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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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觉她的幸福,像汽球般饱满。

    每天每天,她都觉得自己生活在充满幸福的汽球里。

    而她的幸福,像是充在汽球里,愈来愈大、愈来愈饱满。

    是幸福,愈是怕汽球撑不住所有的幸福。

    然后,爆开。

    于是,幸福不再属于她。

    这是一场空。

    之后,零浚请了五个员工。原本位处偏远地区的小鲍司也搬到稍微大一点的办公室,住所则是另外找了一间公寓。公司和住所总算有了区分。

    他是一个不说爱的男人。

    而她是一个不会表达情感的女人,任何的爱意感觉都不用言语表达,只会用行动证明。傻傻的付出,傻傻的爱一个人。

    清晨。

    闹钟只响了一声。

    宛净惊醒,赶紧将它按掉,深怕吵醒了枕边人。

    不管忙到多晚,她坚持一定要起来做早餐,因为她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所以每天早上都会早起榨最新鲜的精力汤。

    为了一杯精力汤,她每天六点就得起床。更神奇的是,每天的早餐都不同,精力汤的种类也常常变换。

    宛净娴熟的煎着培根,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罢起床,零浚慵懒的靠着她的肩,胡渣扎得她频频闪躲,却还是顾着培根。

    “阿浚不要闹了,培根要焦了。”

    后来他干脆将头放在她肩头,嗅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闷闷地说:“小净,你会宠坏我的。”

    她微微一笑,还是不太习惯这种亲密的关系。

    利落的将培根捞起,轻轻拍打他的脸。

    “吃早餐了。”

    他环着她的腰,紧紧的跟着她的步伐。

    “阿浚,你这样我怎么走路啦。”

    他还是不依,依然抱着她的腰。“你不累吗?”

    昨天陪着他到四点,六点又起来做早餐。

    “不会。”

    他用力吻了一下她的唇,故意在她嘴上留下一口口水,然后坐下,尽情享用他的早餐。

    “噢你好脏喔。”她一脸受不了的用手抹去他的口水。

    只见他一脸开怀的吃着爱心早餐。“今天是什么精力汤?”

    每天的名称都不一样。宛净榨果汁时还会想一堆稀奇古怪的精力汤名称。

    昨天是“保证不会便秘的蔬果精力汤”

    前天是“喝了业绩满分的海藻精力汤”

    她言笑晏晏的说:“十足睡饱活力满分的蔬菜精力汤。”

    他皱了皱眉,捏着鼻子,花了十秒的时间,瞬间把它喝完,然后起身着装准备上班。

    “小净,今天你不要去上班了。”

    “为什么?”边收拾碗盘,她边问。

    “生理假。”说完,放了一袋巧克力在桌上。

    打好领带,他在她唇边吻了一下。“乖乖在家不要乱跑,不要又昏倒了。

    “可是”

    “老板不准你来上班。就这样了,不要让我在公司看到你。”

    说完,门一关,就上班去了。

    留下一脸怔愣的她。

    宛净打开一颗巧克力,往嘴里送。

    她向来讨厌吃甜的东西,一入口,果然太甜了,却是甜人心里。

    是幸福的滋味。

    假日,零浚又去公司忙了。

    他要她好好在家休息,不要老跟着他忙得团团转。

    他说赚钱是男人的责任,公司已经请了员工了,老板娘可以在家享福。

    呵,老板娘呢。

    趁着假日,宛净回家一趟,又拿了一笔钱给父母。公司营运渐渐稳定,零浚给了她一笔钱,说是股东分红。

    一回到家,她发现家里好好的,一切安好。

    爸爸因为要还赌债,所以努力的工作,不再喝酒,也不再乱请客。

    大弟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交了一个大他三岁的女朋友,开始懂得负责任,每个月还会拿一笔钱贴补家用。

    小弟还是很让她担心,不过听说他跟的大哥入狱了,混帮派的日子,总算告一段落;他现在白天工作,晚上回学校念书,已经回复正常的生活!

    妈妈的决定是对的。一直以来,她习惯把责任一肩扛起,忘了她的家人们其实也有承担责任的能力。

    妈妈要她把那笔钱收起来,免得他们又开始懒惰不工作了。

    “人啊,总是要有一些压力,才有前进的动力。”于母感叹的说。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聊了些事情。她感觉得出来家人其实很关心她,爸爸一开始聊天,兜了好大一圈,问了半天,原来只是要问她工作顺不顺利。

    她的家人都不擅表达情感,各过各的生活。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很孤单,也觉得撑得很辛苦,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言语交谈却是少之又少。

    离开之后才渐渐体会,其实他们彼此之间都很关心对方,只是不会表达、也不善沟通。

    离开之前,于爸爸欲言又止的,后来还是腼腆的说了;“我现在很少喝酒了,工作也顺了,你偶尔回来吃个饭。”

    她点点头,没说什么,一家人的心意,她能了解。

    爸爸想她了呢。意思是,他现在改掉很多坏习惯了,想家的话,随时可以回来。

    迟了这么多年,她才有一份家的归属感,不再是面对着压力和无止境的担心。

    握紧的拳头,要懂得放开,才能得到东西。这个道理,她现在懂了。

    晚上十点,盯着电视发呆,下意识的等门。依照惯例,他最早也要到十二点才会回来,晚的话,也许忙到天亮。

    她已经没有放假的习惯了。忙碌惯了,连看电视都不知道要看什么。

    新闻报导中充斥着令她想蒙头睡觉的政治议题:连续剧没连贯看下下去;综艺节目本来就不爱看,她也笑不出来。

    总之,没有工作的日子,真的很无聊;应该说,少了他的日子,生活真的很无趣。

    两人的关系转变为情侣,从公司搬出来、正式同居的日子,老实说,变化并不大。他们都忙,尤其是零浚,真的很忙,能充足的睡上一觉对他来说都很奢侈,更别说是认真的谈情说爱了。

    她并不是一个会表达感情的人,除了日常生活细心照顾他、每天打理他的三餐、关注他的食衣住行外,陪着他打拚事业都是默默的做,少有女人爱娇的一面。

    正无聊的转着电视频道,却听到了开门声。

    看到他进门,她有些惊讶。

    “今天比较早?”才九点呢。

    她走到门口迎接他,心里微甜,正想着他呢。

    “嗯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

    她愣了一下,随即绽开娇羞的笑容。

    然后去倒了一杯人参茶给他。

    回到家,零浚依然不停忙碌。打开电脑,手指又开始飞舞了起来,时而皱眉,时而沉思。

    “你剪头发了?”零浚眼睛稍离电脑萤幕,手指依然不停。

    原本长及腰的发剪短了些,又打了层次,变化虽不多,但整个人感觉起来却利落多了。

    她摸摸头发,这才突然想起。“是怡然带我去剪的,她说”话说了一半,突然噤口,觉得不太适合说出来。

    怡然说:“你现在交男朋友了,至少要换个发型,不要跟个老太婆似的,别说零浚了,连我看了都烦。”

    于是就硬拉着她去剪头发。原本她不愿意的,因为她的个性原就温吞又讨厌改变。

    剪完,怡然在发廊里大叫;“哟哟哟!剪个头发而已居然有这么大的差异。”

    才下呢,她不喜欢,感觉很没有安全感,整个发型太利落太有型了,她不习惯这么突显自己。

    “很好看。”他特地抬起头来,认真的赞美她。

    听到这样的赞美,她下意识的想推眼镜,那是她惯有的动作之一。

    手一推,才发现眼镜老早就摔坏了。因为近视度数并不是很深,加上之前配的隐形眼镜一直都没有戴,基于省钱的原则,她也就一直这样下去7。

    既然他说好看,那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他在客厅忙碌的工作,而她依然没事可做,心里却觉得踏实,翻着旅游杂志,陪着他到半夜两点。

    躺上床之后,两人仅是相拥而眠;他会将她揽靠在胸前,她则会缩卷成虾子状偎着他,或是手牵着手,感受彼此掌心的温度。

    除此之外的男女之情,就没其它的了。

    通常两人忙完一沾枕就睡了,也没那个体力可以做其它事。

    “宛净?”呼吸中,都是宛净香甜的味道。

    “嗯。”宛净即使已入睡,却还是极力提起精神勉强应了一声。

    零浚拢紧她,将她放到怀中。

    宛净爱困的睁开眼,迷迷茫茫的,娇憨对他一笑,又陷入昏睡。

    无奈的叹口气,零浚吻她的发、吻她的眉、再吻她的唇。

    入睡后的她,娇甜可人,常把他当棉被般的搂住,大腿还很不客气的夹着他的腿,让他实实在在感受到女人的幽香、软绵、热呼呼。一股热意在胸中和腹部流窜,唤起了被遗忘许久的欲望。

    她娇软的身体贴着他,他体内原始的热意就快击溃他的意志力了。

    “宛净?”

    “嗯。”眯着眼,迷蒙的抬眸一眼,又陷入昏睡,拥得他更紧。

    克制下了的欲望,让他伸手轻抚她睡衣底下的柔嫩,她的肌肤如丝绸般滑顺,大手抚着她的背突然摸索到她内衣的后扣。

    黑暗中,被窝里,他轻解她的内衣,轻吻她脖子以下的娇嫩。

    热热热那股热意像是想要冲破什么障碍似的,一古脑儿的冲向他。

    “宛净、宛净、宛净。”絮语似低低唤着,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的眉。

    她仍没有反应,低喃了一声,翻个身,蜷曲着身,寻找温暖,脸贴着他的胸,酣甜的又睡了。

    他叹口气。“该拿你怎么办呢?”

    将棉被卷起,替代他的怀抱,免得她失去温暖的依靠。

    起身冲冷水澡去。

    他是正常的男人,整天怀抱娇躯,不可能一点冲动都没有。

    开始同居的那段日子,宛净一上床就紧张;他一靠近她,她就浑身僵硬,他知道她常常紧张得失眠。

    但他还是坚持要每晚拥着她入眠,让她渐渐习惯他的体温、他的怀抱。

    一直到她完全可以接受,甚至主动寻求他的温暖,半年也过去了。

    他是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完全没有性欲一开始是真的太忙又太累,所以无暇想太多;但,半年过去了,宛净该不会以为男女床笫间就只是这样抱抱、亲亲吧?

    实在不想勉强她;他当然知道如果他硬要,依宛净如水的个性,一定会默默接受。

    唉他就是该死的不忍看她有任何勉强的表情,他就是该死的想要宛净也要他,不要有一丝忍耐,完全是两情相悦的接受他。

    懊死的冷水还真冷。

    “阿浚,你很热吗?”她睡眼惺忪的起身,看到他一身湿漉漉的走出浴室,摸着他冰凉的身体,有一点担心。

    入秋了呢,真的有这么热吗?她心想。

    “睡不着,起来洗洗澡,醒醒脑。”他不自在的说。

    “睡不着醒脑?”都已经睡不着了,还要醒脑干嘛?

    “没事,睡觉。”依然搂着她,不让她察觉一丝怪异。

    “等等一下。”迟疑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的内衣后扣居然松了。

    “好了。”手在后面东摸西摸的,终于弄好了,她微笑。

    她搓着他冰冷的手,呵了两口热气,又将他冰冷的脚,夹在大腿中,帮他取暖。

    她咕哝道:“睡不着,应该是喝热牛奶,洗冷水澡干嘛。”

    “”无言。

    鼻息中,尽是宛净清甜的味道,她拼命帮他取暖搓手又搓脚,慢慢的,他竟也无欲的睡着了。

    午后,初秋的阳光洒下,不刺眼,感觉十分的舒爽。她一向喜欢柔和阳光,不喜欢烈日,因为烈日太耀眼,又太灼人。

    又望着街景发呆了。她喜欢发呆,无奈离开学校生活后,她就少有发呆的时间了。她喜欢脑袋空空的看着人来人往,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空空的偷闲。

    叹口气,伸伸懒腰。以前能有发呆的时间,觉得是一种奢侈,总觉得要在脑袋里装很多东西才充实、才有安全感;现在,真正有了发呆的时间,却觉得有些忧郁。

    “叹什么气,少奶奶?”向怡然拿了一堆公文研究着,听到好友在叹气,不禁从公文中抬起头来,看看这没事就悲秋伤春的女人。

    “什么少奶奶?”

    “现在你们公司的营运不是都上轨道了?那天我还在电视新闻上看到有媒体在专访你们公司。而且零浚的负债不是还完了?还叹什么气?”

    要说于宛净现在是贵妇一点也没错。公司站稳了,零浚也找到可靠的资金投入,业绩更是亮眼。本来公司只请了四个人,现在公司员工已有二十多人,扩张速度虽然有些慢,却很扎实;每一笔收支,都在零浚的掌控之中。

    零浚说,她陪着他吃苦太久了,现在公司有了一点成绩,所以他要让她专心当贵妇。于是,本来夜夜加班的她,现在不但准时下班,有时还会没事做,倒真成了名副其实的贵妇。

    她该松一口气才对。以前总是追赶得极辛苦,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却觉得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应该说,她找不到零浚为什么会喜欢她的理由了。从前她陪着他走过艰辛,现在熬出头了,零浚依然很忙,她却找不到自己的价值。

    愈悠闲,愈发觉了自己的无能。为零浚高兴,他终于又站起来了,另一方面,却也觉得自己在他身旁像是多余的。

    是的,她觉得自己多余。以前因为人手不足,为了节省开支,就算她能力不够好,还是勉勉强强可以帮上一点忙;但现在的她,完全是多余的。

    有时候新进员工还以为她也是小员工,对她使唤来使唤去,而她也做得甘愿又开心,只要能帮得上忙。

    后来有老员工暗暗提醒;“那是零总一路相扶持的女朋友,算是老板娘,你刚刚居然叫老板娘跑腿,不知死活了你”“是哦?看不出来耶,她好像是邻家妹妹,谁知道她是老板娘”

    总之,她一点当老板娘的架式都没有,看起来不像零浚会喜欢的女人,有时候连她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活在一场梦中。

    多希望能回到刚创业的时候,虽然每天累得像条狗,至少心里是踏实的,不会觉得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云端,待有一天梦醒了,便从云端坠落,然后粉身碎骨,又回到一无所有。

    看看怡然,一脸的精明干练,姣好的脸上总写着自信;再看看自己,依然是t恤、牛仔裤,看起来就像是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依然青涩又缺乏自信。

    连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像老板娘了,连她自己都怀疑零浚为什么会选择地

    “怡然,你觉不觉得”

    “什么?”向怡然按着计算机,边推敲着这笔佣金有几分获利,一边又分神听着好友讲话的内容。

    “觉不觉得”

    “啊按错一个数字!”她边等着宛净把话说完,边忙自己的事。反正这女人说话向来不干不脆,老是吞吞吐吐的。

    “唉”

    “又怎么了?”

    “那天有一个十八岁的工读生当着我的面对零浚抛媚眼。”

    “喔。”很正常呀。零浚事业有成,又长得人模人样,稍微有一点眼光心机的女生都懂得要及时把握。

    “还有,新来的扫地阿姨以为我是工读生小妹。”

    “嗯。”也很正常呀。宛净脸蛋清秀,有股稚气和出尘的学生气质,上班时又穿得轻便,为人勤快又爱捡一些小琐事做,会被误认为是工读生也是很正常的事。

    宛净不好意思说出某次有个工程师当着零浚的面约她吃晚餐,说话的口气还是那种挑逗小妹妹的轻佻。

    最让她在意的是,当有客户开玩笑的说,零浚该请一个女公关了,老板娘朴素成这样,看起来像小妹妹,小心被来采访的媒体大肆报导。

    零浚没说什么,笑着帮窘困的她解围。“她呀,好好当贵妇少奶奶就好,面对媒体的事就由我来应付就好。”然后便转了个话题,不让宛净继续尴尬。

    “那我要改变一下吗?”

    “小姐,我早就在等你这句话了。”敲下最后一笔数字,怡然懒懒的抬起头来面对阳光,展现耀眼的美丽。

    于是

    斑级服装店门口。

    “怡然,这样看起来真的有比较成熟吗?”这么紧身的上衣。

    之前陪零浚去找人筹募资金时的小礼服,因为觉得以后再也用不上,所以老早就被她拿去奇摩拍卖网站卖掉了。

    “对啦,要成熟就要穿这样。”向怡然承认她只是偷偷做了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真的是小小的而已喔。

    这两个人,明明都很喜欢对方,怎么感情却淡得像一杯白开水无色无味的。也不是说感情不可以淡得像白开水啦,不过那至少也是七、八十岁时的事了,哪有人谈恋爱直接跳过热恋,平淡得像相处一辈子的老夫老麦。

    “但是但是我很不习惯。”她拉拉裙摆。表现成熟风韵真的要穿这么短、这么短的裙子吗?上衣也要这么紧吗?

    “小姐,男人的面子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你自己不注重不打紧,但也要为你的男人着想,你现在是老板娘耶。”

    “不是啦,什么老板娘。”她极力否认。她只是想一直陪着阿浚,什么头衔并不重要,赚多少钱也不重要。

    “就算你不喜欢这个头衔,以现在八卦杂志风行的程度,还有零浚公司的知名度那么高,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你要小心哪天被偷拍到,到时候可不只让零浚没面子,你更会被比下去,一路惨败。”

    其实怡然说得太夸张了。宛净只是气质像学生、穿着像学生,她恬静的脸庞其实很吸引人,就算八卦杂志要介绍她,也只会赞赏她一路相陪零浚到成功,还保持着那份赤子之心和朴素的外表,不因外界的影嫌邙大肆购买名牌、参加派对,标榜自己的品味。

    宛净拉了拉裙摆。:坦裙子这么窄,我怎么走路啊。”

    “厚!要练习!练习ok?为了你的男人,为了你男人的面子,忍耐点吧。喔,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我晚上约了客人看房子,要先回公司一趟。你没问题吧?”

    宛净点点头,不敢再麻烦她。

    “我先走啦,拜。”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来叮咛:“嗯要记得告诉我零浚看到你的改变后的反应喔。”

    “喔。”宛净愣愣的点了头。反正怡然什么都懂,应该不会害她才对。

    拿了两袋衣眼,宛净很别扭的离开服饰店。

    已走了一段距离的怡然,还特地回头看那个呆女人,嗯走起路来还挺风姿绰约的嘛。她乐不可支地边走边跳。开玩笑!窄裙?杀了她吧,这辈子她是不可能穿上那种东西的,呵呵呵!

    其实宛净很想搭计程车,但因为离家实在不远,基于省钱的原则,当然是能省则省。

    真皮窄裙配上黑色丝绒上衣,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胸是胸、臀是臀、腿是腿,再配上飘逸的长发,这身衣着打扮,确实让她摆脱青涩气息,进阶到脱俗知性的都会女郎。

    “于于宛净?”后方传来迟疑的叫声。

    “宋先生!”宛净一转头,发现是许久未见的宋哲旭。

    “天呀,好久不见了,你好吗?”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满好的,从小助理蜕变成大美人喽。

    “好呀好呀!末先生,真的好久不见了!”巧遇宋哲旭,宛净好开心。还记得刚到皓宇担任助理时,宋先生帮了她不少忙,是一个很和善的主管。

    虽然后来他和零浚拆伙,另组公司,且经营得有声有色,已是上市公司了,上次看商业衷漂,还是前五百大企业呢。

    “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我也很想见见阿浚。”当年拆伙,他心里有些遗憾,再怎么说都是好兄弟。

    “嗯。”她用力点头。

    找了一间附近的咖啡厅,两人谈得十分愉快。一直到暮色降临,才互道再见。

    一回到家,宛净马上、马上换下那套麻烦的衣服,换上轻便居家服,炒了零浚最喜欢吃的菜,等他回家吃。

    他说今天可以早点回来。蕃茄炒蛋、牛肉炒青椒、酱爆鸡丁、蒜炒空心菜,都是他的最爱。

    四菜一汤,丰富的家常菜。零浚好像满喜欢吃家常菜的,他不喜欢外食,他说他看到排骨便当就作呕,简单的家常菜才是他的最爱。

    厨艺虽不怎么样,他却很捧场,只要她煮了,他一定很给面子的吃个精光。

    八点,也许快回来了,她无聊的转着电视。

    九点,也许今天会比较晚一点。

    十点,她望着一桌子的饭菜,一口都不敢吃,坚持等他回来。

    十一点,她叹了口气,心想,也许他又忙得忘记了,忘了自己承诺今天要早点回来。

    十二点,听到熟悉的开门声,一如往常,她到玄关迎接他,帮他拿公文包。

    “今天比较晚?”

    “嗯。”“在忙什么?”

    “硬盘坏了,搞了一个晚上。”

    “吃过了吗?”

    他点点头,直直走回卧房,经过餐厅的时候,看了一眼满桌的饭菜。

    沭浴完,他闷声倒在床上。

    “今天很累哦?”零浚怪怪的。

    “嗯。”他侧睡,背对着宛净,简单应答。

    感觉他真的累坏了,她也就不再吵他,东西收一收,就跟着上床睡觉了。

    半夜两点。

    “宛净?”他硬是摇醒宛净。

    宛净从昏沉中醒来。“怎么了吗?”

    “我肚子饿了。”被宛净宠惯了,饭来张口、茶来伸手,他无法忍受饥饿的感觉。

    “喔,我帮你热一热饭菜。”

    她起身帮他把饭菜热一热,见他吃得津津有味。“你不是说你吃过了。”

    零浚受她的影响,吃饭的时间一到就要吃饭,而他向来只吃正餐,其余零食、消夜都不碰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埋头吃,吃完就回房间了。

    直到两人又躺回床上,宛净才小心的问:“你怎么了?”

    零浚无论碰到什么不顺的事都不会迁怒,遇到挫折,也不曾用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对待她。

    他一翻身,掠夺她的唇,这吻有如山洪爆发般,每亲吻一处,宛净就感觉自己被亲吻的地方像是被灼伤般,她的唇、她的耳、她的胸,一路下滑

    零浚粗鲁的脱掉宛净保守的内衣,吻吮她每一吋的柔软。

    她感觉自己就要被燃烧殆尽了,零浚的手不停的撩拨撩拨了什么,她仍未解,只知道身体空虚得想要被充实、被疼爱。

    “阿浚”她是想呼救的,这样的情绪,她不知道要怎么控制。

    她感觉自己保守的睡裤被脱至脚踝了,而他的手,像是在施展魔法般,一吋一吋的,烫着她每一吋肌肤。

    “零浚”太奇怪了,太羞人了,太失控了,接下来呢怎么办?

    他抵着她的额,汗水一滴滴滴在她脸上。“宛净,我不想再忍了。”

    “可以吗?”他喘息着问。

    她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实在是太羞人了,所以每回想起,她都会尴尬的兀自脸红,于是只好逃避。

    潮红的脸微点,于是他猛然又覆上那片红艳艳的唇,再也没有迟疑。

    狂热的情欲如同山洪暴发,他不甚温柔的占有了她。

    看得出她的勉强和隐忍的疼痛,第二次,他刻意的温柔,一直到她舒眉,他才尽情的占有她。

    夜,正浓。情,更浓。

    清晨,张开眼,还没见到太阳,就听到熟悉的煎蛋声。

    他知道,昨晚他把她累坏了。原想要温柔的,但是一股不甘心,加上欲望来得太快又太急,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控制。

    心里大骂自己混蛋、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信走到宛净身绖,又是一抱。

    她僵了僵,心里有些尴尬,昨夜的转变太大了。

    他闷在她肩头,低低诉说;“对不起。会不会痛?”

    宛净更不自在了。说什么对不起嘛,她早想过这种事了,只是生性过于害羞,也就顺其自然的让它发生了。

    酡颜说不出的娇艳,别有一番风情。

    他环着她的腰,再问:“会不会痛?”听说女人的第一次都很痛。

    “一大早的,不要闹了。”利落的盛起蛋,推开他的手,往餐厅走去,小小声的说:“已经不会痛了。”她知道再不回答的话,这男人会固执的问到她回答为止。

    平静如往常的早晨,只有用早餐的声音,和零浚翻报纸的声音。

    最后,他状似不经意的问:“昨天去买新衣服呀?”

    “喔,对呀,怡然说那样穿看起来会比较成熟。她说我老穿t恤、牛仟裤,会让你没面子。”顿了一下,接着说:“昨天我还碰到末先生呢,他居然说我变得很时髦。”她顺便提起。要是零浚反应不好,她就不再讲了。

    “嗯。”他知道,只是不想点破。她想讲就会讲,他才不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爱吃醋的男人呢。

    他在回家途中看到了穿得火辣的她和宋哲旭有说有笑的相偕去喝咖啡,然后一股不甘心浓浓升起不甘心她向来内向,居然可以和哲旭有说有笑的,不甘心以前他曾经想要撮合他们,不甘心他曾经和哲旭是生死之交,却因为理念不合而拆伙。

    本来想早点回家陪宛净的,但胸中那一股发酸的情绪连带影响了行为,于是,他转身回到公司继续工作。

    “宋先生很关心你呢。”她又倒了一杯精力汤给他,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他说他很抱歉当初的离开,虽然他现在还是觉得当初的离开是对的;但是道义上,他觉得亏欠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不谈什么道义,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听哲旭的话,我和他一辈子都会是好兄弟。”盯着报纸,吐出他一直以来的心声,也想着该找个时间和哲旭聚一聚。

    呼!她松了一口气。总觉得零浚少了宋哲旭这个朋友非常可惜,因为当初的拆伙实在没有谁是绝对的对或错,只是理念不同而已,要是因此而毁了这段情谊,着实可惜。

    吃完早餐,他出门前,谨慎的告诉宛净;“我觉得那些衣服不适合你,我喜欢你原本的打扮。”

    “真的吗?那就好了。”她还在为以后要穿那些绑手绑脚的衣服而烦恼呢。

    “我去上班了。今天不要到公司去了,在家休息。”他再次吻住她的唇,然后就出门了。

    他还是想强调,他绝不是那种会左右女友、老婆穿着的大男人,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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