唱时,其背景就是九寨沟的山山水水,他的歌声与九寨沟的水一样,清澈、纯明、高亢、灵动,百听不厌。看了网上九寨沟的山山水水,听了容中尔甲的神奇的九寨,我心有所动,想着兴起时,踏上这美丽而神奇的九寨沟。一位英国的游客,足迹曾遍及世界各地,他到了九寨沟之后,说:“九寨沟比斯里兰卡的千尺悬瀑,几内亚的新娘面纱,日本的日光之泷、瑞士的日内瓦湖等名胜风景区相比,更能引人入胜。”美国人林德布雷游览了九寨沟后,惊叹道:“地球上有九寨沟这样的景观,是一大奇迹,是我们人类的一大幸运!”
中国人说好不稀奇,外国人说好总是有道理的。一直在计划,欲约上三五好友,上一趟九寨沟,惜乎一直未能成行,不少友人听旁人说去九寨沟有性命之虞,即便没有,高原反应也吃不消,等等,诸种负面的信息不断堆积,阻了行程。我只能把容中尔甲的神奇的九寨下载到mp3里,时不时地听上一听,权作是游过九寨沟了。不是说“一念三千”么,我想象一阵子,岂止一念,岂止三千,十八个九寨沟都可以想遍并在想象中游遍!
正逢这次单位组团游九寨,把我乐得从梦中笑醒。都说“人有善愿,天必从之”想必是有道理的。我当即便面朝四川的方向,遥遥地拜了土地、拜了九寨沟的山山水水,当然也拜了四川的人民,告诉他们,我们单位有数十位同事将要踏上四川这块曾经让全国人民心痛如裂的土地,来拜访这一方神奇的山水,同时,也祈祷这次出游顺利平安归来!
转眼间,我与同事们都站到了九寨沟的山水之间。时在9月15日的上午。
那天上午,用过早餐,我们驱车来到了九寨沟。黄导给我们每人发了门票,叮嘱大家走上一段路,去乘景区的观光车。
走路显得闲,便问黄导,这九寨沟有何来历?黄导说有个传说:比央朵明热巴是个主管草木万物之神,他有九位聪明勇敢、美丽善良的女儿,分别住在九座雪峰上面。时有蛇魔在水中投毒,人畜皆毙。九位女儿见状,大怒,遂纷纷下山,打败了蛇魔,为民除了害。而她们因为私自下山,犯了神规,不能回去,便与当地九个藏族小伙子结婚生子,繁衍后代,逐渐就形成了九个部落,分居在九个寮寨里,故称“九寨沟”
传说总归是传说,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笑一笑,传说如同云烟一朵,也便过去了。但神奇的九寨却是那么实实在在地呈现在了我的面前,激动之心情非笔墨所能形容。年到半百,一颗心仍在二十岁晃动,总也老不掉。曾经问过母亲:人会老掉,心,会不会老?母亲说:心不会老,人常说,人老心不老嘛。人老掉,做人就没有味道。母亲的话真是素朴,我爱听。
来说一说有关九寨沟的一些情况。
九寨沟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九寨沟县之境内,是白水沟上游白河之支沟,因有九个藏族村寨而得名。此处海拔达20003000米,属高山深谷碳酸盐堰塞地貌。现已开辟四条旅游风景线:树正沟、日则沟、则查洼沟、扎如沟。旅游线路长达60余公里,景观分布在树正、诺日朗、剑岩、长海、扎如、天海六大景区,呈“y”字形分布,以3沟118海为代表,包括5滩12瀑,10流数十泉等水景为主要景点,与九寨12峰联合组成高山与河谷之自然景观,以翠海、叠海、彩林、雪山、藏情“五绝”驰名中外。景区内之泉、瀑、河、滩将118个海子连缀成一体,蔚为壮观。海子的颜色纷呈,多姿多彩,颇有“水在树间流,树在水中长”之感,难怪有人将九寨沟称之为“世界水景之王”!景区内动植物资源十分丰富,各类繁多,原始森林遍布,林内栖息着大熊猫等10多种珍稀野生动物。整个景区,仰首处,蓝天、白云;平视处,有藏家木楼、晾架经幡、栈桥、磨房等,俯首处是满目的清澈见底的大大小小的海子。加上当地的传统习俗以及神话传说,构成了令人心醉的人文景观,被人誉为“美丽的童话世界”一点都不过份!九寨沟是全国重点风景名胜区,并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同时拥有“世界自然遗产”、“世界生物圈保护区”和“绿色环球21”三顶桂冠之圣地。2007年5月,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九寨沟旅游景区经国家旅游局正式批准为国家5a级旅游景区。
别看现在的九寨沟森林茂密,早在上世纪60年代时,这里是126、127两个林场的砍伐之地。1960年,毛主席发出号召,要大家支援边远山区的建设,故平原一带的人们纷纷响应,成批成批地走进阿坝州、甘孜州及凉山州进行三线建设。九寨沟被砍伐了6年,那时的九寨沟并不神奇,只是一处林场而已!“文革”期间,大家都跑去“文化大革命”了,没人砍伐,九寨沟在10年里得以休整而恢复。1975年,中国农牧渔业部有关人员对九寨沟进行实在考察,得出一个结论:九寨沟不仅蕴藏了丰富、珍贵的动植物资源,也是世界上少有的优美风景区。同年,中国林科院院长、著名的林学家吴中伦教授对九寨沟进行了全面的考察后,感慨万分地说:“我到过欧美数国,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奇美的自然景观,必须好好的保护起来。”遂上书四川省政府领导并告知林业厅,引起重视。1978年,相关部门下令停止砍伐。翌年,两个林场迁了出来。1980年,九寨沟自然保护处成立,游客渐多。
我们当天的游程,始自“诺日朗”(男神之意)车站,坐上车,从诺日朗左边拐进则查洼沟,全长18公里,车到尽头,去看则查洼寨、五彩池与长海等几个景点。那个寨子没有进去,我们看到了长海与五彩池。长海,南北长7。5公里,宽500米,水深80多米,是九寨沟内最大的海。因此海乃此次旅程中首次所见,故一见长海,满心激动与欢喜。到了五彩池,更是爱不释眼,心神为之沉醉。五彩池犹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深藏于这密林深处,她虽是九寨沟内最小的池子,然却是最为艳丽的海子。池子深达6。6米,池底砾石之棱角,岩面之纹理,明澈透亮,清晰可观。且一池之内,水色不一,有呈蔚蓝的,有现浅绿的,有露绛黄,更有粉蓝的。据说,在曝光照耀下、清风吹拂下、石头击水下,均能呈现出金红、金黄与雪青之颜色,煞是斑斓妖娆,令人久观不忍离去。去年,在老家宁海,观过南溪温泉之水、东海云顶之水,惊叹为“琼玉”观了九寨沟之水后,便不再言语!
对于九寨沟拥有如此众多海子的由来,又有一则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名叫达戈的男神,热恋着美丽的女神活洛色嫫一面宝镜,作为爱情的信物,活洛色嫫接过宝镜,欣喜不已,爱不释手,可她不慎将宝镜跌落,失落的宝镜碎成114个海子,镶嵌在山谷幽林之中,便有了这童话仙境般的九寨风光。往往,神话是对现实环境的理想注释。而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九寨山水之形成,是由于岩溶、泥石流滑动、冰川运动、流水和生物钙化作用等多种因素形成,实际上是地壳的沧桑变迁与生命进化的历程。
游完则查洼沟之长海与五彩池,我们进了日则沟。此沟区段全长9公里,主要景点有珍珠滩瀑布、五花海、诺日朗高瀑布、熊猫海、箭竹海、孔雀海、原始森林等,其中又以珍珠滩瀑布、孔雀河、孔雀海、高瀑布和五花海最为有名。
珍珠滩瀑布颇类似于黄果树瀑布群中的螺蛳滩瀑布,此瀑布并非直接翻涯而落,上面有一个约20几度倾斜的滩面,水流先在滩面上缓缓流淌,滩面钙化,表面有鱼鳞片状的微小起伏,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水流在滩面上滑动,有若万颗明珠在闪光,故名珍珠滩。此瀑布如同一面巨大晶莹之珠帘,从陡峭的断层飞流直下,置身于这流球飞玉之滩中,颇有“滚滚银花足下踩,万顷珍珠涌入怀”之感。西游记的片首影就摄于此处。
在日则沟内的诸多海子,我们大都到过了,并在景点摄了影。各个海子,虽说同是水,但形状不一,颜色迥异,且性格也不同,有动着的,有静着的,有的锋芒毕露,有的则韬光养晦。
我的相机因前两天拍了太多照片,没电了,又忘带充电器,故到了九寨沟之后,便全仗同事们为我留影,如吴蓓、邹建中、应焕红、沙虎居、赵彩娥诸老师等,到了黄龙景区,又恃宋烜老师与汤敏相助,留下了不少影像。吴蓓老师带了录像机,还为我们在九寨沟录了像,我们纷纷向她的宝贝儿子广问好!开心得紧!
上午看了不少海子,到了下午,便有些审美疲劳,到了眼中的海子,便全都是一样的水,清澈透明的水。
不过,下午拐到了树正沟,看到了犀牛海时,突然又爱上了她,觉得此海好沉静,犹如一处子,低垂眼帘,波澜不惊。人到了海子边上,一颗浮泛着的心,也便静定下来,禅境浮在眼前,好欢喜!真的好欢喜!如此沉静,如此禅定,如此让人心醉神迷!关于犀牛海又有一则传说:古时候,有一位身患重病、奄奄一息的藏族老喇嘛,骑着犀牛来到这里。当他饮用了这里的湖水后,病体豁然而愈。老喇嘛舍不得离开,便骑着犀牛进入海中,永久定居于此。这个海子便称为“犀牛海”此海长约2。2公里,水深17米,最深达40多米,海拔高度为2400米,是树正沟最大的海子,也是九寨沟第二大海子。此海景色变化多,其倒影是众海之冠。尤其是清晨最美,晨雾飘渺之际,倒影于海中,亦真亦幻,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我独爱这个海子,在他身旁留了影,回来再看时,心里仍有恋意,爱上一方水如同爱上一个人,靠的是感觉,九寨沟有118个海子,我独爱犀牛海,仿佛他在我心底沉睡了好几百年,突然面对,有如失散了几百年的亲人重逢,那种感觉不是简单的涕泪所能形容!有些遗憾,忘了带一瓶犀牛海的水,要不然,我可以天天对着他,照我日渐老去的容颜!
游过犀牛海之后,别的风景便不再入我之心,走到哪儿,满眼的风景仍然还是犀牛海的模样!50虚龄,我在九寨沟与犀牛海偶遇,从此,世上的风景再怎么美,也比不过这个沉睡在我心底多时的海子了。难道,这是爱情海?
这一天,游完九寨沟,下山时,下着零星小雨。耳朵里插着耳机,挑一首“快四”的曲子,踩着它的节奏,走在路上,轻松,惬意,所有的疲乏似乎都随着这个快四的节奏消解了,甚好!坐回车上,下了一场大雨。我想,经此雨一淋漓,九寨沟之山水就更美了。
回来路上,彩娥问我累不?这才想起游山玩水是很累的,但我并没觉得。一个人融入到山水之中,便是精灵了,再累,也乐着。这份累便不苦,再说,真的不累,与自然睽违多时了,好不容易上一趟山,而且是向往已久的,即便累趴下,我的内心仍然会开出一大朵鲜花来!
人都说:黄山归来不看岳,九寨归来不看水。信然!
此刻,我的耳边又响起容中尔甲的神奇的九寨,但我的感受远远超过他的歌词内容,等空一点,把他的歌词改一改,谱一首新神奇的九寨,自己偷偷地唱!
八、藏羌风情歌舞晚会
其实,在九寨沟旅游,想看藏羌风情的歌舞晚会是很容易的,据我所知,就有好几家演艺公司出演,如九寨天堂——梦幻之旅晚会、藏王宴舞、高原红演艺中心、九鑫山庄格桑拉艺术团、格桑宾馆艺术团、九寨沟香格里拉学艺宫、喜来登国际大酒店歌舞剧院等,这几家公司均有不俗的藏羌风情歌舞节目,而且各公司的投资额度不菲,参加演出的演员大多是当地较有名气的歌手、舞蹈与器乐人才,反映的内容突出藏羌民族文化特色,深受游客的喜爱。
15日,我们游了一天的九寨沟,虽说不怎么累,但有些疲意惫态,回到宾馆吃完饭,冲个澡,精神又恢复了,此时再去观看一场带有藏羌风情的歌舞晚会,简直是太享受了。因九寨沟地区的各种晚会太多,我们所选择的是甲蕃古城剧院的“九寨天堂——梦幻之旅晚会”在甲蕃古城,居然有如此规模的剧院,令人赞叹。剧院高达30多米,台口54米,进深45米,可供2000位观众同时观看,相当于3至4个普通剧院。目前,正在申请世界最大藏式歌剧院的吉尼斯纪录,但愿能够申请成功!
我入住的那幢房子就在剧院边上,相当近,走几步就到了。我冲了一杯咖啡,捧着前往。到剧院门口时,黄导说,大家都已经进去了,只剩我和彩娥两个人。一入门口,排着两列队伍,一个个口喊“扎西德勒”随即向我们献上哈达。这种感觉很棒,圣洁、美好,在一声声的祝福之中,展开日常生活。我们来到二楼,剧院内部非常之大,之高之广,出人意料,舞台面积大得出奇,观众席错落有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能欣赏到演员的出色表演。
梦幻之旅超时空藏羌场景大型歌舞剧,据说排练了三年。分上、中、下三部分演出,并大量运用高科技的声、光、电、水等元素,诸如20米高之烟火幕墙、循环水幕墙,甚至把马术、柔术、杂技、魔术等都用上了。音乐风格也是“大杂烩”不仅有原汁原味的藏羌民族音乐,还有时尚的电子音乐,令人耳目一新。
梦幻之旅以一个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为主线而展开。男主角白马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康巴小伙,女主角则是一位漂亮的羌族少女。从盘古开天辟地起,他们就一直相爱着,并发誓永不分离!他们的相爱引起了火魔和冰臼怪魔之妒忌,欲把他们拆开,让他们过上痛不欲生的日子。于是,他们抢走了羌女。愤怒的白马带着武士们,经过惊心动魄的战争,终于把羌女救了回来,从此,他们永远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故事有些俗套,但穿插在故事中的各种艺术元素,令人大开眼界,看起来一点都不乏味,相反,整个剧情高潮迭起,精彩纷呈,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
当初,在剧院里观看演出的时候,没办法对剧情及剧组了解很多,回来后,才知道,该剧的总导演是陈维亚先生。此人了得,他是中国歌舞团的副团长,曾经指导过秘境之旅、图兰朵等大型歌舞剧,17年间,编导了舞蹈、舞剧及大型演出将近200部,他与图兰朵的原创班子中之舞美陈岩、灯光沙晓岚是“三驾马车”梦幻之旅也是这三驾马车的杰作。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这种大型的文艺形式,如杭州有宋城千古情、西湖印象;宁波有民俗风情舞剧十里红妆女儿梦;云南有云南印象、印象——刘三姐等;这些大型歌舞剧都是非常倾情之作。而陈维亚搞这台大型的梦幻之旅歌舞剧,是建立在九寨天堂的天然景观之基础上的,融合了藏羌文化与现代演艺潮流之意识,在固定的地点演出,融进“民族的东西就是世界的”理念,其初衷是以旅游为目的,严格意义来说,梦幻之旅是一件大型的旅游艺术作品,如同瑞士的达沃斯、美国的拉斯维加斯舞台表演、法国的红磨坊一样,成为一种标志性的演艺作品。它的出现填补上九黄地区高端演艺市场之空白,对四川旅游并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藏羌风情的音乐节奏明快、动感,故观看时,这种节奏会令人身不由己地动起来,随着节奏一起兴奋。整台舞会丰富而流畅,一气呵成,可圈可点。晚会临近结束时,主持人让观众们拿起座位边上印有经文、咒语以及吉祥图案的玛尼纸,向天空抛洒,霎那间,剧场内飞舞着成千上万片玛尼纸,连天接地,甚是壮观。那是吉祥的象征,玛尼玛尼,扎西德勒!
当晚,吴蓓老师身感不适,躺在酒店里,没来观看晚会。我留下一些玛尼纸,回去给她压枕头,希望她一路平安,吉祥如意!
演出结束时,中心舞台上的“天堂之门”徐徐打开,这扇门其实就是剧院的后门,白天的时候,我们经过它好几回,没想到在演出时派上了大用场。那种感觉,如梦如幻,真的像上了天堂一般。广场中燃起了篝火,观众们走下座位,来到舞台上与演员一起,跳起锅庄舞,极尽狂欢之喜。
结束后,那些演员们站在“天堂之门”的口子上,恭送我们回酒店,他们的笑脸真是灿烂,一回首,又看到了他们招手的样子,看上去像天使。
这一晚,在天堂,我们与天使们一样快乐!玛尼纸飘飞的时候,我的心飘得比它们还高!快乐的时候,我们就在天堂。
就让自己心心念念快乐着,时时刻刻在天堂!
九、从九寨去黄龙的路上
9月16日早晨七点半,我们从九寨沟的甲蕃古城出发,前往黄龙景区。
这一段路程需要半天时间。这半天时间内,有许多细节令人难忘,也记一点。
本来呢,从甲蕃古城到黄龙景区约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因途中需要到指定的商店购物,便花去了不少时间。车子到了松潘县内之川主寺镇,这是从九寨沟到黄龙自然生态保护区旅游胜地的必经之地。就在这个镇里,有一个九黄精品旅游线上乃至整个西南地区最大的旅游景点购物商场。这个商场拥有许多特色商店,但我们必去的两个商店是“尚亨林卡”与“藏九堂”前者以经营水晶与玉器为主;后者则经营高原地区特有的各类藏药材、中草药材及中成药。
在车上时,黄导已经不厌其烦地给我们介绍了水晶与虫草的种种好处。他的介绍,一半是好意,一半是生意。好意表现在:高原上的这些东西如果是货真价实的话,确实是非常好的,购买回去不会觉得上当;生意是:几乎所有的导游都会在车上给我们介绍当地的特产,鼓动我们购买。否则,他们这一趟出来,赚不了几个钱,回家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还怀着一腔落寞或怨尤之心情,必不好受。
每一次旅游,即使导游不强迫,我也会买一些东西回去,我会把这种购物当作结缘。天下导游这么多,这一趟出来偏偏遇上这一位,这也是缘!可能是我前生的某一位亲人或朋友,今生相逢,虽然没有过多的惊喜,但能够在他或她不经意间结点善缘,岂非是好!
黄导把我们带到一个房间里,要大家看一个有关水晶的短片,大家就坐下来看,所幸时间不长,看一看无妨,就各自散去购物。
水晶是我喜欢之物,家里已经买有好几串了,有发晶、茶晶、紫黄晶、紫水日以及黑曜石等,但在这家店里,我看到了“绿幽灵”虽然她比不上金发晶昂贵,但在我的心里,绿幽灵远比金发晶与碧玺来得亲近。因为在车上时,我已经打定主意要买,先是在一个柜台看中了一串碧玺手链,想买,细看标价:68000元,觉得奢侈,便弃她而去。到了另一个柜台,一眼相中了被我买来的那串绿幽灵,标价是:5980元。觉得可以一试,便砍价。营业员说打九折。我说还得打折,否则不买。黄导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说,大姐,这串绿幽灵很好的,你一定要买,我把自己的积分都给你,我到经理那儿去帮你说。他转身而去,少顷又回,说经理说了,给你这个数。给我看他的手心:上书“七五折”我说能再低吗?他说这是最低了。我想:不是要结缘吗?何必长时间讨价还价,买吧。当时,郑绩与彩娥也在我身边,在挑选水晶。我拿着绿幽灵轻声地问她:“你喜欢我吗?”感觉中,她在说:“喜欢,好喜欢!”相见欢,很好,那我就带你回家了,从此,你就走进了我的生命里,我会一直带着你。走到哪里,都不会放弃。营业员看着我这副痴态,有些吃惊,她也许在想:这人精神有问题吧?一个大活人居然去问一串水晶喜不喜欢自己,水晶能回答么!能!万物皆有灵,她有感知能力的,她当然能回答,否则,我怎么会把她带回来?人与人、人与地、人与物,均逃不出一个“缘”字。黄导说,大姐,绿幽灵很好的,你可以看看信誉卡上的介绍。他帮我反过来,上面写道:
绿幽灵,汇聚雪宝鼎圣水之精髓,是生命之源。其纯净的生命磁场,带来无与伦比的宁静祥和,有助提高思维,开放心灵,达至天人合一,提高人体的免疫力,具有高度凝聚财富的力量。事业风水石。
如果绿幽灵真有介绍上说的那么神奇,我愿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能得到这个好运。我把绿幽灵的功德回向给尽虚空、遍法界的一切有情大众!
我说可以刷卡吗?他说可以,就带我去柜台付款。付了款,黄导说,大姐,这串绿幽灵会给你带来好运的。不过,你带上她之后,就不要给别人碰了。我说为啥?他说别人碰了会破坏磁场,对你不利。我谢了他,但内心不信这个邪。我希望我手中的绿幽灵是块宝石,如果别人摸了她,就可消灾解难,那该多好!磁场其实就是风水,而我不信风水,只信良心。一个人如若心好了,恶风水也会变好;一个人如果良心墨墨黑,那么,好风水也会变坏!心能转境,我信这个!
只要心好,何处不是好风水!多结善缘,磁场自然就会好。何惧别人摸了水晶,带走了自己的好磁场呢!因我与此串绿幽灵相见甚欢,故将她取名为“相见欢”小名:喜儿。
从水晶商店出来,黄导又带我们去“藏九堂”购买中药材,同样免不了要坐在一个房间里,听专业人员介绍商店里种种药材的好处。我对于虫草,天生就害怕。看到这个东西,形状像虫子,不要说吃它,就是多看几眼,都不敢。我家先生与女儿同我一样,此等东西进门,肯定要去送人。有一次,母亲把虫草剪碎放在老鸭煲里煮,结果还是被他们认了出来,一口不吃。自此,再无此类东西入门或上桌。
藏红花倒是我心爱之物,女人嘛,多吃这种东西肯定是好的,我母亲也很爱此物。便到柜台观察了一番,就怕有假冒伪劣产品,几年前,我们去西北藏区,就曾买到过假的藏红花,泡开来,一杯水雪大滴红的,犹如一杯葡萄酒,当时还开心呀,藏红花么,那颜色肯定是红的啦,孰不知,正宗的藏红花泡开来的颜色却是黄的。我到一柜台前,营业员取一两根藏红花泡在水里,马上就泛黄了。我买了几克,送点给母亲,留点给自己。此物是中药材里最为名贵的一味,1克价格是160元,也就是说,一斤需要8万元。拿出8万元买一斤中草药,的确是够奢侈的。
购买完物品,我们又上车了,继续前行,一路上,看到了岷江之源头,再过去,就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雪宝鼎的主峰了,白皑皑的,时而又被雾儿罩着。不知怎么搞的,这段路上,我的耳边始终响着萨顶顶万物生的旋律。
雪宝鼎也有写成雪宝顶的,另名雪栏山,位于松潘县城东面25公里,系岷山山脉之主峰,其主峰海拔5588米,上面拥有108个海子,还有水晶石矿藏。从车窗内看去,真有“远见一岭起天半,五岳失峻无兹崇”之感。雪宝鼎没有固定的路线,且险峻难攀,很少有人上去。据说,1986年8月6日,中日联合组成的登山队,首次征服了这一处女峰。雪宝鼎是藏民非常崇敬之神山,每逢6月15日和6月25日为朝山期,届时有无数的藏、羌、汉民前往朝拜,但大多都是象征性的。
从九寨沟去黄龙的途中,要经过雪宝鼎山梁丫口,海拔4240米。到了那里,停车,黄导让大家下车感受一下,并在那儿留个影,作个纪念。大家纷纷下车,风有些大,吹乱了头发,站在风里,拍了一张照片,就让头发乱着吧,难得在海拔如此高的地方乱一次发,岂不快哉!人生里,难得糊涂,难得一乱,总把自己整得那么干净,也少意趣。旅游途中,可以随意一些,要淋漓,更要尽兴。
终于到了黄龙景区。我们在那里用了中餐。这一路的饭菜均不理想,但我吃得很好。因为我的高原反应可能就是肚子饿,其他的诸如头痛、胸闷等情况均没有发生,只想吃,而且每顿都吃得饱饱的,尚未到下一顿又开始饿了。十年前,我随浙江作家代表团到了青海及新疆、甘肃、西安一线访问,到了青海境内,尤其是到了昆仑山,海拔接近5000米,我也没多大反应,只是不能跑快而已。这一路上,我也是老觉得肚子饿,每顿都狂吃,前后21天,回家后一秤重量,多了5斤!
十、黄龙游后不观池
层叠乳黄的池壁
湛蓝翠绿的池水
四千米高原慢流而下
宛若吹皱的彩练悬挂天地
宛若晓妆初过的少女
含情脉脉婷婷玉立。
啊钙华的彩池
你款款缤纷的彩衣
为谁穿起?
你曼妙优美的旋转
为谁舞起?
你醉人心魄的歌声
为谁唱起?
你晶莹多情的泪水
为谁涌起?
你将思念
化成金沙铺地
盼望着
谁来迎娶。
巍巍雪山在叹息
茫茫草原在致意
千年古道在怜惜
苍劲松林在站立。
你是龙的鳞片
你是凤的羽翼
你是孔雀的彩屏
你是瑶池的美玉。
你巧夺天工的容颜
书写着千年不变的心事
你日夜流淌的血液
涌动着天真烂漫的情怀
你让多少人爱慕
你让多少人倾情
你让多少人陶醉
你让多少人驻足读你。
你把爱留给蓝天
你把情洒给大地
你美丽的容颜
永远芬芳着爱的气息。
这首诗是我从网上读到的,一位网名叫“雪花飘舞”诗人游了黄龙景区之后,写了这首诗:彩池——游四川黄龙景区。诗写得一般,但却是花了工夫,用了深情的,面对五彩池,就像面对一位心爱的姑娘,爱意难抑,任由情意横溢,把天底下所有美好的词语都用上了,但我感觉他似乎还没有赞美够。真是不吝笔墨呵!我喜欢这种至情至性的诗歌,虽然没有漂亮的词语,意韵深远之诗境,但他的内心如同这五彩池,透明、清澈、纯净、自然,他和五彩池心心相印!
当然,也有水平比“雪花飘舞”高的诗人,譬如一位叫“西边雨晴”的诗人,游黄龙后写了一阙永遇乐?黄龙景区览胜词:
宝鼎凌空,黄龙飞舞,风光无限。古木参天,香花漫野,栈道游云乱。粼波流碧,珍珠滴翠,金壁银滩璀璨。看瑶池,千层梯瀑,玉盘五彩呈献。天生丽质,人间仙境,但少诗文渲染。李杜邀来,苏辛唤醒,只是单相愿。漫山游客,骚人难觅,更况名家俊彦。斜阳里,七分惊喜,三分感叹!
一看,就知道这位“西边雨晴”是位训练有素的词人,猜得出,不管什么景色到了他眼里,随手就是一阙阙词、一首首诗。但与其读这样的词,倒不如读雪花飘舞的诗歌,飞流直下,满是深情。不讲平仄、不讲押韵、更不论对仗,独讲一个“情”字。
我就是冲着这个“情”字,欲一观人们眼中神圣的“五彩池”人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极对!黄龙胜景无数,我只想看一眼五彩池,她定是人间瑶池无疑!
到黄龙观五彩池,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坐索道车上去,再走2900米的栈道即可达五彩池;二是直接从另一条路上走上去。
黄导说,大多游客都是坐缆车上去,很少有人直接走到五彩池的。听他这么说,又在高原之上,大多人都不敢逞英雄,只得买票坐缆车上去。我们队伍的应焕红、傅仁东、李文峰、高雪玉以及王金玲老师都要直接走上去(事实证明,他们走上去看五彩池比我们要快,下山时还走在我们前面呢);留下的大部分人都去排队等缆车来载。大约等了45分钟,终于轮到我们坐上缆车了,山峰有些高险,缆车自然就陡峭,这样子凌空八只脚的感觉还是蛮好的。小时候坐在缆车上,就会大喊大叫起来。现在不能这样子叫了,即便是“老妇聊发少年狂”也得讲究个分寸么。
下了缆车,已在海拔3000米之上,一条长长的栈道横过去,横过去,走在上面甚是惬意,几乎不用花什么力气。此时戴上耳机听着音乐,踏着快四的节奏走路,简直是一种享受。其实,在3000多米的海拔高度,许多人会有高原反应,但只要掌握好几个要点,便会减轻症状:一、走路时,两腿放松,不断地甩着腿走,把腿的经络随时打通,小腿肚就不会痛;二、三、五步一个深呼吸,把天地的正气、精气吸进来,把体内的浊气、病气吐出去,此乃“吐故纳新”之最好时机,此刻不做,更待何时!三、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情,调整好心态,怀着感恩之心走在山水之间:感恩山,感恩水,感恩天,感恩地,感恩人,感恩自己,感恩这个世界,感恩这一刻自己走在如此美好的栈道上四、面对一切美景,赞叹,随喜,祝愿,恭敬;看到一切人面带笑容,祝福他们出门平安。陈永革老师就说过:出游时要随喜、赞叹,观一切自在,度一切苦厄。说得多好!五、忘掉自己所处的海拔高度,如入江南美景,想象自己与自然美景融为了一体;六、即便有高原反应,也要感恩这种高原带给自己的新体验,让自己的人生感受又多了一种或几种,人生的许多感觉都可以转换:如转苦为乐、转忧为喜、转烦恼为菩提、转凡尘为净土等等,那么,我们何不转高原反应为美好享受?这是在平原地区体验不到的一种感觉,偶尔感受一下,事后想起,是否会有一丝丝甜意?尽管当初的时候难受之至!人生总在苦乐之间行走,非苦即乐,非乐即苦,但如若有即苦即乐、即乐即苦之想,那么,苦乐也就不成为其苦乐了。
我们走在去五彩池的栈道上,空气稀薄但清新,可惜天阴了下来,阳光被乌云遮住了。如此也好,怕高原阳光照射的我们,就不用打伞了。前方有一庙:黄龙寺。据松潘县志载:“黄龙寺,明兵马使马朝觐建,亦名雪山寺,相传黄龙真人养道于此,故名。有前中后寺,殿阁相望,各距离五里。”
逢寺必烧香,必敬礼,这是我的习惯。从侧门跨进去,到左厢房买了三支清香,点燃,朝四方各三拜:一是祝愿诸佛菩萨平安!二是祝愿这次出行,我的所有同事吉祥安康!三是祝愿天底下所有的游客出入平安!
寺后便是五彩池了,我的内心又波澜起来。想想啊,一池等待已久的水,路迢迢,水长长,从千里之外,来赴这个约,尽管是一厢情愿的,但总是难抑内心之激动。近池情怯怯,不敢张眼看。然千万里跑来,难道就闭着眼回去?遂大着胆子张了眼去看,那个人间瑶池没有出现,我看到了几汪水田里的清水!其实,我知道,我们到的时候不对,阳光没有了,天阴了下来,此时的五彩池没有了阳光的照片,就显现不出五彩的风韵来,于是,只好以一副素颜面对我们。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而是天气的错。不对,天气没有错,想来想去,还是我自己的错,我以一份对待分别的心在看待这个美丽的池子。如若我的心足够美,看出去的东西何以会不美的呢?老子曰:吾有大患,为吾有身!我看到不美的东西,那肯定错在自己。如此一想,再看一眼五彩池,眼中便含了一份深情,要是真爱这个池子,她是什么模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清澈见底的那颗心。不管有没有阳光照耀,她都一样,照耀时候的光彩,并非是她自己的,而是周围树木花草倒映所致;没有阳光照耀的时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虽然素颜,然却是真实的,你爱也好,不爱也罢,她都在那里,一如既往地晶莹着、清澈着、流动着、坚守着。
因对五彩池太钟爱,故提前将她拎出来先说了,其实,整个黄龙景区都相当精彩。
黄龙景区位于四川松潘县境内,总面积1340平米公里,境内雪峰林立,海拔5000米以上的就有7座。岷山主峰宝鼎海拔5588米,黄龙之水是从雪宝鼎之顶峰流下的雪下汇聚而成溪流,沿着石钟乳山坡而下,一路上跌宕起伏,形成众多形状不一、大小迥异的瀑布悬流,在黄龙沟内有3000余个色彩斑斓的池子,大者千余平方米,小者仅几平方米,深浅不同,千姿百态,异彩纷呈,有如彩锦。大家都知道,黄龙属于钙华景观,景区钙华类型齐全,诸如钙华彩池、钙华湖、钙华滩、钙华扇、钙华塌陷湖、坑,以及钙华瀑布、钙华洞穴、钙华泉、钙华台、钙华盆景等一应俱全,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天然钙华博物馆。其钙华分布的规模非常巨大,黄龙沟连绵分布钙华段长达3600米,最长钙华滩长l300米,最宽170米。彩池数多达3400余个。边石坝最高达7.2米;扎尕钙华瀑布高达93.2米。这些均属中国之最,世界第一。而且在这3600米区段内,同时组接着几乎所有的钙华类型,并巧妙地构成一条金色“巨龙”腾跃于雪山林海之中,堪称自然奇观。
上山的栈道与下山的栈道是两条道,我指的是坐缆车,如果步行上去,上、下山是同一条栈道。看了五彩池之后,一路下得山来,显得轻松自在,甩着两条腿走下来,景扑眼帘,松涛入耳,溪水沁脾,钙石喜心。这一路下来,居然有不少池子,令人生喜,不亚于五彩池给人的感觉。站在最宽的那个钙华瀑前,人就有些恍惚,今夕何夕!此等瀑布,染着黄色,冲眼而来,感觉不像在人间,难道就这么容易上了瑶池?西王母此刻正在吩咐晚宴,等着我们去饱餐一顿?
暮色笼罩着黄龙的山、黄龙的水,那些钙华的石头,仍然黄着,却没有了光晕,看上去像一块块巨大的蜡,蜡黄蜡黄的泛着晚霞的最后一点点余光。
我们已经下到了入山的口子,此时,已是傍晚五点五十分。我缓缓地转身,给了黄龙深情的一瞥,我想,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这是我对黄龙最后一次回眸,最后一次感恩。尽管不会再来,但我会铭记这里的每一池、每一石、每一瀑、每一滩、每一泉、每一溪甚至山上的所有树木花草。感恩黄龙的山山水水带给世人的美丽与神圣;感恩所有为这份美丽作出贡献的每一个人:你们辛苦,我们享福,感恩不尽,扎西德勒!
六点整,所有的同事都到了车上。六点十分,我们坐车到茂县去吃晚饭并住宿。到了茂县,已是十点左右,晚餐时,我的“高原反应”相当强烈:肚子饿到了脊背,感觉连背脊都要吃饭了。饭菜一上桌,我就开始大吃了,吃到一半,发现好几位同事都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食欲不强,又觉得不好意思。但没有办法,我的肚子在抗议,让我快点吃下去,否则,前肚后背一起夹攻我,可受不了。那顿饭菜真是好吃啊!那个香,那个入味,无法形容,也就不顾什么吃相了,尽快将食物塞进去就好。而其实,他们的菜肴真是一般般,但这有什么关系呢。饿着的时候,黄龙的钙华石我都想拿一块来啃呢!
其实,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纳闷,为什么我到了高原就想着吃呢?难道前世没有吃饱啊?要跑到这个高原上来吃!平时,我的饭量很小的,一天分成六顿吃,即少吃多餐,以免发胖。从我调到社科院后,整天坐在家里,当了专业“坐家”不长学问只长膘。故有时候吃得很少,也不觉得饿。没想到到了高原,就变成饿虎一只,吃得自己都不好意思。难道这是一种病?管它呢,病也好,不病也罢,总之,我回到家里又恢复了原样,不再狂吃了!否则,带回这种高原病,先生、女儿可就惨了,好端端地前去旅游,回家后却成那样一个人,岂不吓煞他们爷儿俩!所幸,回家后,他们没有发现我任何狂吃之迹象。我告诉他们高原反应的情况,他们还不相信呢!女儿说:你哪会吃那么多啊,平时叫你多吃一口,都怕超重的。我说我在高原上,把平时一天半的饭量当作一餐吃,还得添一碗,有时候还可以再吃一碗,因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意思,就免了。她摇头不信。当然不信,连我自己现在都不怎么相信呢!
十一、从茂县到都江堰的途中
我们在茂县住了一晚,其实只有几个钟头。翌晨用过早餐,便上车出发,前往映秀镇参观地震博物馆。如此近距离地站在倒塌的房屋前,心又剧烈地痛起来,甚至比去九寨沟途中看到的还要强烈,还要难受。我知道,在那几幢房屋下面,还有不少同胞埋着。默默地念着往生咒,希望这些同胞们能够往生极乐国度,在那个没有灾难只有快乐的世界里,安度他们的至上人生。
在去往都江堰的途中,黄导又带我们去一个竹纤维博物馆及购物中心。我们被带到一间房子里,坐下来,来一小伙为我们介绍有关竹纤维的产品,他说话颇啰嗦,普通话又不标准,介绍到大家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往外走。他急了,说:再听我介绍嘛。我算是有耐心的人,但听着如此烦躁的介绍,也有些耐不住了,还是让我们直接去商场买东西吧。商场里的竹纤维产品花样繁多,但看来看去,也无甚特色,因现在超市里都有各种各样的竹纤维产品,价格适中,比这里的要好。再说,来四川之前,我刚买了一盒竹纤维毛巾,大大小小都有,故就没有再买。再说了,黄导说这个店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不买东西,他也无所谓,没有损失。如此,我就心安了。否则,他带我们进来,一点不买,感觉对不起他似的,就不敢看他的失落眼神。
驱车前往都江堰的途中,王金玲老师想在车上开一场音乐会,鼓动大家上来献艺。主意倒是好的,可苦了上去演唱的人。车子在颠簸,犹如豆子在筛子上颠动。站着说话就够困难的了,再要唱歌,则是难上加难,一开口,发出来的音,水准大失,与平时根本两样的。但为了大家开心,跑点调,或走个音,都没有关系。本来请杨坚江当主持的,他谦虚不上。张勤当了临时主持,还真不赖,拿起话筒,张口就来,收放自如,从容有度,感觉不是头回主持的。上半年,院里举行红歌大赛,选出六大歌手,车上就有三大歌手在。如吴蓓、沙虎居与刘成等老师。吴蓓老师一路上有些高原反应,靠在车上尚在晕车,根本不想动弹,但大伙儿邀请她上前唱歌时,她还是忍着难受,唱了我爱你,中国,虽说比不得舞台上的风采,但其情其景,令人感动。她不想扫大家的兴,真是个善良的人。上去演唱的有沙虎居、刘成、邹建中、闻海燕、徐剑峰、赵彩娥等老师。张勤点到我的名字时,我内心也是不想上的,因我的歌喉不行,一出口,会把大伙儿吓一跳的。但因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又难得一起在这个异地他乡,又在车上举行音乐会,为了让大家高兴,我愿意出出丑,在我这个年龄,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可以奉献给大家,只有献丑了,我把献丑当作美德。因为,我一献丑,大伙儿就乐,只要大家乐着,我就愿意献丑。正好前面邹建中老师对此行作了一番总结与感想,我就将之简单作了归纳,套着曲子唱了一唱:
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九寨之行,非常开心;高原反应,没有发生。
黄龙路上,英雄救美;刘成与坚江,献出氧气瓶。
为什么会编成这个词,作点补充说明:扎西德勒,这个词是我们此次旅行途中说得最频繁的一个词,自从那天藏民家访后“扎西德勒”就成我们互相问候的一个词,而且大家把这个词与杭州话里的“小便”联系起来,读成:查西德勒。不管是谁,一听这个词,便笑翻,笑到肚子痛。吴晶笑到不行时说,不许你们回去说这个词!
去九寨沟之前,大家以为会发生高原反应。但我当时看到大家都挺好的,加上我自己也没什么感觉,就以为大家都没有发生不适现象。其实,有几位同事还是有诸多不适反应的,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熬牢不说,心地如此善良,让我敬意横生。我在编这个词的时候,以为大家都没有反应,所以很高兴,把它当作一项科研成果来唱的,词虽粗俗,感情真挚。
另外,在黄龙路上,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此事非我亲见,只是听说:一位美女因高原反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刘成与杨坚江等人发现了,欲英雄救美,谁知杀出一位男人,可能是美女的先生或恋人。坚江他们原本作人工呼吸的,见有此人出现,也就作罢,但他献出了自己的氧气瓶,使得美女吸了之后醒转过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功莫大矣!值得一唱。
现在想来,这歌词得重编,但仍然可以保持总结之味道,用词不可太华丽:
九寨之行,非常开心;高原反应,没有太严重。
黄龙路上,英雄救美;刘成与坚江,献出氧气筒。
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王金玲老师说,今年的迎春晚会上,我们这34位九寨游友兼同事要表演一个节目,唱一首扎西德勒,具体表演形式再议,但最后每人都要对院里领导说一声:院长(包括几位副院长),扎西德勒!书记,扎西德勒!当然,我们也要对所有的同事说一声:扎西德勒!
十二、叩首都江堰
我真是孤陋寡闻,只知道都江堰是李冰父子所建。在中学读历史时,做过“名词解释”或是“都江堰”或是“李冰”那时候的解释很简单:什么时间,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此事具有什么深远的历史意义或影响。就这么多。
感觉一直在历史书里感受着“都江堰”这三个字,压根儿没有想过都江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不是这次实地观看,都江堰在我的心目中,仍然是历史书中的样子,属于历史遗物,是用来怀念或纪念的一个地方。如此而已!
四川人真是慷慨,纪念一个人,动不动就建一个大花园。杜甫草堂如此、武侯祠如此,李冰父子的都江堰,无不如此。在有些气派的“都江堰”大门外留了影,入得门去,豁然开朗,原来这里还是一处著名的风景名胜区,周围一带景色秀丽,文物古迹众多,主要有伏龙观、二王庙、安澜索桥、玉垒关、离堆公园、玉垒山公园、玉女峰、灵岩寺、普照寺、翠月湖、都江堰水利等工程。都江堰是世界水利文化之鼻祖,更是全世办迄今为止,年代最久、唯一留存、以无坝引水为特征的宏大水利工程,属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流经都江堰的那条江为岷江,是长江上游的一大支流,全长793公里,流域面积133,500平方公里。岷江源自岷山山脉,从成都平原西侧向南流去,成都平原是地道的地上悬江,而且悬得十分厉害。成都平原的整个地势从岷江出山口玉垒山,向东南倾斜,坡度很大,都江堰距成都50公里,而落差竟达273米。故在古代,每当岷江洪水泛滥时,成都平原就是一片汪洋;一遇旱灾,又是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岷江水患长期祸及西川,鲸吞良田,侵扰民生,成为古蜀国生存发展的一大障碍。
每做一件事,都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都江堰也是诸种因素的结合。战国时期,战乱频仍,饱受兵燹之苦的百姓渴望统一。恰逢此时,经过商鞅变法之后的秦国一时贤相辈出,国势日盛。奏相司马错指出:“得蜀则得楚,楚亡则天下并矣。”他们已经意识到巴、蜀在统一中国中的特殊战略地位。秦昭王遂委任李冰为蜀国郡守。此人懂天文,识地理,又一直隐居在岷峨地区,深谙巴蜀地形与各种实际情况。李冰不负众望,上任之后,大手笔一挥,都江堰水利工程一成就,彪炳千秋!
都江堰是一个集防洪、灌溉、航运等的综合水利工程。这个工程的主体部分包括宝瓶口进水口、鱼嘴分水堤、飞沙堰溢洪道。
李冰父子首先修建的工程是宝瓶口,邀集民众在玉垒山开凿出一个宽20公尺、高40公尺、长80公尺的山口,因其形状酷似瓶口,故名,并把开凿玉垒山分离的石堆叫“离堆”打通玉垒山的目的,是促使岷江之水能够流向东边,以减少西边的流水量,如此一来,既解了西边的洪涝之灾,又解了东边的干旱之患,此乃治水患之关键环节,也是都江堰工程的第一步。
接下来,修建第二个工程:分水鱼嘴。宝瓶口引水工程完成后,虽然起到分流与灌溉的作用,然因江东地势较高,江水难以流入宝瓶口。李冰父子遂在岷江中修长分水堰,将江水分为两支:一支顺江而下,另一支迫入宝瓶口,盖因分水堰前端之形状极似一条鱼,故称“鱼嘴”鱼嘴工程的建成,使江水一分为二:西边称为外江,沿原有的岷江顺流而下;东边称为内江,流入宝瓶口。其中的设计非常讲究,有“四六分水”之说:由于内江窄而深,外江宽而浅,枯水季节水位较低,则有60%的江水流入河床低的内江,保证了成都平原的生产生活用水;而当洪水来临时,由于水位较高,于是大部分江水从江面较宽的外江排走,这种自动分配内外江水量的设计就是所谓的“四六分水”
李冰父子真是智慧!佩服,佩服,真是佩服!
佩服得太早了,还有更智慧的地方呢。为了进一步控制流入宝瓶口的水量,起到分洪和减灾之作用,同时,防止灌溉区之水量忽大忽小、不能保持稳定的情况,李冰又在鱼嘴分水堤之尾部,靠着宝瓶口的地方,修建了分洪用的平水槽和“飞沙堰”溢洪道,以保证内江无灾害,溢洪道前修有弯道,江水形成环流,江水超过堰顶时洪水中夹带的泥石便流入到外江,这样便不会淤塞内江和宝瓶口水道,故取名“飞沙堰”
顺便提一提“卧铁”它是埋在内江之“凤栖窝”处的淘滩标准,也是内江每年维修清淘河床深浅之标志。据传李说建堰时,内江河床下埋着的并非臣铁,而是石马,后来演变为卧铁。现在,内江的河床下仍然埋有四根卧铁,分别是明朝万历四年、清同治三年、民国十六年和1994年埋下的。我们在离堆公园内看到的这四根卧铁是复制品。
弄懂了这一些,再到都江堰实在去看,感觉会不一样,如果弄不清楚这里面的奥妙,看起来便没有任何味道,看过来,看过去,就是那么两支水,此水与别处之水差别不大,也就失却意味了。在弄通这一切之后,再将步子踏在都江堰的工程大坝上,内心的激动不亚于江水的流动。
都江堰工程完成之后,影响颇大,前后有不少名人前来考察过。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司马迁奉命出使西南时,实地考察了都江堰。他在史记?河渠书中记载了李冰创建都江堰之功绩。诸葛亮曾设兵护堰,蜀汉建兴六年(228),诸葛亮北征,以都江堰的农业发展作为国家经济发展之重要支柱,征集兵丁1200人加以守护,并设专职堰官进行经常性的管理维护,开以后历代设专职水利官员管理都江堰之先河。
国外友人也来都江堰考察。元朝时,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前来此堰考察,并在马可?波罗游记里记载道:“都江水系,川流甚急,川中多鱼,船舶往来甚众,运载商货,往来上下游。”元朝时,都江堰是四川水上贸易聚集地。
清同治年间,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考察都江堰李希霍芬来成都考察过,他以行家的眼光,盛赞过都江堰,曾于1872年撰写的李希霍芬男爵书简中专门介绍过都江堰“都江堰灌溉方法之完善,世界各地无与伦比。”李希霍芬是正式把都江堰详细介绍给世界的第一人!而马可?波罗的介绍,只是一些皮毛,没有从水利的角度去介绍。建国前后,解放军也抢修过都江堰。
都江堰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成功的水利杰作,更是古代水利工程沿用至今“古为今用”中硕果仅存之奇观。与之兴建时间大致相同的古埃及和古巴比仑的灌溉系统,以及中国陕西的郑国渠和广西的灵渠,都因沧海变迁和时间的推移,或湮没、或失效,唯有都江堰独树一帜,至今还滋润着天府之国的万顷良田,造福于万千百姓,其功德可鉴日月!故在都江堰风景区内,有二王庙与伏龙观两处纪念李冰父子的祠宇,实不为过。
那个时候,我站在李冰父子的塑像前,恭敬之心油然而生,朝他们深深地鞠三个躬,感恩他们为我们子孙后代作出了如此巨大的贡献。他们是中国的骄傲,是世界的骄傲,更是地球人的骄傲!
在此文行将结束时,我又在内心朝他们鞠了三个躬:叩首都江堰,叩首李冰父子。李冰纪念馆里有三副楹联,录之以供同好:
鲧殛羽山,禹通河渎,抑成抑败,三代事功殊缥缈。
父开陆海,子治都安,罔旱罔潦,二王勋业独昭彰。
天教秦守兴,淫水从心翻作泽;泽被千秋,方域于今留胜迹。
人待圣贤出,蛮荒著意化为畴;畴平万里,寰中永世仰流风。
北调南腔,征尘情得得;旧祠新馆,欲瞻风采心仪久。
黄童皓首,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于许多物事之爱好日渐淡了,甚至了无兴趣,唯于山水上头,爱意独浓。在以前的单位里,若去乡野采摘或游山玩水者,必去;如去都市购物,则大抵是找理由推辞不赴。
前一阵子,听说我们单位要组织人员去九寨沟、黄龙一线旅游,便暗暗喜欢着,期待着赴渝日期早日来临。
吉日如期而降:2011年9月13至18日。全院共有34位同事一同前往。
与山水约会,心情总是大好。13日晨一早起床,洗漱、用餐后,先生送我到单位门口,嘱咐道:“此番前去,多与四川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说说话,跟那些鸟儿打打招呼。”我像个出征的士兵,说:“遵命!”其实,先生是在开玩笑,因他老见我跟自然界的那些物事说话,故遂有此语。而我对于自然,倒是真心实意地敬畏与敬仰,不敢稍生怠惰之念。万物皆灵!我从没有怀疑过这句话!在赴四川之前,我早就对四川的土地神、四川的山水以及四川的人民感恩过了,希望他们能够为我们这一次出行洒扫路途,鲜花相迎,也确保我们能够平安归来。
从年轻的时候起,我便有个习惯,不论到了哪里,也不论那些个地方好与不好,更不论游完那些地方后的感受如何,回到家里,均要作点游记,粗浅也好、俗陋也罢,如实记录,以供日后翻阅忆念。浙江省作家协会前些年每年举行一次大规模的作家节,我均参加了,而且每次必作真实的记录,当时的作协主席黄亚洲先生说我是唯一一位“大满贯”意谓次次参加且回回必录。人生屐痕,雪泥鸿爪,记与不记,相差不大,然却我是个俗人,舍不掉生命里的所有美好!记录完后,心便安了。虽说文字如浮云,但浮云也有美感。譬如,我们坐在飞机上,飞机上升到一定高度,我们便会看到各种各样的浮云,蓝天里,先是云儿成朵,一朵一朵,然后会成线、成片、成团,最后会成为云海,这个时候,云海翻腾,千变万化,看起来似真似幻,却美不胜收。我们若非从人间来,谁能知道云海底下还有一个人间呢!谁能想得出来我们的家园就在云海下面?
我们的整个游程,自飞机起飞始,拉开了序幕,这只是一个曲子的过门。人无翼,却如鸟般飞翔在天空。蓝天、白云,让我们接近着无垠与空旷。置身高空,看着白云在蓝天里飘浮,更能真实地感受到金刚经所说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句话的意思。
黄导曾说过,许多人出游的时候,往往在车上睡觉,到了景点拼命拍照,不听导游介绍,回去之后,人家一问,啥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的确是有的,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出游,千里迢迢前往,每个景点都到过,然却回来之后回忆起来都不甚明晰,对于各个景点只是一个大致的印象,至于具体有些什么内容则就不了解了。其实,人的一生里,同一个地方去过数次的不多,大多仅是一次。对于这生命里的唯一一次,总不能那么轻易地就让它过去了,总得留下点什么,供日后翻阅、回忆。虽说世间的一切,均像金刚经所说的“如梦幻泡影”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对待世间的一切抱着无所谓态度之理由。活着一天,就得珍惜一切之美好。再说,我这一生里,不可能会有第二次这样的出游了: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游友,同样的第一个细节。所以,我也十分珍惜生命里这一次出游的所有美好,记录下来,权当是一本流水账。
一、游杜甫草堂,如入官家园林
杜甫草堂在四川的哪里?杜甫在诗里说“万里桥西宅,百花潭北庄。”
唐朝“安史之乱”发生后,弄得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安生。公元759年,唐代大诗人杜甫从陇右(今甘肃南部)流落到成都。翌年春,他在朋友的帮助之下,在成都西郊的浣花溪畔修筑了茅屋,作为暂时的安身之所。屋虽简陋,但溪畔风景如画,倒也弥补了视觉上之缺陷,得到了身心上之安逸。
我是个孤陋寡闻之人,从历史书里得知成都有个杜甫草堂,望文解义,既然是草堂,那肯定是相当之粗陋的,至多是三间茅屋而已!孰料,这一次身临草堂,才明白,草堂乃一名园也!草堂正门颇为壮观,上书“草堂”两字,系清代康熙皇帝第十七子果亲王爱新觉罗?允礼所书写。左右衬楹联:万里桥西宅,百花潭北庄。
入得堂门,忽觉别有天地,整个园林总面积300亩,园内建筑属混合式之中国古典园林,整体格局古朴典雅、秀丽清幽,园中花草毓秀,古木森然,上百年的老树早已斑驳成岁月之痕迹,默默地面对游人,道不尽沧桑之感。我将它们的沧桑容颜摄进了镜头,带回家得空摩挲抚慰。
远远地就看到了“诗史堂”令人顿生肃穆之感。堂门之左右有一楹联:
侧身天地更怀古
独立苍茫自咏诗。
细细一看,此联乃谢无量于成都草堂初成时集杜句所撰。谢无量是四川乐至人,系近代著名的学者、诗人及书法家,尤其是他的书法深得于右任之好评:“古雅含蓄,声情并茂,有感而发,寓意深远,亦独具风
范。”这样的评价,算是高了。再来看他的书法对联,果然古雅苍朴、风范独具,遂将此联摄了下来,留待日后细细咀嚼。顺便带一句,孙中山先生撰写建国方略时,曾经把谢无量先生请去作参谋。1956年,他作为第二届全国政治协商会议特邀代表,受到毛泽东主席接见并邀请合影留念。题外话,打住。
诗史堂正中的杜甫像为著名雕塑家刘开渠所塑。堂内陈列着历代名人题写的楹联、匾额。工部祠内供奉有杜甫画像,并有曾经寓居蜀地的诗人陆游、黄庭坚陪祀。工部祠东侧是“少陵草堂”碑亭,象征着杜甫的茅屋,这是杜甫草堂内颇具标志性的建筑,大家纷纷走到亭前,摄影留念。
实际上,杜甫在成都生活了四年时间,后因朋友离世,失去了生活上的接济,他也离开了成都,草堂遂废。五代前蜀诗人韦庄有心,寻得草堂遗址,重筑茅屋,使之得以保存。而宋、而元、而明、而清,草堂屡次修复。其中明弘治十三年(1500)与清嘉庆十六年(1811)是所有修复中规模最大的,基本上奠定了杜甫草堂的规模与布局,它已脱开了原有草堂简陋茅屋的面貌,逐渐演变成为一处集纪念诗人旧居风貌和纪念祠堂格局为一体的博物馆,实际上是一处非常著名的文化圣地。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文保单位。杜甫草堂博物馆建于1985年。2006年底被国家旅游局评定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2008年又被国家文物局评为首批国家一级博物馆。可以说,杜甫草堂博物馆是国内现在的杜甫行踪遗迹中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最具特色与知名度的一处。在四川,有诸多国家一级博物馆,如成都武侯祠博物馆、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自贡恐龙博物馆、广安邓小平故居陈列馆等。
杜甫草堂的范围很广,整个博物馆按功能分有三:文物景点游览区(草堂旧址)、园林景点游览区(梅园)、服务区(草堂寺)。草堂旧址内,有照壁、正门、大廨、诗史堂、柴门、工部祠等,这些建筑均排列在一条中轴线上,看起来并不单调,因两旁皆配以对称之回廊及其他建筑物。水流汩汩,作溋溋之状。小桥勾连,均委婉有致。竹树掩映,蓊郁苍翠。时值九月,桂花盛开,香气四溢,令人心醉,直呼“大饱鼻福”!尤喜草堂内那处夹道之红墙,长长的一溜,墙两旁植有高大之竹木,交互环抱,作恋爱之状,令人心悦不已。另有碎瓷镶嵌而成的“草堂”影壁亦有意趣,遂于墙前留影。位于草堂东北面的唐代遗址陈列馆,值得一观。2001年底,在草堂内发掘出大面积的唐代生活遗址和一批唐代文物,遂有此陈列馆。遗址内,尚留有古井及一些生活物件,感觉古代的那年人刚刚汲过水,做过饭,依稀之间,他们生活的情景仍然在我面前活跃着。此馆极大地丰富了杜甫草堂的历史文化内涵,印证了杜甫当年对居住环境及生活情景的描写,同时,也澄清了古今草堂寺位置之争,增加了杜甫草堂之历史厚重感,而且为这块文化圣地增添了新的光彩。
杜甫草堂博物馆内珍藏着各类资料3万余册,文物2000余件。其中包括宋、元、明、清历代杜诗的精刻本、影印本、手抄本以及近代的各种铅印本,还有15种文字的外译本和朝鲜、日本出版的汉刻本120多种,此博物馆是有关杜甫平生创作馆藏最丰富、保存最完好的地方。可惜游程匆促,未能细细一观,此乃大憾!
当名人不易,然却名人也有名人的好处。一处生前之暂栖茅屋,百年后居然成了文化圣地!人生之境况大抵如是:生前凄凉,死后荣耀!
如果杜甫重生,来到杜甫草堂,肯定会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是谁家之园林?如此气派?若当有人告知他:此乃杜甫草堂也!他定会昏过去。当他醒转来时,不知是踏进门去,还是转身而走?
二、君臣合祠——武侯祠
说到武侯祠,全国不只成都一处,陕西勉县有武侯祠、南阳有武侯祠、襄樊古隆中有武侯祠、重庆奉节白帝城有武侯祠、云南保山有武侯祠、甘肃礼县祁山有武侯祠等。另有建于唐代前的陕西岐山五丈原诸葛庙、建于明代的湖北蒲圻武侯宫,建于建安时期的湖北宜昌黄陵庙、浙江兰溪的诸葛镇,明万历年间建有丞相祠堂,至今颇负盛名。
而成都的武侯祠则在众多武侯祠中最有影响的,它是中国影响最大的三国遗迹博物馆(1984年成立)。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保单位。2008年被评为首批国家一级博物馆,享有“三国圣地”之美誉。
武侯祠与汉昭烈庙、刘备墓(惠陵)相毗连。整个武侯祠坐北朝南,主体建筑为大门、二门、汉昭烈庙、过厅、武侯祠五重建筑等,严格排列在从南到北的一条中轴线上,其中以刘备殿最高,建筑最为雄伟壮丽。二门内即是蜀汉皇帝刘备殿。殿之正中,供奉着刘备的贴金泥塑坐像,像高3米,头戴天平冕冠,身着黄袍,手捧朝天圭玉,宽面大耳,神态静穆。左右两侍者,一捧玉玺,一捧宝剑。两侧偏殿,分别供奉着关羽、张飞等人,与殿相接之东西两廊,是蜀国28位文臣武将之彩绘泥塑像。颇有意味的是,刘备像之东侧塑有他的孙子刘谌之像,却无其子刘禅之塑身。据说,刘备像西侧原是有刘禅之像的,由于他没能保住父业,投降了魏国,当上安乐公后“乐不思蜀”不知亡国之耻,故在宋代,他的像就被人毁掉后,再也没有再塑。而他的第五个儿子刘谌,封为“北地王”当魏国邓艾军队进逼成都时,他苦谏其父同来敌决一死战,与国家共存亡,但刘禅不听。他悲愤至极,前去祖庙哭诉之后,先杀妻子,而后自杀,以身殉国,他的这种爱国精神受到后人颂扬,故刘备殿东侧有他的塑像。
东偏殿内是关羽及其子关平、关兴、部将周仓、赵累之塑像。关羽像高2米多,头戴冕旒,红脸,丹凤眼,卧蚕眉,两眼半眯眯闭,美髯垂胸,身着金袍,手执象简,一派帝王打扮。西偏殿内供奉着张飞,其形状与我们原先见到的并不一致。早有人从某石刻考据过,说张飞本是“慈眉善目,耳长唇厚,脸上竟没有一根胡须”之人,而绝非像三国演义里所描述的那样:“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他是一介儒将,还是位书法家兼美男子。此话之真假,尚待考证,权作一说。
出过厅,就是诸葛亮殿。殿之门楣圆柱上挂满了前人留下之楹联。其中最有名的是悬挂在诸葛亮殿正中的一联,系清末云南剑川人赵藩撰书:“能功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此殿内,还供奉着诸葛亮和他的儿子、孙子之贴金泥塑像。诸葛亮像座于正中之龛台上,羽扇纶巾,身披金袍,凝目沉思,作忧国忧民、深谋远虑之状,呈现出一代儒相之风仪。诸葛亮才智超群,处草泽之中,怀天下大志,得“卧龙”之美誉。他出山之后,辅佐刘备,创建蜀国。刘备死后,受托孤之重任,辅佐其子刘禅执掌朝政,治理蜀国达20余年。其治化之内,政治清明,民风淳正,仓禀实,民知礼。因操劳过度,54岁便英年早逝。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孙子诸葛尚,在蜀国面临存亡之时,率部与魏军奋战,终因寡不敌众,为国捐躯。故后人亦将他们塑像,陪祀于诸葛亮殿内。
武侯祠面积约为15万平方米,分为三部分:文物区(三国历史遗迹区)、园林区(三国文化体验区)和锦里(锦里民俗区),现已成为成都的一个主要旅游景点,其中最为有名的要算蜀丞相诸葛武侯祠堂碑,以文、书、刻号称“三绝”文是唐代著名宰相裴度所作,他是唐代大政治家,但其文学造诣、佛学成就相当之高,主张“不诡其词而词自丽,不异其理而理自新”因他是累朝元老,又是文坛耆德,故被时人所重。碑文书法由柳公绰所书,这位柳公绰乃当时著名书法家柳公权之兄长,他的书法水平一流,无奈被其弟公权之名声所淹没。然在他生前,其书法名声不在其弟之下,武元衡节度剑南,他与裴度俱为判官。后召为吏部郎中。元和初,进太医箴,迁御史中丞。唐时的鲁建是当时最为有名的刻工。三人集文、字、刻于一体,裴度之笔力雄健、辞丽义精,柳公绰之书法遒劲端严,加之刻工鲁建的刀法谨严,超群绝伦,故该碑有“三绝”之称。
因我们是随队参观,不可能一个人站在碑前,仔仔细细将碑文抄录下来。只得举相机暂将碑文摄录,回到家里整理全文,细阅之下,拍案击节,好文、好书法、好刀法,奇文、奇书、奇刀不敢独美,游友们已将石碑拍摄下来,现仅将碑文摘录如下,以供同好:
度尝读旧史,祥求往哲,或秉事君之节,无开国之才;得立身之道,无治人之术。四者备矣,兼而行之,则蜀丞相诸葛公其人也。公本系载在简策,大名盖天地,不复以云。当汉祚衰陵,人心竞逐,取危定霸者,求贤如不及;藏器在身者,择主而后动。公是时也,躬耕南阳,自比管乐,我未从虎,时称卧龙。诗曰:潜虽伏矣,亦孔之炤。故州平心与,元直神交。洎乎三顾而许以驱驰,一言而定其机势,于是翼伏刘氏,缵承旧服,结吴抗魏,拥蜀称汉,刑政达于荒外,道化行乎域中。谁谓阻深?殷为强国;谁谓遳脆?励为劲兵。则知地无常行,人无常性,自我而作,若金在镕。故九州之地,魏有其七,我无其一,由僻陋而启雄图,出封疆以延大敌;财用足而不曰浚我以生,干戈动而不曰残人以逞。其底定南方也,不以力制,而取其心服;震叠诸夏也,不敢角其胜负,而止候其存亡;法加于人也,虽死徒而无怨;德及于人也,虽奕叶而见思。此谓精义入神,自诚而明者矣。若其人存,其政举,则四海可平,五服可倾。而陈寿之评,未极其能事,崔浩之说,又诘其成功。此皆以变诈之略,论节制之师,以进取之方,语化成之道,不其谬欤?夫委弃荆州,不能遂有三郡,此乃务增德以吞宇宙,不黩武以争寻常。及出斜谷,据武功,分兵屯田,为久驻之计,与敌对垒,待可胜之期,杂乎居人,如适虚邑,彼则丧气,我方养成,若天假之年,则继大汉之祀,成先主之志,不难矣。且权顷一国,声震八纮,上下无异词,始终无愧色,苟非运膺五百,道冠生知,曷以臻于此乎?故玄德知人之明者,倚仗曰鱼之有水;仲达奸人之雄者,嗟称曰天下奇才。度每迹其行事,度其远心,愿奋短札,以排群议,而文字蚩鄙,志愿未果。元和二年冬十月,圣上以西南奥区,寇乱余烈,罢甿未息,污俗未清,辍我股肱,为之父母,乃诏相国临淮公,由秉钧之重,承推毂之寄,戎轩乃降,藩服乃理,将明帝道,陬落绥怀,溥畅仁风,闾阎滋殖,府中无留事,宇下无弃材,人知向方,我有余地,则诸葛公在昔之治,与相国当今之政,异代而同尘矣。度谬以庸薄,获参管记,随旌旄而爰止,望祠宇而修谒,有仪可象,以赫厥灵,虽徽烈不忘,而碑表未立。古者或拳拳一善,或师表一城,尚留斯文,以示来裔,况如仁之叹,终古不绝,其可厥乎?乃刻贞石,庶此都之人,存必拜之感云尔。铭曰:
昔在先主,思启疆宇。扰攘靡依,英雄无辅。爰得武侯,先定蜀土。道德城池,礼义干橹。煦物如春,化人如神。劳而不怨,用之有伦。柔服蛮落,铺敦渭滨。摄迹畏威,杂居怀仁。中原旰食,不测不克,以待可胜,允臻其极。天未悔祸,公命不果,汉祚其亡,将星中堕。反旗鸣鼓,犹走司马。死而可作,当小天下。尚父作周,阿衡佐商,兼齐管、晏,扌忽汉萧、张。易代而生,易地而理。遭遇丰约,亦皆然矣。呜呼!奇谋奋发,美志夭遏。吁嗟严立,咸受谪罚。闻之痛之,或泣或绝。甘棠勿翦,骈邑斯夺。繇是而言,殊途共辙。本于忠恕,孰不感悦。苟非诚悫,徒云固结。古柏森森,遗庙沈沈。不殄禋祀,以迄于今。靡不骏奔,若有照临。蜀国之风,蜀人之心。锦江清波,玉垒峻岑。入海际天,如公德音。
元和四年,岁在已丑,二月二十九日建。
三、成都版清明上河图——锦里
早就听说成都的锦里是个休闲好去处,一直没能去成。
锦里,即锦官城,历史颇为悠久,兴于秦汉、两汉、三国时期“蜀锦”之生产作坊主要集中于此。晋?常璩所撰的华阳国志.蜀志记载:“州夺郡文学为州学,郡更于夷里桥南岸道东边起起文学,有女墙,其道西城,故锦宫也。锦工织锦,濯其中则鲜明,他江则不好,故命曰锦里也。”唐宋时“锦里”成为“成都”之代称。
锦里与武侯祠仅一墙之隔,从饱含着历史凝重与沧桑感的武侯祠出来,转个身便到了锦里门口之树坛,紧接着锦里步行街就竖在面前,洋溢着成都市井特有的喧嚣和随意。这是成都著名的商业步行街,仿古建筑,散而不乱,谨而有序,以成都武侯祠为依托,藉秦汉、三国精神为灵魂,借明、清风貌作外表,容川西民风、民俗为内容,扩大了三国文化之外延,使得整条街道呈现出浓郁的四川风俗民风之独特魅力。此街于2004年以三国文化节之名义剪彩开市,翌年就被评为“全国十大城市商业步行街”之一,与北京王府井、武汉江汉路、重庆解放碑、天津和平路等老牌知名街市齐名,号称“西蜀第一街”被誉为“成都版清明上河图。”这条街道,几乎浓缩了成都生活之精华:茶楼、客栈、酒楼、酒吧、戏台、风味小吃、工艺品、土特产等,诱惑着游客们不得不找个地儿坐下来享受一番。
我们全队人马进门口时还整整齐齐的,不多久,便分解掉了,三五成群,一二为伴,走着各自的步子,看着各自的摊儿,虽说午饭吃过不久,食欲尚未升起,但看着街道两旁店面里的各类小吃,仍有朵颐一番之冲动。
走进这条街,我原是想去戏台看一看川剧表演的,恰巧那天下午没有安排;就找“李长清”店面,欲一观“三大炮”之绝技,未逢正着。最后只剩下我与彩娥两人横挎着包,随意走着,因肚子不饿,便就东瞄一眼,西晃一眼,那些上好的食物在我们眼里也便没有了市场。我心里想着,大半天没喝咖啡了,该找一家环境好一点的咖啡馆坐进去,度过两三个钟头的时光。所过之所,有小伙子弹着吉他唱歌的,那些曲子不合口味,就没踏进去。往前走着,依稀间有琴声,侧耳一听,果然是筝声传来,便循声找去,果有一清雅店面,内置一筝,有一曼妙女子在抚筝,弹的是出水莲,这个曲子应该用g调弹奏的,她却用d调弹,可能她还不会转调,好端端的一个曲子,被弹成了麻花似的,不堪听。转身走出来,嗅着鼻子,闻一闻有没有咖啡的香味飘过来,似乎没有。走到一桥头,有三条路线可走,我们走到桥上,坐在栏杆上,从三个角度拍了照片。走过桥,经一长廊,现一池子,浮三只黑天鹅,状甚可爱,举相机摄了下来,回家细看之后,大笑,黑天鹅居然摆着很嗲的pose,妩媚动人,妖娆可爱。
转到了另一条街道,见街边站一铜人,凝固不动,便欲上前摄影,刚一靠近,那铜人动了一动,吓我一跳。他是个活体铜人,与他拍个照片,要价十元。本不想拍,想想他整天站在风雨之中,很辛苦的,就上前拍了一张,付他十元钱。回首时,见他又如木桩般站着,一动不动,过往行人很少与他拍照。人世间谋稻梁不容易呵!
浏览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工艺品,无心购买,只想着要找一家咖啡馆坐下来喝一两杯。正好这时,我们看到了邹建中老师与杨坚江、钱赛东三人走在街上,轻松而随意,似乎也没有购买任何物品之欲望。我们便相约到了一家环境清幽的咖啡馆,他们数人均点茶,独我一人要了咖啡,店里没有“蓝杉”、没有“曼特宁”也没有“哥伦比亚”只有花式咖啡,遂点了一杯,上来时,一小盏,上半杯浮着泡沫,下半杯仅能喝一口。但这在锦里,对我来说已经是上好的享受了。茶与咖啡,全是邹建中老师请客,当面谢过了,在此再一次感谢!
游锦里,该饿他一天再来,饥肠辘辘走进锦里,我想每个摊位都会成为我们的捕猎对象。坐在街道两旁的桌子边,吃两只“三大炮”来一碗“肥肠粉”好肉食者,还可点一客“张飞牛肉”
据当地人介绍,锦里定期举行的活动颇多,有川剧经典曲目的表演、戏台前会定期放映坝坝电影、以特色小摊的形式举行民间艺人的展演,如糖画、捏泥人、剪纸表演、皮影表演、西洋镜、民间音乐、戏剧表演及民俗服装秀等,常年不断,花样百出。现在的年轻人也很喜欢在锦里举行独特的婚礼,那些沿街而挂的灯笼,更令这份传统的婚庆仪式增添喜庆色彩。锦里的特色项目还有不少,诸如夜晚打更、抬花轿和滑竿等传统交通工具等,无不展示出巴蜀民风民俗和三国蜀汉文化之民俗风情街之别样韵味。惜乎这一切,我们都无缘得见了。除非下次再来。
我是个俗人,很喜欢这份随意,这份市井,这份民俗,这份百态。人往往会在大俗里面发现大雅。无俗不成雅!诚哉斯言!
四、去九寨沟的路上
9月13日中午至成都,午饭后,浏览了杜甫草堂、武侯祠与锦里。翌日早餐后,全队人马坐车赴九寨沟。当初的心情非常兴奋,想象着九寨沟就在目前,听闻中的九寨沟之神奇,尤其是九寨沟之水,应合天上才有。我喜欢琼玉一般的水,颜色如翡翠,犹如王母娘娘打碎了手中的宝瓶。我曾在网上看到过九寨沟之水的绝妙,想象着马上就要见到,这份心情,不亚于儿时等待过年。
车子一路西去,天空的颜色由混浊渐渐变清。蓝天、白云,是我百看不厌的风景。在江南,很少看得到如此清澈的蓝天、如此干净的白云。蓝天与白云是永久的恋人!他们永远在我的祝福之中!
车子西进着,突然间,我的心沉重了起来,我看到了汶川大地震所留下的满目疮痍。从映秀镇一路过去,直到茂县以西,仍然呈露着地震留下的浓郁痕迹。原来的公路在对面,地震时,所有的路面被山体掩埋,许多村庄没路而设,也在地震时,均被山体吞没了。唯一的一条通道被毁,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除了被掩埋的村民,其他的人即便是活着,也是没有用的,五天、十天过后,没有人进来救援,就会饿死。无法想象,当时村民们是如何度过那地狱般的日子!我的心剧烈地痛起来,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心想:当时地震时,不忍打开电视,不忍浏览网页,一看到地震的画面,就哭,不一会儿,案头便有一大堆揉成团的餐巾纸。我觉得那些天,眼泪流得够多了,还坐在夜晚的灯下,给那些地震中失去生命的孩子们写了一封长信。我在单位捐款了,小区里也捐款了,想想还不够,又跑到省红十字会去当义工,临走时想想灾民们实在是惨,又捐了5000元,如此,心才感到踏实一些。而到了灾区才发现,我所付出的是那么有限,我所流掉的眼泪是那么微不足道。我要再哭一回,为那些不为人知的被掩埋在地底下的同胞们再哭上一哭,为他们诵上往生咒,愿他们坐着大莲花,往生极乐世界。真希望,他们全部到了莲花的国度,在那里,没有灾难,没有悲伤,唯有极乐!
我一直看着那些裸露的山体,当时的泥石流痕迹仍然赫然在目,而此时在我的眼里,那些痕迹是大山哭泣时的眼泪,泪水流干了,他们还想哭,直哭到肝肠寸断!
我的泪水一直止不住,仰着头倒回去,又流出来;侧着头让泪水流在脸颊的一边,而蓝天白云浮在我眼前,我怨他们狠心:天哪,你还那么蓝!云啊,你还那么白!你们高高在上,就不管我们可怜的同胞了?当时的惨状,你们应该看到了,可为什么你们却只管顾自己?你们就忍心看着山崩地裂!你们就忍心看着同胞受灾!而其实,我的这份怨恨没有来由,因为地震时,天也不蓝了,云也不白了。他们也在哀号,也在哭泣。天地同悲!人我同哭!
这一路西去,我的心情相当沉重,直到看不见地震所留下的痕迹,我的内心仍在为死难的同胞们念着往生咒,想象着他们都顺利到了极乐国度。
这一天的中饭在茂县的一个路边饭店吃的,我吃得很少,这是我整个旅程中吃得最少的一顿饭!我的内心充满着悲伤,这一天,我感受到了佛菩萨那种“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之情怀。
记得当初从成都出发后,我一直与邹建中老师聊着天,但聊着聊着,我突然哭了,他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见我哭了,便不言语,默默地坐着,偶尔转过头看看我,一直不说话。我想,他是知道我为什么哭泣了,但他不知道我的哭泣会像十八弯的山路那样,千肠百转。
过了茂县之后,仍是很好的蓝天、白云,我的眼睛在看着他们,但我的心却仍然惦念着地震中失去生命的同胞们。我在想,他们另一世的人生,也应该有如此湛蓝的天空,如此洁白的云朵。我相信我所念的往生咒,他们听到了,也收到了,更要紧的是他们都受用了,我希望自己所念的每一句咒语都是一朵朵大莲花,载着他们永向极乐!现在,我再为他们念三遍往生咒,以寄托我的哀思: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五、入住甲番古城
过了茂县,我一路上默默地为全车的同事们念着六字大明咒,希望大家都能愉快地走过这次行程。据去过九寨沟与黄龙的朋友介绍,有不少人到了那两个地方,还是会有高原反应的,有极少数人还被抬着走或让车送下了山。我不希望这种情形在我们这支队伍里发生。在我的想象中,大伙儿已经圆满地完成游程,欢天喜地地回到了杭州,与家人开心地聚餐或喝咖啡、聊天。
车窗外的天仍然蔚蓝着,云也仍然洁白着。我们的车已经到了甲蕃古城,我们将要在这座古城里入住两晚。在去之前,我已在网上了解过这座古城的概况,并对之产生浓厚兴趣。
“甲蕃”的藏语是“王”的意思,故“甲蕃古城”也就是王者之城。据历史记载与考证,大唐时期,吐蕃王松赞干布与大唐激战于松潘,后演绎出文成公主远嫁吐蕃的传奇故事。吐蕃王的军队经神仙池、甘海子到达了松州,留下了大量的古营盘与藏羌等遗址,许多藏民就是从那时候留在四川境内的。古城位于九寨沟著名的风景区甘海子,它是华夏子孙寻根问祖之圣地,盖因炎、黄二帝均系此出。
这里的九寨天堂洲际大饭店是亚洲最宏伟的森林度假酒店,面积10000多平方米,因酒店地处地震带,故采用钢拱架全透明玻璃结构,穹顶特有的全自动温控系统,使得“天窗“可以随温度变化自动开合。据说,这一建筑成就已成为我国建筑史上之珍贵范本。酒店最大限度地保持着原生态的环境,水榭栈道依势而建,高山花卉争奇斗艳。池中有天鹅、鹭鸶、鸳鸯等水鸟,优雅地游弋着。坐在绿树花荫之中,仰首是蓝天白云,低头见小桥流水,鸳鸯嬉戏,建筑已经融入了自然当中,置身其间,定会恍兮惚兮,不知今日是何年!
当然,我们不可能入住在如此高档的酒店里,我们入住的是它的子酒店——甲蕃古城别墅,其实,这些别墅的住宿价格也不菲,个体入住780元一晚,团队入住可享受很大的优惠,300元不到即可住一晚。甲蕃古城酒店由130多栋独立官寨、别墅组成,官寨大多为3层高,底层是商铺,2至3层为客房。每栋官寨可以提供大约20多个房间,加上别墅和套房在内,整个甲蕃古城官寨大酒店能提供2000多间客房,可以满足不同档次客人的需求。
尚在杭州时,我向往着已经住进了古城的别墅里,与那些古老的石头对着话。
而当我真的踏上古城地面的时候,我原先流着热汗的脊背,一下子被冷风吹凉了,突然意识到,我们已经置身于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原了。此时已近傍晚,阳光斜斜地照射过来,然丝毫不见热度,仿佛这里的阳光是冰做的,铺张到身上,冰然、凛然,冽然、决然,如同一位冷酷的情人,眼眸深处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温情。但我喜欢这份凉中带冷的感觉,空气虽然稀薄了点,但感到非常清新,在杭州时会感觉到的咽喉炎,到了这里,喉道清爽无比,无丝毫滞塞之感。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干中有点甜,赶紧又做了几次深呼吸,将身体内的浊气排出去,在那里,我第一次做了吐故纳新的工作,并在内心里感恩这方土地,这方山水,这里的人民,这里的一切。
一到古城,黄导便让大家拖着行李走过古城的街道,感觉有些长,好在两旁的古城建筑令人生爱,房子是石头做的,街道是石头砌的,炮台是石头垒的,这里的每一个建筑物均以石头做为材料。石不能言最解语,我对石头有一种莫名的爱,家里收藏着一枚白垩纪时代的鱼化石,一块古老的石头上,深深地躺着一条鱼,在一次突如其来的灾难中,鱼就活生生地被压进了这块石头中,从此,他们相依相伴,没有分离过,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到了我的手里,成了我的至爱!我跟他们对话,他们告诉我来自远古的信息。记得有一次,省作协代表团去青海、新疆、敦煌及河西走廊一带访问,途经青藏高原时,车子抛锚,大伙儿急得跟什么似的,怕从此就留在了高原上。我当时可乐坏了,我见到了高原上的许多石头,他们在阳光下喁喁低语,也许在笑话我们这些远来者。就在司机与众人担心的时候,我在高原上挑拣着石头,这些曾经是海洋里的石头,到了高原,无不缺氧。他们在这里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然而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长时间的缺氧状态,使得他们经风历雨,在石头上形成了各种神奇的图案,几乎随便拾起一枚石头,都是一幅画,我在很短的时间内拣了一大堆石头,但因他们太重,临走时只带了八枚,感觉中突然间多了8位好朋友,可惜在回来的时候,有一位比我还爱石头的朋友,悄悄地带走了其中最好的五枚。当时心里挺难过的,朋友带走石头时,总得告诉我一声呀,如此不声不响地带走了我心爱的石头,令我黯然神伤。不过,细想之后,也释然了,石头到了爱石的朋友手里,总不会受到亏待的。奇石共欣赏,只要朋友能善待他们,我的就是你的。题外话,不赘。
再说,黄导让我们大家拖着行李箱,吱吱噶噶地走过很长一段距离,来到了古城中的某一幢房子里,我以为这就是我们入住的酒店,谁知过了一阵子,黄导分给大家房门钥匙,这才知道,我们不是住在此幢房子,而是在来时的路上分布着的各幢房子里。于是,大家又拖着箱子吱吱噶噶地走回去。走到大剧院后门口,有一辆观光车停着,坐满了一车子人开走了,说过一会儿来接我们。我们就站在寒风里,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此时,有同事问我:“你有反应吗”?开始我不知道她所说的“反应”是指什么,不明所以地点了头。她又问:“你是头痛还是胸闷?”这下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原来她问的是高原反应,我说没有反应,就是感觉有点冷,我的外套放在箱子里。我想如果穿上外套,就会很舒服了。到了古城,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入住房间,烧壶开水,冲杯咖啡来喝!这一整天没喝咖啡了,感觉生活质量都下降了很多。
所幸,观光车很快又转回来了,我们坐上去,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己要入住的那幢房子,我与彩娥住在b9幢3156号房间,在三楼,当时服务员还在打扫,我们就在另一个房间里坐了一歇歇工夫,他们就说好了,你们可以过去了。一进屋,头一件事就是烧开水,冲个澡。喝了热呼呼的开水之后,躺在床上拿被子捂一下身子,马上感觉如沐春阳。此时最喝一杯咖啡,叫我去做神仙都不愿!
睡的席梦思不软和,躺下去感觉有木条在支楞着。正好有一位实习的小姑娘进来,奶声奶气地说着话,我表扬了她的声音与漂亮,并请她帮我拿床被子。她飞快地抱回了一床白被子,笑着说:“你若不够,我再去抱一床。”这位小女孩名叫雅佳,成都人,刚从职校毕业,一时找不到工作,被她父母逼着她到这里吃一番苦,美其名曰:锻炼锻炼。可她却叫苦连天,说父母把她给害惨了,她还得熬一个月才能回到成都去。雅佳告诉我们,在大剧院后门的大广场上,每晚九点都有篝火晚会,并让我们去参加。我们连声道谢。
在甲蕃古城住两晚,我就把当天的衣服裤子都洗了,想想过两天一定会干的。谁知两天下来,还没有晒干,最后一晚,我特地把衣裤挂在阳台上,任风吹拂,心想:明晨一定就干了。孰料,翌晨过去一摸,倒比前晚还要湿,突然明白过来:这里的空气是冰做的,哪能指望它像阳光一样晒干衣服呢!
第二天很早起床,彩娥仍在酣睡当中。我想看看古城清晨时的模样,我知道,以后不太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出得门去,绕着古城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喜欢城墙上画着的那些图案:太阳、月亮、卍、茶壶、海螺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图形,我想,这是藏族人民的图腾或是标志吧,这是他们独有的文化,即便我看不懂,也觉得它们是非常神圣的,是独一无二的,我非常尊重这种文化的存在,也很爱这种文化的展现形式。游完之后,回到房间,彩娥仍在睡梦中,悄悄地躺下,却无法再入梦中。甲蕃古城的样子烙在我心里,鲜明而深刻,这是我生命中碰到的最具审美意味的一座古城!非常喜欢,赞叹!
这座古城内拥有不同风格的休闲娱乐设施:藏式酒吧、藏式保健、清吧、健身、桑拿、按摩、浴足、咖啡馆、迪吧、香薰等应有尽有,爬完九寨沟,累了一天,如到这里去做一次足浴或香薰,定能扫除疲惫,放松心情。令人惊奇的是,甲蕃古城官寨大酒店中还有20多栋纯商业官寨,其中7栋为纯餐饮场所,拥有川菜、粤菜等国内各大菜系的餐厅以及日本、韩国、印度等多个具有异域风情的餐厅,不仅可以满足国内的游客口味,还能满足外国客人的不同口味。
从九寨天堂洲际大饭店到甲蕃古城的别墅群,其实是一个整体,它就是具有藏羌风情的民俗文化城。如果时间允许,慢慢地在古城里游过来游过去,感觉非常之好。我们行程匆匆,只能靠想象了。不过,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之后,再去想象,就不会困难了。
人们把“锦里”称作“成都版的清明上河图”甲蕃古城则被人称为藏式的“清明上河图。”
本想拾一枚甲蕃古城的石头,惜乎所有的石头都被派作了用场,或被建了房子,或被铺张了地面,或被建造了炮楼似乎没有一块活动着的废石等待着我去拾取。如此也好,拥有是美好的;不曾拥有,又何尝不浪漫呢!看见你,爱上你,记住你,把你刻在心底里,但却从未拥有过你!谁能说,这不是爱情呢!
六、难忘的一个半小时——藏民家访
从成都出发到甲蕃古城的路上,黄导花了相当的时间给我们大家作宣传:藏民家访。
这个活动内容是自费的,每人150元钱。其实,这是一项非常好的活动内容,人去人爱,过后难忘,但黄导当时在车上所作的宣传有些偏了,让人觉得他在做广告,要抽取提成。他的意思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成功人士,拿出150元钱不在话下。他还说了四川受灾后,他和司机师傅的一些具体难处。他把重点搞错了,应该把藏民家访的内容多介绍一下,藏族文化诸如饮食文化、民间文化、民间音乐、建筑文化、服饰文化、婚恋文化、生活习俗等等,其实,这是很好的介绍内容,他都忽略掉了,轻重一倒置,让人听起来不怎么顺耳。如果放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可能会不参加的。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想法完全改变,不管他怎么介绍,也不管这个活动效果如果,我都会参加的,哪怕不去参加,我都愿意拿出150元钱,作为其中的一分子贡献给黄导与司机师傅。我们这一游程,他们是相当辛苦的,我想:他们不希望没有多少收获就回去。母亲常告诉我们:每次出门,多种花,别种刺。意思是说要多结善缘,广种福德,千万别去结怨!
在路上时,黄导让大家报名参加,前后分两次,共有17人参加,具体是(根据当时在藏民家中的排列顺序,自左向右):应焕红、沙虎居、郑绩、陈永忠、宋烜、刘成、查志强、潘志良、徐吉军、邹建中、杨坚江、陈野、李东华、赵福莲、钱赛东、汤敏、张勤。
报了名后,大家也是不知道这项内容的实际效果的。吃过晚饭,报名的17个人聚在广场,集体上车,驱车20分钟左右,车子朝左拐进了一个藏民居住的村落,村落看上去簇簇新的,难道也是地震之后外省人民援建的?没有问,不好断定。下了车,我们列队站着,卓玛家的人早就作好了迎接远方朋友的准备。两位帅气的藏族男子分别给我们敬献哈达,又有两位漂亮的藏族女孩站立两旁,我们每一个人走到她们的中间,前面有一位他们的摄影师按下了快门。当时不知就里,就这么走过去看着热门的场面。照片拍摄完毕,我们就在卓玛家场子里的白塔旁绕塔三圈。因当时里面的场地尚在消毒,我就一个人绕着白塔转起来,口念着大悲咒。经行,是我晚餐后最爱的一项运动,心里念着佛号,人就那么自在地走着,一圈又一圈,不觉得累,满心欢喜,佛教中人谓“法喜充满”!
里面的场地清理好了,我们鱼贯而入,但在这之前,必须沐手,主人会拿勺子帮我们冲洗双手,冲洗后方能入内,以示恭敬。
卓玛家的格局不小,有两个小场地,供散客活动,而正当中一个场地却是相当开阔的,可以容纳上百位游客。一入门,香气扑鼻,青稞酒之香味、酥油茶之香味、牛羊肉之香味、糌粑之香味、酥油糕之香味、黑木耳之香味、炒黄豆之香味等等,似乎还有另外食物的香味,一时道不全。诸种香味混杂在一起,就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味儿,沁入鼻中,颇为受用。我喜欢这种味道,这种异域家居的味道。这就是人间,人间的烟火,人间的百味,人间的享受。我喜欢,这种氛围表面上看起来,有些俚俗,但骨子里却透着逸出尘世的清雅。我喜欢,喜欢极了。我的内心此时已经开出了一大朵一大朵花儿,我也从同事们的脸上看出了他们也正在开花的状态之中。看着他们的笑脸,我内心的花儿开得更大了、更欢了。在那个场合,我更深切地体会到,同事们就是我的兄弟,我的姐妹!我爱他们!祝福他们!看着他们高兴,我比他们更开心!人活着,一个人幸福有啥意思!尽虚空、遍法界的人都美满,那才真正是好!人生太短暂了,犹如一阵风过,犹如一朵花开,犹如一团云散,眨眼之间,便是另一个人生。我们何不在这短短的一生里,广结善缘?珍惜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无缘不相逢,来到我们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前生的亲人、师长,或朋友,曾经在过往的生生世世里,我们都共同谱写过无数绚丽的篇章。感恩所有来到我生命中的每一位同事与朋友!每天清晨的感恩课中,他们一直在我的真诚祝福与感恩之中。
卓玛家的这个场地非常宽敞,里面的布置相当讲究,共分四层,每层都有他们家的传家之宝供奉着。场子的四个角上悬挂着绸布筒子,四种颜色,卓玛说这是表示他们家四代相传的意思。场子的左边顶天立地矗立着橱柜,分上下四层,层层安放着他们家有特殊意义的物品,卓玛对着它们如数家珍。最上层排放着金色铜盆,第三层放着各式法事器具,第二层则有各种式样的酒壶或茶壶;最底下一层排列着大大小小的餐具。靠左边的第三层,安置着一只藏羚羊的头,卓玛说这是她们家的保护神,内中有一段相当精彩的故事。这排的正中供奉着释迦牟尼佛像,我在像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我们一行17人就坐在这一排橱柜的前面长条桌边,一律坐着小凳子。对面有两排,坐满了来自东北的客人以及台州的游客。对面的墙壁上挂着唐卡,那是绿度母的像,庄严肃穆,令人生敬。墙壁上有两扇窗子,窗帘非常漂亮,饰有各种颜色。靠近进口处的那面墙壁上挂着卓玛三姐妹的放大照片,一个个鲜艳如花,百看不厌。旁边有泽丹尔的演出照,这位小伙子曾经在中央台的星光大道上出现过,歌声迷倒过一大片人,已经出版了个人专辑,这天晚上他也来献演节目了,精彩至极。场子正中靠近里面的地方,置放着两口大锅,锅旁竖着一根铁管,那是烟囱吧。旁边放着好几把酒壶与茶壶,她们正在煮青稞酒与酥油茶,而牦毛肉与羊肉则在卓玛家的厨房里烧煮。
那晚的游客来自东北、台州、杭州,包括我们这17个人,大约有六七十人之多。原本想,这么多陌生人坐在一起,会少一些趣味吧。其实,藏民是天生的粘合剂,什么陌生人到了他们家里,不消一歇歇工夫,全把你们变成了亲人,无丝毫隔阂之感。那些到卓玛家的游客也大多是放得开的人,尚未等节目开始,便有游客上来与卓玛的小妹一起跳舞,尽管舞姿不怎么样,但却非常开心。村长的儿子扎西身着鲜艳藏服,头戴帽子,在摆弄播放机,富有藏族风情的音乐如水般流出来,弥漫在整个场子里,扎西随着音乐不经意地摆动着,长发一甩一甩的,颇有范儿。感觉他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舞蹈。小伙子初看并不怎么精致,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帅劲与藏家男儿的豪情。汤敏喜欢帅哥,上前与扎西合影,扎西很大方,手臂环抱着汤敏的肩,跟个明星似的,朝镜头一笑。
白天在路上,黄导教我们的几句藏语在这里终于派上了用场。一句是:扎西德勒;一句是:呀嗦呀嗦呀呀嗦;帅小伙叫色郎(色轻读,郎为入声),漂亮女孩叫色嫫(色轻读,嫫为入声),要是藏语读不标准,可以读成色狼、色魔。我以前曾听一位导游说,藏语中未婚男子叫“索朗”已婚男子叫“舍朗”;未婚女子可以从她们的腰带来识别,未婚女子的腰带是布做的,藏语叫“布摩”已婚女子的腰带是镶金做的,藏语叫“瑜摩”黄导说在他们表演节目时,遇到精彩的,就喊“呀索、呀索、呀呀索”据说,这句话分五层意思:一是你唱得不错,但还不是特别好;二是你唱得太棒了,再来一个;三是我爱你;四是我要向你求婚;五是你唱得太开心了,我们一人一脚把你踢出去!
这五种意思,能够被我们所用的只有一种:你唱得太棒了,再来一个!故当我们遇到唱得精彩的人,便会喊叫着这一句:呀索、呀索、呀呀索!
对于我们大家的到来,卓玛家非常重视,村长亲自来给大家献酒,他的儿子扎西以及女儿都来了。村长敬酒的时候,左手端酒杯,右手的拇指与无名指在酒杯中沾点酒,然后弹向空中,那是敬天敬地的意思,连续弹三次。我们都照着样儿做,感觉好神圣,然后一口喝下。
面前的长条桌上摆满了青稞酒、酥油茶、牦牛肉、羊肉、煮土豆、黑木耳以及炒黄豆等。我们刚吃好晚饭,看着这一大堆食物,实在是有些浪费了。如果饿着肚子来,那该多好!我只喝酥油茶,尝了几口青稞酒,牛羊肉一概不入口。
节目开始了,卓玛身穿藏族盛装亲自主持,这位30岁的女子,看上去不怎么动人,却她天生一副好嗓子,声音相当动听,说起话来从容不迫,亦庄亦谐,荤素相杂,荤话往往是点到为止,吊人胃口。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朋友,她丝毫不怯场,委婉有致,周旋有度,虽说已经是有孩子的母亲了,腰身也粗了,但女人味很浓,可谓风韵十足。真是好喜欢她!
扎西是开唱的,唱了一首迎宾酒歌,那歌声高旷、嘹亮,直透无垠草原的边际而去。略带沙哑的嗓子,使扎西深情的演唱赋予了十足的魅力。奇怪着这么好的歌手,怎么能够埋没在这个村庄里!卓玛介绍说,藏族人,会说话就能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他们是天生的歌唱家、舞蹈家。藏民的每个家庭,不会唱歌、跳舞的人几乎没有。随便拉出来一唱,一跳,都是相当专业的,那是城市里的人花了许多学费学不来的专业水准。好生羡慕呵!我们平时总会交着学费去学音乐、学舞蹈,结果学到了一些皮毛,演出来的也无非是一些三脚毛的工夫。而他们,在妈妈的肚子里便听到了歌声,感受到了舞蹈的节奏,一出生,不会说话,但会看呢,看着大人们舞蹈,他们已经把舞蹈动作记在心里,等到一走路,自然就会跳舞了。唱歌那更是家常便饭。
那天晚上的节目中,卓玛的小妹盛装演唱了几首,还跳了舞。这位女孩子虽说没上过学(卓玛介绍的),一直在放羊,但看上去灵秀可爱,小蛮腰,瓜子脸,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把在场的男士们都惊呆了,无不朝她拍照或录像。其实,卓玛的二妹更加漂亮,可惜她外出未归,使晚会少了几分颜色。泽丹尔深情献演,为节目增色不少。最让人惊奇的是,阿来的尘埃落定被改编成电视连续剧后,主题歌远方的传说之原唱者居然就是他们村庄的,有人说是卓玛家媳妇。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唱得实在太好了,让人惊讶至极,这哪是人间的声音呀,简直是天嗓啊!当时无法形容这种声音的干净与纯粹,翌日看了九寨沟的水之后,才想起来,她的歌声与九寨沟的水有一拼:纯净,天然,美不胜收。至今眼一闭,她的歌声似乎仍在耳旁缭绕。
卓玛说,藏族人民非常感谢共产党,是中国共产党让她们藏族人民过上了好日子,于是,她请出父亲与小妹,三人一起演唱了阿爸女儿逛新城,唱得情深意长,非常感染人。
当中有一个互动节目,从几支队伍里挑出一位相对帅气的小伙子,我们队伍里的师哥杨坚江也被小妹一眼相中。五位小伙子前后站成一队,小妹站在最后一位小伙子的身后,猛地拍他一下,他转过来,小妹在他面前做了几个动作,好像是在做酥油茶,做成之后,倒入碗中,端起来,仰脖子喝下,然后请这位小伙子用动作(不能说话)传给他的下一位小伙子,直到最后一位。传来传去,几个小伙子的理解自然是不同,有说是喝青稞酒,有说是喝酥油茶,有说是在跳舞,也有不知所云的。接下来,卓玛让五位小伙挑五个手指头中的一个,各个手指头所表示的意义不同,譬如挑选中指者,要喝酒。挑中其他几个手指者也都各有任务。杨坚江不知挑了哪个手指,结果与小妹及村长女儿坐到了一起,享起齐人之福。我帮他拍了好几张照片,幸福洋溢!有一位东北来的帅小伙挑中的手指头,要与小妹及村长女儿对唱歌儿。第一首是康定情歌,小妹俩唱完后,小伙子接唱,一开口就招来满堂喝彩,一听他的歌声,一看他的范儿,就知道此人有过很好的专业训练,出口不凡。他是个人来疯,一唱就唱上瘾了,越唱越来劲儿,居然模仿起小沈阳(小沈阳也是模仿阿宝的)来了: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唷,红格艳艳不光唱,还跳,居然都专业,引来不少掌声,他也算是没有白来一场。卓玛问他是已摸(已婚)还是未摸(未婚)时,他答曰:已摸,但装作未摸。笑声一片。他的漂亮夫人正坐在那儿,笑成一团。卓玛又问另一位小伙子是已摸还是未摸时,答道:乱摸。卓玛说你是经常乱摸还是偶尔为之?他答不出来了。场内一片笑声。最后挑中手指头的那个小伙子是要与小妹谈婚论嫁的,要留下来陪小妹放三年羊。卓玛问他愿不愿意?他说愿意。遂让他脱下鞋子,有人在他的鞋子里倒上青稞酒(表明两人的爱情长长久久,以后生出来的儿子酒量很好),小妹将鞋子朝站在前方的小伙子扔过去,他没有接住。卓玛说没有接住鞋子(儿子),说明要生女儿了,下一胎要加油啊,一定要生个儿子!他们俩出去数家里的羊有几头,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小伙子穿上了羊袄,活脱脱一个人羊,告诉大家羊已经数好了,共有多少头多少头。卓玛说不对,你也得加上呀。众人又笑。卓玛又问他:羊有几只脚?他说四只。大伙笑了,说不止啊。卓玛插科打诨,说大伙儿都说了,羊不止四只脚。小伙楞在那里,半天不解,大伙儿笑得更乐了,说你这只羊应该有五只脚啊。荤话点到为止。
正当节目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卓玛家人过来给我们每人发一张照片,放大的,原来是我们刚进门时,他们的摄影师帮我们拍的那一张,看上去好开心啊!每人的脖子上挂着哈达,笑脸如花,精神很好。这张照片我很喜欢:藏汉一家!许多年之后,我们就成了汉藏文化交流大使了,哈哈!
卓玛家门外已经燃起了篝火,他们邀请大家去跳锅庄舞,拉着手,围着篝火尽情地跳啊,笑啊。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忧愁呀,烦恼啊,整个人乐成一朵花,鲜艳活跃超过篝火!
兴尽而归!
这晚的藏民家访,我只是作了一个大略的记录,身临其境要精彩得多,那些个美妙的声音,那些个曼妙的舞蹈,都是用文字无法表达出来的,只有置身其间,才会领略得到。所幸有几位我们同去的老师拍了录像,若有人愿意看,可相互传观。希望大家以后有机会去九寨沟,千万别错过这样的精彩活动。真的是人去人爱,过后难忘!
七、九寨沟归来不看水
在离天很近的地方,总有一双眼睛在守望。
她有着森林绚丽的梦想,她有着大海碧波的光芒。
到底是谁的呼唤,那样真真切切;到底是谁的心灵,那样寻寻觅觅。
哦呵,神奇的九寨,哦呵,人间的天堂。
你把那温情的林光,哦,洒遍山岗。
哦呵,神奇的九寨,哦呵,人间的天堂。
你看那天下的人儿,哦,深情向往,哦,深情向往。
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总有一枝花朵在芬芳。
她有着生命祈求的梦想,她有着日月轮回的沧桑。
到底是谁的呼唤,那样真真切切,到底是谁的心灵,那样寻寻觅觅。
哦呵,神奇的九寨,哦呵,人间的天堂。
你把那童话的世界,哦,铺满高原。
哦呵,神奇的九寨,哦呵,人间的天堂。
你看那天下的人儿,哦,深情向往,哦,深情向往向往。
此系神奇的九寨这首歌的歌词,杨国庆、容中尔甲作词,容中尔甲作曲与演唱,这首歌在网上有视频,容中尔甲在演唱时,其背景就是九寨沟的山山水水,他的歌声与九寨沟的水一样,清澈、纯明、高亢、灵动,百听不厌。看了网上九寨沟的山山水水,听了容中尔甲的神奇的九寨,我心有所动,想着兴起时,踏上这美丽而神奇的九寨沟。一位英国的游客,足迹曾遍及世界各地,他到了九寨沟之后,说:“九寨沟比斯里兰卡的千尺悬瀑,几内亚的新娘面纱,日本的日光之泷、瑞士的日内瓦湖等名胜风景区相比,更能引人入胜。”美国人林德布雷游览了九寨沟后,惊叹道:“地球上有九寨沟这样的景观,是一大奇迹,是我们人类的一大幸运!”
中国人说好不稀奇,外国人说好总是有道理的。一直在计划,欲约上三五好友,上一趟九寨沟,惜乎一直未能成行,不少友人听旁人说去九寨沟有性命之虞,即便没有,高原反应也吃不消,等等,诸种负面的信息不断堆积,阻了行程。我只能把容中尔甲的神奇的九寨下载到mp3里,时不时地听上一听,权作是游过九寨沟了。不是说“一念三千”么,我想象一阵子,岂止一念,岂止三千,十八个九寨沟都可以想遍并在想象中游遍!
正逢这次单位组团游九寨,把我乐得从梦中笑醒。都说“人有善愿,天必从之”想必是有道理的。我当即便面朝四川的方向,遥遥地拜了土地、拜了九寨沟的山山水水,当然也拜了四川的人民,告诉他们,我们单位有数十位同事将要踏上四川这块曾经让全国人民心痛如裂的土地,来拜访这一方神奇的山水,同时,也祈祷这次出游顺利平安归来!
转眼间,我与同事们都站到了九寨沟的山水之间。时在9月15日的上午。
那天上午,用过早餐,我们驱车来到了九寨沟。黄导给我们每人发了门票,叮嘱大家走上一段路,去乘景区的观光车。
走路显得闲,便问黄导,这九寨沟有何来历?黄导说有个传说:比央朵明热巴是个主管草木万物之神,他有九位聪明勇敢、美丽善良的女儿,分别住在九座雪峰上面。时有蛇魔在水中投毒,人畜皆毙。九位女儿见状,大怒,遂纷纷下山,打败了蛇魔,为民除了害。而她们因为私自下山,犯了神规,不能回去,便与当地九个藏族小伙子结婚生子,繁衍后代,逐渐就形成了九个部落,分居在九个寮寨里,故称“九寨沟”
传说总归是传说,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笑一笑,传说如同云烟一朵,也便过去了。但神奇的九寨却是那么实实在在地呈现在了我的面前,激动之心情非笔墨所能形容。年到半百,一颗心仍在二十岁晃动,总也老不掉。曾经问过母亲:人会老掉,心,会不会老?母亲说:心不会老,人常说,人老心不老嘛。人老掉,做人就没有味道。母亲的话真是素朴,我爱听。
来说一说有关九寨沟的一些情况。
九寨沟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九寨沟县之境内,是白水沟上游白河之支沟,因有九个藏族村寨而得名。此处海拔达20003000米,属高山深谷碳酸盐堰塞地貌。现已开辟四条旅游风景线:树正沟、日则沟、则查洼沟、扎如沟。旅游线路长达60余公里,景观分布在树正、诺日朗、剑岩、长海、扎如、天海六大景区,呈“y”字形分布,以3沟118海为代表,包括5滩12瀑,10流数十泉等水景为主要景点,与九寨12峰联合组成高山与河谷之自然景观,以翠海、叠海、彩林、雪山、藏情“五绝”驰名中外。景区内之泉、瀑、河、滩将118个海子连缀成一体,蔚为壮观。海子的颜色纷呈,多姿多彩,颇有“水在树间流,树在水中长”之感,难怪有人将九寨沟称之为“世界水景之王”!景区内动植物资源十分丰富,各类繁多,原始森林遍布,林内栖息着大熊猫等10多种珍稀野生动物。整个景区,仰首处,蓝天、白云;平视处,有藏家木楼、晾架经幡、栈桥、磨房等,俯首处是满目的清澈见底的大大小小的海子。加上当地的传统习俗以及神话传说,构成了令人心醉的人文景观,被人誉为“美丽的童话世界”一点都不过份!九寨沟是全国重点风景名胜区,并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同时拥有“世界自然遗产”、“世界生物圈保护区”和“绿色环球21”三顶桂冠之圣地。2007年5月,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九寨沟旅游景区经国家旅游局正式批准为国家5a级旅游景区。
别看现在的九寨沟森林茂密,早在上世纪60年代时,这里是126、127两个林场的砍伐之地。1960年,毛主席发出号召,要大家支援边远山区的建设,故平原一带的人们纷纷响应,成批成批地走进阿坝州、甘孜州及凉山州进行三线建设。九寨沟被砍伐了6年,那时的九寨沟并不神奇,只是一处林场而已!“文革”期间,大家都跑去“文化大革命”了,没人砍伐,九寨沟在10年里得以休整而恢复。1975年,中国农牧渔业部有关人员对九寨沟进行实在考察,得出一个结论:九寨沟不仅蕴藏了丰富、珍贵的动植物资源,也是世界上少有的优美风景区。同年,中国林科院院长、著名的林学家吴中伦教授对九寨沟进行了全面的考察后,感慨万分地说:“我到过欧美数国,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奇美的自然景观,必须好好的保护起来。”遂上书四川省政府领导并告知林业厅,引起重视。1978年,相关部门下令停止砍伐。翌年,两个林场迁了出来。1980年,九寨沟自然保护处成立,游客渐多。
我们当天的游程,始自“诺日朗”(男神之意)车站,坐上车,从诺日朗左边拐进则查洼沟,全长18公里,车到尽头,去看则查洼寨、五彩池与长海等几个景点。那个寨子没有进去,我们看到了长海与五彩池。长海,南北长7。5公里,宽500米,水深80多米,是九寨沟内最大的海。因此海乃此次旅程中首次所见,故一见长海,满心激动与欢喜。到了五彩池,更是爱不释眼,心神为之沉醉。五彩池犹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深藏于这密林深处,她虽是九寨沟内最小的池子,然却是最为艳丽的海子。池子深达6。6米,池底砾石之棱角,岩面之纹理,明澈透亮,清晰可观。且一池之内,水色不一,有呈蔚蓝的,有现浅绿的,有露绛黄,更有粉蓝的。据说,在曝光照耀下、清风吹拂下、石头击水下,均能呈现出金红、金黄与雪青之颜色,煞是斑斓妖娆,令人久观不忍离去。去年,在老家宁海,观过南溪温泉之水、东海云顶之水,惊叹为“琼玉”观了九寨沟之水后,便不再言语!
对于九寨沟拥有如此众多海子的由来,又有一则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名叫达戈的男神,热恋着美丽的女神活洛色嫫一面宝镜,作为爱情的信物,活洛色嫫接过宝镜,欣喜不已,爱不释手,可她不慎将宝镜跌落,失落的宝镜碎成114个海子,镶嵌在山谷幽林之中,便有了这童话仙境般的九寨风光。往往,神话是对现实环境的理想注释。而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九寨山水之形成,是由于岩溶、泥石流滑动、冰川运动、流水和生物钙化作用等多种因素形成,实际上是地壳的沧桑变迁与生命进化的历程。
游完则查洼沟之长海与五彩池,我们进了日则沟。此沟区段全长9公里,主要景点有珍珠滩瀑布、五花海、诺日朗高瀑布、熊猫海、箭竹海、孔雀海、原始森林等,其中又以珍珠滩瀑布、孔雀河、孔雀海、高瀑布和五花海最为有名。
珍珠滩瀑布颇类似于黄果树瀑布群中的螺蛳滩瀑布,此瀑布并非直接翻涯而落,上面有一个约20几度倾斜的滩面,水流先在滩面上缓缓流淌,滩面钙化,表面有鱼鳞片状的微小起伏,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水流在滩面上滑动,有若万颗明珠在闪光,故名珍珠滩。此瀑布如同一面巨大晶莹之珠帘,从陡峭的断层飞流直下,置身于这流球飞玉之滩中,颇有“滚滚银花足下踩,万顷珍珠涌入怀”之感。西游记的片首影就摄于此处。
在日则沟内的诸多海子,我们大都到过了,并在景点摄了影。各个海子,虽说同是水,但形状不一,颜色迥异,且性格也不同,有动着的,有静着的,有的锋芒毕露,有的则韬光养晦。
我的相机因前两天拍了太多照片,没电了,又忘带充电器,故到了九寨沟之后,便全仗同事们为我留影,如吴蓓、邹建中、应焕红、沙虎居、赵彩娥诸老师等,到了黄龙景区,又恃宋烜老师与汤敏相助,留下了不少影像。吴蓓老师带了录像机,还为我们在九寨沟录了像,我们纷纷向她的宝贝儿子广问好!开心得紧!
上午看了不少海子,到了下午,便有些审美疲劳,到了眼中的海子,便全都是一样的水,清澈透明的水。
不过,下午拐到了树正沟,看到了犀牛海时,突然又爱上了她,觉得此海好沉静,犹如一处子,低垂眼帘,波澜不惊。人到了海子边上,一颗浮泛着的心,也便静定下来,禅境浮在眼前,好欢喜!真的好欢喜!如此沉静,如此禅定,如此让人心醉神迷!关于犀牛海又有一则传说:古时候,有一位身患重病、奄奄一息的藏族老喇嘛,骑着犀牛来到这里。当他饮用了这里的湖水后,病体豁然而愈。老喇嘛舍不得离开,便骑着犀牛进入海中,永久定居于此。这个海子便称为“犀牛海”此海长约2。2公里,水深17米,最深达40多米,海拔高度为2400米,是树正沟最大的海子,也是九寨沟第二大海子。此海景色变化多,其倒影是众海之冠。尤其是清晨最美,晨雾飘渺之际,倒影于海中,亦真亦幻,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我独爱这个海子,在他身旁留了影,回来再看时,心里仍有恋意,爱上一方水如同爱上一个人,靠的是感觉,九寨沟有118个海子,我独爱犀牛海,仿佛他在我心底沉睡了好几百年,突然面对,有如失散了几百年的亲人重逢,那种感觉不是简单的涕泪所能形容!有些遗憾,忘了带一瓶犀牛海的水,要不然,我可以天天对着他,照我日渐老去的容颜!
游过犀牛海之后,别的风景便不再入我之心,走到哪儿,满眼的风景仍然还是犀牛海的模样!50虚龄,我在九寨沟与犀牛海偶遇,从此,世上的风景再怎么美,也比不过这个沉睡在我心底多时的海子了。难道,这是爱情海?
这一天,游完九寨沟,下山时,下着零星小雨。耳朵里插着耳机,挑一首“快四”的曲子,踩着它的节奏,走在路上,轻松,惬意,所有的疲乏似乎都随着这个快四的节奏消解了,甚好!坐回车上,下了一场大雨。我想,经此雨一淋漓,九寨沟之山水就更美了。
回来路上,彩娥问我累不?这才想起游山玩水是很累的,但我并没觉得。一个人融入到山水之中,便是精灵了,再累,也乐着。这份累便不苦,再说,真的不累,与自然睽违多时了,好不容易上一趟山,而且是向往已久的,即便累趴下,我的内心仍然会开出一大朵鲜花来!
人都说:黄山归来不看岳,九寨归来不看水。信然!
此刻,我的耳边又响起容中尔甲的神奇的九寨,但我的感受远远超过他的歌词内容,等空一点,把他的歌词改一改,谱一首新神奇的九寨,自己偷偷地唱!
八、藏羌风情歌舞晚会
其实,在九寨沟旅游,想看藏羌风情的歌舞晚会是很容易的,据我所知,就有好几家演艺公司出演,如九寨天堂——梦幻之旅晚会、藏王宴舞、高原红演艺中心、九鑫山庄格桑拉艺术团、格桑宾馆艺术团、九寨沟香格里拉学艺宫、喜来登国际大酒店歌舞剧院等,这几家公司均有不俗的藏羌风情歌舞节目,而且各公司的投资额度不菲,参加演出的演员大多是当地较有名气的歌手、舞蹈与器乐人才,反映的内容突出藏羌民族文化特色,深受游客的喜爱。
15日,我们游了一天的九寨沟,虽说不怎么累,但有些疲意惫态,回到宾馆吃完饭,冲个澡,精神又恢复了,此时再去观看一场带有藏羌风情的歌舞晚会,简直是太享受了。因九寨沟地区的各种晚会太多,我们所选择的是甲蕃古城剧院的“九寨天堂——梦幻之旅晚会”在甲蕃古城,居然有如此规模的剧院,令人赞叹。剧院高达30多米,台口54米,进深45米,可供2000位观众同时观看,相当于3至4个普通剧院。目前,正在申请世界最大藏式歌剧院的吉尼斯纪录,但愿能够申请成功!
我入住的那幢房子就在剧院边上,相当近,走几步就到了。我冲了一杯咖啡,捧着前往。到剧院门口时,黄导说,大家都已经进去了,只剩我和彩娥两个人。一入门口,排着两列队伍,一个个口喊“扎西德勒”随即向我们献上哈达。这种感觉很棒,圣洁、美好,在一声声的祝福之中,展开日常生活。我们来到二楼,剧院内部非常之大,之高之广,出人意料,舞台面积大得出奇,观众席错落有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能欣赏到演员的出色表演。
梦幻之旅超时空藏羌场景大型歌舞剧,据说排练了三年。分上、中、下三部分演出,并大量运用高科技的声、光、电、水等元素,诸如20米高之烟火幕墙、循环水幕墙,甚至把马术、柔术、杂技、魔术等都用上了。音乐风格也是“大杂烩”不仅有原汁原味的藏羌民族音乐,还有时尚的电子音乐,令人耳目一新。
梦幻之旅以一个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为主线而展开。男主角白马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康巴小伙,女主角则是一位漂亮的羌族少女。从盘古开天辟地起,他们就一直相爱着,并发誓永不分离!他们的相爱引起了火魔和冰臼怪魔之妒忌,欲把他们拆开,让他们过上痛不欲生的日子。于是,他们抢走了羌女。愤怒的白马带着武士们,经过惊心动魄的战争,终于把羌女救了回来,从此,他们永远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故事有些俗套,但穿插在故事中的各种艺术元素,令人大开眼界,看起来一点都不乏味,相反,整个剧情高潮迭起,精彩纷呈,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
当初,在剧院里观看演出的时候,没办法对剧情及剧组了解很多,回来后,才知道,该剧的总导演是陈维亚先生。此人了得,他是中国歌舞团的副团长,曾经指导过秘境之旅、图兰朵等大型歌舞剧,17年间,编导了舞蹈、舞剧及大型演出将近200部,他与图兰朵的原创班子中之舞美陈岩、灯光沙晓岚是“三驾马车”梦幻之旅也是这三驾马车的杰作。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这种大型的文艺形式,如杭州有宋城千古情、西湖印象;宁波有民俗风情舞剧十里红妆女儿梦;云南有云南印象、印象——刘三姐等;这些大型歌舞剧都是非常倾情之作。而陈维亚搞这台大型的梦幻之旅歌舞剧,是建立在九寨天堂的天然景观之基础上的,融合了藏羌文化与现代演艺潮流之意识,在固定的地点演出,融进“民族的东西就是世界的”理念,其初衷是以旅游为目的,严格意义来说,梦幻之旅是一件大型的旅游艺术作品,如同瑞士的达沃斯、美国的拉斯维加斯舞台表演、法国的红磨坊一样,成为一种标志性的演艺作品。它的出现填补上九黄地区高端演艺市场之空白,对四川旅游并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藏羌风情的音乐节奏明快、动感,故观看时,这种节奏会令人身不由己地动起来,随着节奏一起兴奋。整台舞会丰富而流畅,一气呵成,可圈可点。晚会临近结束时,主持人让观众们拿起座位边上印有经文、咒语以及吉祥图案的玛尼纸,向天空抛洒,霎那间,剧场内飞舞着成千上万片玛尼纸,连天接地,甚是壮观。那是吉祥的象征,玛尼玛尼,扎西德勒!
当晚,吴蓓老师身感不适,躺在酒店里,没来观看晚会。我留下一些玛尼纸,回去给她压枕头,希望她一路平安,吉祥如意!
演出结束时,中心舞台上的“天堂之门”徐徐打开,这扇门其实就是剧院的后门,白天的时候,我们经过它好几回,没想到在演出时派上了大用场。那种感觉,如梦如幻,真的像上了天堂一般。广场中燃起了篝火,观众们走下座位,来到舞台上与演员一起,跳起锅庄舞,极尽狂欢之喜。
结束后,那些演员们站在“天堂之门”的口子上,恭送我们回酒店,他们的笑脸真是灿烂,一回首,又看到了他们招手的样子,看上去像天使。
这一晚,在天堂,我们与天使们一样快乐!玛尼纸飘飞的时候,我的心飘得比它们还高!快乐的时候,我们就在天堂。
就让自己心心念念快乐着,时时刻刻在天堂!
九、从九寨去黄龙的路上
9月16日早晨七点半,我们从九寨沟的甲蕃古城出发,前往黄龙景区。
这一段路程需要半天时间。这半天时间内,有许多细节令人难忘,也记一点。
本来呢,从甲蕃古城到黄龙景区约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因途中需要到指定的商店购物,便花去了不少时间。车子到了松潘县内之川主寺镇,这是从九寨沟到黄龙自然生态保护区旅游胜地的必经之地。就在这个镇里,有一个九黄精品旅游线上乃至整个西南地区最大的旅游景点购物商场。这个商场拥有许多特色商店,但我们必去的两个商店是“尚亨林卡”与“藏九堂”前者以经营水晶与玉器为主;后者则经营高原地区特有的各类藏药材、中草药材及中成药。
在车上时,黄导已经不厌其烦地给我们介绍了水晶与虫草的种种好处。他的介绍,一半是好意,一半是生意。好意表现在:高原上的这些东西如果是货真价实的话,确实是非常好的,购买回去不会觉得上当;生意是:几乎所有的导游都会在车上给我们介绍当地的特产,鼓动我们购买。否则,他们这一趟出来,赚不了几个钱,回家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还怀着一腔落寞或怨尤之心情,必不好受。
每一次旅游,即使导游不强迫,我也会买一些东西回去,我会把这种购物当作结缘。天下导游这么多,这一趟出来偏偏遇上这一位,这也是缘!可能是我前生的某一位亲人或朋友,今生相逢,虽然没有过多的惊喜,但能够在他或她不经意间结点善缘,岂非是好!
黄导把我们带到一个房间里,要大家看一个有关水晶的短片,大家就坐下来看,所幸时间不长,看一看无妨,就各自散去购物。
水晶是我喜欢之物,家里已经买有好几串了,有发晶、茶晶、紫黄晶、紫水日以及黑曜石等,但在这家店里,我看到了“绿幽灵”虽然她比不上金发晶昂贵,但在我的心里,绿幽灵远比金发晶与碧玺来得亲近。因为在车上时,我已经打定主意要买,先是在一个柜台看中了一串碧玺手链,想买,细看标价:68000元,觉得奢侈,便弃她而去。到了另一个柜台,一眼相中了被我买来的那串绿幽灵,标价是:5980元。觉得可以一试,便砍价。营业员说打九折。我说还得打折,否则不买。黄导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说,大姐,这串绿幽灵很好的,你一定要买,我把自己的积分都给你,我到经理那儿去帮你说。他转身而去,少顷又回,说经理说了,给你这个数。给我看他的手心:上书“七五折”我说能再低吗?他说这是最低了。我想:不是要结缘吗?何必长时间讨价还价,买吧。当时,郑绩与彩娥也在我身边,在挑选水晶。我拿着绿幽灵轻声地问她:“你喜欢我吗?”感觉中,她在说:“喜欢,好喜欢!”相见欢,很好,那我就带你回家了,从此,你就走进了我的生命里,我会一直带着你。走到哪里,都不会放弃。营业员看着我这副痴态,有些吃惊,她也许在想:这人精神有问题吧?一个大活人居然去问一串水晶喜不喜欢自己,水晶能回答么!能!万物皆有灵,她有感知能力的,她当然能回答,否则,我怎么会把她带回来?人与人、人与地、人与物,均逃不出一个“缘”字。黄导说,大姐,绿幽灵很好的,你可以看看信誉卡上的介绍。他帮我反过来,上面写道:
绿幽灵,汇聚雪宝鼎圣水之精髓,是生命之源。其纯净的生命磁场,带来无与伦比的宁静祥和,有助提高思维,开放心灵,达至天人合一,提高人体的免疫力,具有高度凝聚财富的力量。事业风水石。
如果绿幽灵真有介绍上说的那么神奇,我愿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能得到这个好运。我把绿幽灵的功德回向给尽虚空、遍法界的一切有情大众!
我说可以刷卡吗?他说可以,就带我去柜台付款。付了款,黄导说,大姐,这串绿幽灵会给你带来好运的。不过,你带上她之后,就不要给别人碰了。我说为啥?他说别人碰了会破坏磁场,对你不利。我谢了他,但内心不信这个邪。我希望我手中的绿幽灵是块宝石,如果别人摸了她,就可消灾解难,那该多好!磁场其实就是风水,而我不信风水,只信良心。一个人如若心好了,恶风水也会变好;一个人如果良心墨墨黑,那么,好风水也会变坏!心能转境,我信这个!
只要心好,何处不是好风水!多结善缘,磁场自然就会好。何惧别人摸了水晶,带走了自己的好磁场呢!因我与此串绿幽灵相见甚欢,故将她取名为“相见欢”小名:喜儿。
从水晶商店出来,黄导又带我们去“藏九堂”购买中药材,同样免不了要坐在一个房间里,听专业人员介绍商店里种种药材的好处。我对于虫草,天生就害怕。看到这个东西,形状像虫子,不要说吃它,就是多看几眼,都不敢。我家先生与女儿同我一样,此等东西进门,肯定要去送人。有一次,母亲把虫草剪碎放在老鸭煲里煮,结果还是被他们认了出来,一口不吃。自此,再无此类东西入门或上桌。
藏红花倒是我心爱之物,女人嘛,多吃这种东西肯定是好的,我母亲也很爱此物。便到柜台观察了一番,就怕有假冒伪劣产品,几年前,我们去西北藏区,就曾买到过假的藏红花,泡开来,一杯水雪大滴红的,犹如一杯葡萄酒,当时还开心呀,藏红花么,那颜色肯定是红的啦,孰不知,正宗的藏红花泡开来的颜色却是黄的。我到一柜台前,营业员取一两根藏红花泡在水里,马上就泛黄了。我买了几克,送点给母亲,留点给自己。此物是中药材里最为名贵的一味,1克价格是160元,也就是说,一斤需要8万元。拿出8万元买一斤中草药,的确是够奢侈的。
购买完物品,我们又上车了,继续前行,一路上,看到了岷江之源头,再过去,就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雪宝鼎的主峰了,白皑皑的,时而又被雾儿罩着。不知怎么搞的,这段路上,我的耳边始终响着萨顶顶万物生的旋律。
雪宝鼎也有写成雪宝顶的,另名雪栏山,位于松潘县城东面25公里,系岷山山脉之主峰,其主峰海拔5588米,上面拥有108个海子,还有水晶石矿藏。从车窗内看去,真有“远见一岭起天半,五岳失峻无兹崇”之感。雪宝鼎没有固定的路线,且险峻难攀,很少有人上去。据说,1986年8月6日,中日联合组成的登山队,首次征服了这一处女峰。雪宝鼎是藏民非常崇敬之神山,每逢6月15日和6月25日为朝山期,届时有无数的藏、羌、汉民前往朝拜,但大多都是象征性的。
从九寨沟去黄龙的途中,要经过雪宝鼎山梁丫口,海拔4240米。到了那里,停车,黄导让大家下车感受一下,并在那儿留个影,作个纪念。大家纷纷下车,风有些大,吹乱了头发,站在风里,拍了一张照片,就让头发乱着吧,难得在海拔如此高的地方乱一次发,岂不快哉!人生里,难得糊涂,难得一乱,总把自己整得那么干净,也少意趣。旅游途中,可以随意一些,要淋漓,更要尽兴。
终于到了黄龙景区。我们在那里用了中餐。这一路的饭菜均不理想,但我吃得很好。因为我的高原反应可能就是肚子饿,其他的诸如头痛、胸闷等情况均没有发生,只想吃,而且每顿都吃得饱饱的,尚未到下一顿又开始饿了。十年前,我随浙江作家代表团到了青海及新疆、甘肃、西安一线访问,到了青海境内,尤其是到了昆仑山,海拔接近5000米,我也没多大反应,只是不能跑快而已。这一路上,我也是老觉得肚子饿,每顿都狂吃,前后21天,回家后一秤重量,多了5斤!
十、黄龙游后不观池
层叠乳黄的池壁
湛蓝翠绿的池水
四千米高原慢流而下
宛若吹皱的彩练悬挂天地
宛若晓妆初过的少女
含情脉脉婷婷玉立。
啊钙华的彩池
你款款缤纷的彩衣
为谁穿起?
你曼妙优美的旋转
为谁舞起?
你醉人心魄的歌声
为谁唱起?
你晶莹多情的泪水
为谁涌起?
你将思念
化成金沙铺地
盼望着
谁来迎娶。
巍巍雪山在叹息
茫茫草原在致意
千年古道在怜惜
苍劲松林在站立。
你是龙的鳞片
你是凤的羽翼
你是孔雀的彩屏
你是瑶池的美玉。
你巧夺天工的容颜
书写着千年不变的心事
你日夜流淌的血液
涌动着天真烂漫的情怀
你让多少人爱慕
你让多少人倾情
你让多少人陶醉
你让多少人驻足读你。
你把爱留给蓝天
你把情洒给大地
你美丽的容颜
永远芬芳着爱的气息。
这首诗是我从网上读到的,一位网名叫“雪花飘舞”诗人游了黄龙景区之后,写了这首诗:彩池——游四川黄龙景区。诗写得一般,但却是花了工夫,用了深情的,面对五彩池,就像面对一位心爱的姑娘,爱意难抑,任由情意横溢,把天底下所有美好的词语都用上了,但我感觉他似乎还没有赞美够。真是不吝笔墨呵!我喜欢这种至情至性的诗歌,虽然没有漂亮的词语,意韵深远之诗境,但他的内心如同这五彩池,透明、清澈、纯净、自然,他和五彩池心心相印!
当然,也有水平比“雪花飘舞”高的诗人,譬如一位叫“西边雨晴”的诗人,游黄龙后写了一阙永遇乐?黄龙景区览胜词:
宝鼎凌空,黄龙飞舞,风光无限。古木参天,香花漫野,栈道游云乱。粼波流碧,珍珠滴翠,金壁银滩璀璨。看瑶池,千层梯瀑,玉盘五彩呈献。天生丽质,人间仙境,但少诗文渲染。李杜邀来,苏辛唤醒,只是单相愿。漫山游客,骚人难觅,更况名家俊彦。斜阳里,七分惊喜,三分感叹!
一看,就知道这位“西边雨晴”是位训练有素的词人,猜得出,不管什么景色到了他眼里,随手就是一阙阙词、一首首诗。但与其读这样的词,倒不如读雪花飘舞的诗歌,飞流直下,满是深情。不讲平仄、不讲押韵、更不论对仗,独讲一个“情”字。
我就是冲着这个“情”字,欲一观人们眼中神圣的“五彩池”人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极对!黄龙胜景无数,我只想看一眼五彩池,她定是人间瑶池无疑!
到黄龙观五彩池,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坐索道车上去,再走2900米的栈道即可达五彩池;二是直接从另一条路上走上去。
黄导说,大多游客都是坐缆车上去,很少有人直接走到五彩池的。听他这么说,又在高原之上,大多人都不敢逞英雄,只得买票坐缆车上去。我们队伍的应焕红、傅仁东、李文峰、高雪玉以及王金玲老师都要直接走上去(事实证明,他们走上去看五彩池比我们要快,下山时还走在我们前面呢);留下的大部分人都去排队等缆车来载。大约等了45分钟,终于轮到我们坐上缆车了,山峰有些高险,缆车自然就陡峭,这样子凌空八只脚的感觉还是蛮好的。小时候坐在缆车上,就会大喊大叫起来。现在不能这样子叫了,即便是“老妇聊发少年狂”也得讲究个分寸么。
下了缆车,已在海拔3000米之上,一条长长的栈道横过去,横过去,走在上面甚是惬意,几乎不用花什么力气。此时戴上耳机听着音乐,踏着快四的节奏走路,简直是一种享受。其实,在3000多米的海拔高度,许多人会有高原反应,但只要掌握好几个要点,便会减轻症状:一、走路时,两腿放松,不断地甩着腿走,把腿的经络随时打通,小腿肚就不会痛;二、三、五步一个深呼吸,把天地的正气、精气吸进来,把体内的浊气、病气吐出去,此乃“吐故纳新”之最好时机,此刻不做,更待何时!三、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情,调整好心态,怀着感恩之心走在山水之间:感恩山,感恩水,感恩天,感恩地,感恩人,感恩自己,感恩这个世界,感恩这一刻自己走在如此美好的栈道上四、面对一切美景,赞叹,随喜,祝愿,恭敬;看到一切人面带笑容,祝福他们出门平安。陈永革老师就说过:出游时要随喜、赞叹,观一切自在,度一切苦厄。说得多好!五、忘掉自己所处的海拔高度,如入江南美景,想象自己与自然美景融为了一体;六、即便有高原反应,也要感恩这种高原带给自己的新体验,让自己的人生感受又多了一种或几种,人生的许多感觉都可以转换:如转苦为乐、转忧为喜、转烦恼为菩提、转凡尘为净土等等,那么,我们何不转高原反应为美好享受?这是在平原地区体验不到的一种感觉,偶尔感受一下,事后想起,是否会有一丝丝甜意?尽管当初的时候难受之至!人生总在苦乐之间行走,非苦即乐,非乐即苦,但如若有即苦即乐、即乐即苦之想,那么,苦乐也就不成为其苦乐了。
我们走在去五彩池的栈道上,空气稀薄但清新,可惜天阴了下来,阳光被乌云遮住了。如此也好,怕高原阳光照射的我们,就不用打伞了。前方有一庙:黄龙寺。据松潘县志载:“黄龙寺,明兵马使马朝觐建,亦名雪山寺,相传黄龙真人养道于此,故名。有前中后寺,殿阁相望,各距离五里。”
逢寺必烧香,必敬礼,这是我的习惯。从侧门跨进去,到左厢房买了三支清香,点燃,朝四方各三拜:一是祝愿诸佛菩萨平安!二是祝愿这次出行,我的所有同事吉祥安康!三是祝愿天底下所有的游客出入平安!
寺后便是五彩池了,我的内心又波澜起来。想想啊,一池等待已久的水,路迢迢,水长长,从千里之外,来赴这个约,尽管是一厢情愿的,但总是难抑内心之激动。近池情怯怯,不敢张眼看。然千万里跑来,难道就闭着眼回去?遂大着胆子张了眼去看,那个人间瑶池没有出现,我看到了几汪水田里的清水!其实,我知道,我们到的时候不对,阳光没有了,天阴了下来,此时的五彩池没有了阳光的照片,就显现不出五彩的风韵来,于是,只好以一副素颜面对我们。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而是天气的错。不对,天气没有错,想来想去,还是我自己的错,我以一份对待分别的心在看待这个美丽的池子。如若我的心足够美,看出去的东西何以会不美的呢?老子曰:吾有大患,为吾有身!我看到不美的东西,那肯定错在自己。如此一想,再看一眼五彩池,眼中便含了一份深情,要是真爱这个池子,她是什么模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清澈见底的那颗心。不管有没有阳光照耀,她都一样,照耀时候的光彩,并非是她自己的,而是周围树木花草倒映所致;没有阳光照耀的时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虽然素颜,然却是真实的,你爱也好,不爱也罢,她都在那里,一如既往地晶莹着、清澈着、流动着、坚守着。
因对五彩池太钟爱,故提前将她拎出来先说了,其实,整个黄龙景区都相当精彩。
黄龙景区位于四川松潘县境内,总面积1340平米公里,境内雪峰林立,海拔5000米以上的就有7座。岷山主峰宝鼎海拔5588米,黄龙之水是从雪宝鼎之顶峰流下的雪下汇聚而成溪流,沿着石钟乳山坡而下,一路上跌宕起伏,形成众多形状不一、大小迥异的瀑布悬流,在黄龙沟内有3000余个色彩斑斓的池子,大者千余平方米,小者仅几平方米,深浅不同,千姿百态,异彩纷呈,有如彩锦。大家都知道,黄龙属于钙华景观,景区钙华类型齐全,诸如钙华彩池、钙华湖、钙华滩、钙华扇、钙华塌陷湖、坑,以及钙华瀑布、钙华洞穴、钙华泉、钙华台、钙华盆景等一应俱全,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天然钙华博物馆。其钙华分布的规模非常巨大,黄龙沟连绵分布钙华段长达3600米,最长钙华滩长l300米,最宽170米。彩池数多达3400余个。边石坝最高达7.2米;扎尕钙华瀑布高达93.2米。这些均属中国之最,世界第一。而且在这3600米区段内,同时组接着几乎所有的钙华类型,并巧妙地构成一条金色“巨龙”腾跃于雪山林海之中,堪称自然奇观。
上山的栈道与下山的栈道是两条道,我指的是坐缆车,如果步行上去,上、下山是同一条栈道。看了五彩池之后,一路下得山来,显得轻松自在,甩着两条腿走下来,景扑眼帘,松涛入耳,溪水沁脾,钙石喜心。这一路下来,居然有不少池子,令人生喜,不亚于五彩池给人的感觉。站在最宽的那个钙华瀑前,人就有些恍惚,今夕何夕!此等瀑布,染着黄色,冲眼而来,感觉不像在人间,难道就这么容易上了瑶池?西王母此刻正在吩咐晚宴,等着我们去饱餐一顿?
暮色笼罩着黄龙的山、黄龙的水,那些钙华的石头,仍然黄着,却没有了光晕,看上去像一块块巨大的蜡,蜡黄蜡黄的泛着晚霞的最后一点点余光。
我们已经下到了入山的口子,此时,已是傍晚五点五十分。我缓缓地转身,给了黄龙深情的一瞥,我想,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这是我对黄龙最后一次回眸,最后一次感恩。尽管不会再来,但我会铭记这里的每一池、每一石、每一瀑、每一滩、每一泉、每一溪甚至山上的所有树木花草。感恩黄龙的山山水水带给世人的美丽与神圣;感恩所有为这份美丽作出贡献的每一个人:你们辛苦,我们享福,感恩不尽,扎西德勒!
六点整,所有的同事都到了车上。六点十分,我们坐车到茂县去吃晚饭并住宿。到了茂县,已是十点左右,晚餐时,我的“高原反应”相当强烈:肚子饿到了脊背,感觉连背脊都要吃饭了。饭菜一上桌,我就开始大吃了,吃到一半,发现好几位同事都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食欲不强,又觉得不好意思。但没有办法,我的肚子在抗议,让我快点吃下去,否则,前肚后背一起夹攻我,可受不了。那顿饭菜真是好吃啊!那个香,那个入味,无法形容,也就不顾什么吃相了,尽快将食物塞进去就好。而其实,他们的菜肴真是一般般,但这有什么关系呢。饿着的时候,黄龙的钙华石我都想拿一块来啃呢!
其实,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纳闷,为什么我到了高原就想着吃呢?难道前世没有吃饱啊?要跑到这个高原上来吃!平时,我的饭量很小的,一天分成六顿吃,即少吃多餐,以免发胖。从我调到社科院后,整天坐在家里,当了专业“坐家”不长学问只长膘。故有时候吃得很少,也不觉得饿。没想到到了高原,就变成饿虎一只,吃得自己都不好意思。难道这是一种病?管它呢,病也好,不病也罢,总之,我回到家里又恢复了原样,不再狂吃了!否则,带回这种高原病,先生、女儿可就惨了,好端端地前去旅游,回家后却成那样一个人,岂不吓煞他们爷儿俩!所幸,回家后,他们没有发现我任何狂吃之迹象。我告诉他们高原反应的情况,他们还不相信呢!女儿说:你哪会吃那么多啊,平时叫你多吃一口,都怕超重的。我说我在高原上,把平时一天半的饭量当作一餐吃,还得添一碗,有时候还可以再吃一碗,因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意思,就免了。她摇头不信。当然不信,连我自己现在都不怎么相信呢!
十一、从茂县到都江堰的途中
我们在茂县住了一晚,其实只有几个钟头。翌晨用过早餐,便上车出发,前往映秀镇参观地震博物馆。如此近距离地站在倒塌的房屋前,心又剧烈地痛起来,甚至比去九寨沟途中看到的还要强烈,还要难受。我知道,在那几幢房屋下面,还有不少同胞埋着。默默地念着往生咒,希望这些同胞们能够往生极乐国度,在那个没有灾难只有快乐的世界里,安度他们的至上人生。
在去往都江堰的途中,黄导又带我们去一个竹纤维博物馆及购物中心。我们被带到一间房子里,坐下来,来一小伙为我们介绍有关竹纤维的产品,他说话颇啰嗦,普通话又不标准,介绍到大家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往外走。他急了,说:再听我介绍嘛。我算是有耐心的人,但听着如此烦躁的介绍,也有些耐不住了,还是让我们直接去商场买东西吧。商场里的竹纤维产品花样繁多,但看来看去,也无甚特色,因现在超市里都有各种各样的竹纤维产品,价格适中,比这里的要好。再说,来四川之前,我刚买了一盒竹纤维毛巾,大大小小都有,故就没有再买。再说了,黄导说这个店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不买东西,他也无所谓,没有损失。如此,我就心安了。否则,他带我们进来,一点不买,感觉对不起他似的,就不敢看他的失落眼神。
驱车前往都江堰的途中,王金玲老师想在车上开一场音乐会,鼓动大家上来献艺。主意倒是好的,可苦了上去演唱的人。车子在颠簸,犹如豆子在筛子上颠动。站着说话就够困难的了,再要唱歌,则是难上加难,一开口,发出来的音,水准大失,与平时根本两样的。但为了大家开心,跑点调,或走个音,都没有关系。本来请杨坚江当主持的,他谦虚不上。张勤当了临时主持,还真不赖,拿起话筒,张口就来,收放自如,从容有度,感觉不是头回主持的。上半年,院里举行红歌大赛,选出六大歌手,车上就有三大歌手在。如吴蓓、沙虎居与刘成等老师。吴蓓老师一路上有些高原反应,靠在车上尚在晕车,根本不想动弹,但大伙儿邀请她上前唱歌时,她还是忍着难受,唱了我爱你,中国,虽说比不得舞台上的风采,但其情其景,令人感动。她不想扫大家的兴,真是个善良的人。上去演唱的有沙虎居、刘成、邹建中、闻海燕、徐剑峰、赵彩娥等老师。张勤点到我的名字时,我内心也是不想上的,因我的歌喉不行,一出口,会把大伙儿吓一跳的。但因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又难得一起在这个异地他乡,又在车上举行音乐会,为了让大家高兴,我愿意出出丑,在我这个年龄,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可以奉献给大家,只有献丑了,我把献丑当作美德。因为,我一献丑,大伙儿就乐,只要大家乐着,我就愿意献丑。正好前面邹建中老师对此行作了一番总结与感想,我就将之简单作了归纳,套着曲子唱了一唱:
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九寨之行,非常开心;高原反应,没有发生。
黄龙路上,英雄救美;刘成与坚江,献出氧气瓶。
为什么会编成这个词,作点补充说明:扎西德勒,这个词是我们此次旅行途中说得最频繁的一个词,自从那天藏民家访后“扎西德勒”就成我们互相问候的一个词,而且大家把这个词与杭州话里的“小便”联系起来,读成:查西德勒。不管是谁,一听这个词,便笑翻,笑到肚子痛。吴晶笑到不行时说,不许你们回去说这个词!
去九寨沟之前,大家以为会发生高原反应。但我当时看到大家都挺好的,加上我自己也没什么感觉,就以为大家都没有发生不适现象。其实,有几位同事还是有诸多不适反应的,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熬牢不说,心地如此善良,让我敬意横生。我在编这个词的时候,以为大家都没有反应,所以很高兴,把它当作一项科研成果来唱的,词虽粗俗,感情真挚。
另外,在黄龙路上,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此事非我亲见,只是听说:一位美女因高原反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刘成与杨坚江等人发现了,欲英雄救美,谁知杀出一位男人,可能是美女的先生或恋人。坚江他们原本作人工呼吸的,见有此人出现,也就作罢,但他献出了自己的氧气瓶,使得美女吸了之后醒转过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功莫大矣!值得一唱。
现在想来,这歌词得重编,但仍然可以保持总结之味道,用词不可太华丽:
九寨之行,非常开心;高原反应,没有太严重。
黄龙路上,英雄救美;刘成与坚江,献出氧气筒。
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王金玲老师说,今年的迎春晚会上,我们这34位九寨游友兼同事要表演一个节目,唱一首扎西德勒,具体表演形式再议,但最后每人都要对院里领导说一声:院长(包括几位副院长),扎西德勒!书记,扎西德勒!当然,我们也要对所有的同事说一声:扎西德勒!
十二、叩首都江堰
我真是孤陋寡闻,只知道都江堰是李冰父子所建。在中学读历史时,做过“名词解释”或是“都江堰”或是“李冰”那时候的解释很简单:什么时间,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此事具有什么深远的历史意义或影响。就这么多。
感觉一直在历史书里感受着“都江堰”这三个字,压根儿没有想过都江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不是这次实地观看,都江堰在我的心目中,仍然是历史书中的样子,属于历史遗物,是用来怀念或纪念的一个地方。如此而已!
四川人真是慷慨,纪念一个人,动不动就建一个大花园。杜甫草堂如此、武侯祠如此,李冰父子的都江堰,无不如此。在有些气派的“都江堰”大门外留了影,入得门去,豁然开朗,原来这里还是一处著名的风景名胜区,周围一带景色秀丽,文物古迹众多,主要有伏龙观、二王庙、安澜索桥、玉垒关、离堆公园、玉垒山公园、玉女峰、灵岩寺、普照寺、翠月湖、都江堰水利等工程。都江堰是世界水利文化之鼻祖,更是全世办迄今为止,年代最久、唯一留存、以无坝引水为特征的宏大水利工程,属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流经都江堰的那条江为岷江,是长江上游的一大支流,全长793公里,流域面积133,500平方公里。岷江源自岷山山脉,从成都平原西侧向南流去,成都平原是地道的地上悬江,而且悬得十分厉害。成都平原的整个地势从岷江出山口玉垒山,向东南倾斜,坡度很大,都江堰距成都50公里,而落差竟达273米。故在古代,每当岷江洪水泛滥时,成都平原就是一片汪洋;一遇旱灾,又是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岷江水患长期祸及西川,鲸吞良田,侵扰民生,成为古蜀国生存发展的一大障碍。
每做一件事,都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都江堰也是诸种因素的结合。战国时期,战乱频仍,饱受兵燹之苦的百姓渴望统一。恰逢此时,经过商鞅变法之后的秦国一时贤相辈出,国势日盛。奏相司马错指出:“得蜀则得楚,楚亡则天下并矣。”他们已经意识到巴、蜀在统一中国中的特殊战略地位。秦昭王遂委任李冰为蜀国郡守。此人懂天文,识地理,又一直隐居在岷峨地区,深谙巴蜀地形与各种实际情况。李冰不负众望,上任之后,大手笔一挥,都江堰水利工程一成就,彪炳千秋!
都江堰是一个集防洪、灌溉、航运等的综合水利工程。这个工程的主体部分包括宝瓶口进水口、鱼嘴分水堤、飞沙堰溢洪道。
李冰父子首先修建的工程是宝瓶口,邀集民众在玉垒山开凿出一个宽20公尺、高40公尺、长80公尺的山口,因其形状酷似瓶口,故名,并把开凿玉垒山分离的石堆叫“离堆”打通玉垒山的目的,是促使岷江之水能够流向东边,以减少西边的流水量,如此一来,既解了西边的洪涝之灾,又解了东边的干旱之患,此乃治水患之关键环节,也是都江堰工程的第一步。
接下来,修建第二个工程:分水鱼嘴。宝瓶口引水工程完成后,虽然起到分流与灌溉的作用,然因江东地势较高,江水难以流入宝瓶口。李冰父子遂在岷江中修长分水堰,将江水分为两支:一支顺江而下,另一支迫入宝瓶口,盖因分水堰前端之形状极似一条鱼,故称“鱼嘴”鱼嘴工程的建成,使江水一分为二:西边称为外江,沿原有的岷江顺流而下;东边称为内江,流入宝瓶口。其中的设计非常讲究,有“四六分水”之说:由于内江窄而深,外江宽而浅,枯水季节水位较低,则有60%的江水流入河床低的内江,保证了成都平原的生产生活用水;而当洪水来临时,由于水位较高,于是大部分江水从江面较宽的外江排走,这种自动分配内外江水量的设计就是所谓的“四六分水”
李冰父子真是智慧!佩服,佩服,真是佩服!
佩服得太早了,还有更智慧的地方呢。为了进一步控制流入宝瓶口的水量,起到分洪和减灾之作用,同时,防止灌溉区之水量忽大忽小、不能保持稳定的情况,李冰又在鱼嘴分水堤之尾部,靠着宝瓶口的地方,修建了分洪用的平水槽和“飞沙堰”溢洪道,以保证内江无灾害,溢洪道前修有弯道,江水形成环流,江水超过堰顶时洪水中夹带的泥石便流入到外江,这样便不会淤塞内江和宝瓶口水道,故取名“飞沙堰”
顺便提一提“卧铁”它是埋在内江之“凤栖窝”处的淘滩标准,也是内江每年维修清淘河床深浅之标志。据传李说建堰时,内江河床下埋着的并非臣铁,而是石马,后来演变为卧铁。现在,内江的河床下仍然埋有四根卧铁,分别是明朝万历四年、清同治三年、民国十六年和1994年埋下的。我们在离堆公园内看到的这四根卧铁是复制品。
弄懂了这一些,再到都江堰实在去看,感觉会不一样,如果弄不清楚这里面的奥妙,看起来便没有任何味道,看过来,看过去,就是那么两支水,此水与别处之水差别不大,也就失却意味了。在弄通这一切之后,再将步子踏在都江堰的工程大坝上,内心的激动不亚于江水的流动。
都江堰工程完成之后,影响颇大,前后有不少名人前来考察过。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司马迁奉命出使西南时,实地考察了都江堰。他在史记?河渠书中记载了李冰创建都江堰之功绩。诸葛亮曾设兵护堰,蜀汉建兴六年(228),诸葛亮北征,以都江堰的农业发展作为国家经济发展之重要支柱,征集兵丁1200人加以守护,并设专职堰官进行经常性的管理维护,开以后历代设专职水利官员管理都江堰之先河。
国外友人也来都江堰考察。元朝时,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前来此堰考察,并在马可?波罗游记里记载道:“都江水系,川流甚急,川中多鱼,船舶往来甚众,运载商货,往来上下游。”元朝时,都江堰是四川水上贸易聚集地。
清同治年间,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考察都江堰李希霍芬来成都考察过,他以行家的眼光,盛赞过都江堰,曾于1872年撰写的李希霍芬男爵书简中专门介绍过都江堰“都江堰灌溉方法之完善,世界各地无与伦比。”李希霍芬是正式把都江堰详细介绍给世界的第一人!而马可?波罗的介绍,只是一些皮毛,没有从水利的角度去介绍。建国前后,解放军也抢修过都江堰。
都江堰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成功的水利杰作,更是古代水利工程沿用至今“古为今用”中硕果仅存之奇观。与之兴建时间大致相同的古埃及和古巴比仑的灌溉系统,以及中国陕西的郑国渠和广西的灵渠,都因沧海变迁和时间的推移,或湮没、或失效,唯有都江堰独树一帜,至今还滋润着天府之国的万顷良田,造福于万千百姓,其功德可鉴日月!故在都江堰风景区内,有二王庙与伏龙观两处纪念李冰父子的祠宇,实不为过。
那个时候,我站在李冰父子的塑像前,恭敬之心油然而生,朝他们深深地鞠三个躬,感恩他们为我们子孙后代作出了如此巨大的贡献。他们是中国的骄傲,是世界的骄傲,更是地球人的骄傲!
在此文行将结束时,我又在内心朝他们鞠了三个躬:叩首都江堰,叩首李冰父子。李冰纪念馆里有三副楹联,录之以供同好:
鲧殛羽山,禹通河渎,抑成抑败,三代事功殊缥缈。
父开陆海,子治都安,罔旱罔潦,二王勋业独昭彰。
天教秦守兴,淫水从心翻作泽;泽被千秋,方域于今留胜迹。
人待圣贤出,蛮荒著意化为畴;畴平万里,寰中永世仰流风。
北调南腔,征尘情得得;旧祠新馆,欲瞻风采心仪久。
黄童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